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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令璋把拓跋泓拉到了身旁,又小心翼翼看着赵秉文的脸色,“哥哥,你别同他一般计较。”

赵秉文看了自家妹妹那个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再指责拓跋泓让赵令璋生气,最后也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拓跋泓,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拓跋泓嘿嘿一笑,朝着赵令璋挤了一下眼睛,只不过赵令璋哪里敢瞧拓跋泓,连忙就把脸低了下去。

“你老实些吧。”赵令璋有些无奈的说了拓跋泓一句,“非要皇兄把你赶出去么?”

拓跋泓瞬间收敛了呲着的大牙,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我老老实实的,别赶我走。”

赵令璋对着拓跋泓这副样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皱着眉毛幽怨的瞧了拓跋泓一眼,可是就连赵令璋这幽怨的神情,在拓跋泓眼里也是可爱至极。

对于拓跋泓来说,赵令璋简直就像是天女下凡一样,一颦一笑都是极美的。

赵令璋生怕拓跋泓再说些什么惹了赵秉文生气,连忙说,“逢春姑娘来了,那位是王公子。”

“咱们从前都见过的。”

“啊。”拓跋泓抬起头来,恭敬地朝着两个人抱了拳算是打了声招呼,“记得记得,王小哥和苏...”拓跋泓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苏逢春的眼神里面带着探究的色彩,“这会儿不能叫做姑娘了,应该唤作阿妹了。”

苏逢春还有些发愣,缓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也不一定来着。”虽然苏逢春这样说着,但是拓跋泓这一句话还是让苏逢春心里充满了暖意,也对拓跋泓有了新的看法。

拓跋泓却笑笑,语气肯定,“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矩是要滴血认亲才行,但是我们那儿却没那么多讲究。”

“我从前没仔细观察过你,如今瞧着你跟我莫贺瞧着还真是有两分相似。”

“不过你皮肤白,可不像我们。”

苏逢春静静听着,挠了挠头颇为虚心的问道,“莫贺是谁?”

“哦。”拓跋泓停下了话语,先回答苏逢春说道,“按照汉人的话说,就是‘父亲’。”

“瞧我,光想着你与我可能同出一族,却忘记了你不会漠北的语言。”

苏逢春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记得了。”

“剩下的,我也会慢慢学的。”

“不过逢春姑娘能找到条条线索,还真是多亏了拓跋泓。”赵令璋浅浅一笑,拉着苏逢春的手说道,“若不是他回去问了一番,这事儿还不知如何才能有定论。”

听到赵令璋言语夸赞自己,拓跋泓立刻就骄傲起来,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般,一脸满足和自豪,“令璋托我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好好办的。”

“不问不知道,我这修书一封过去问了问磨敦,才知道我莫贺还真有一个姑娘流失在外,只不过听说当年事情极为复杂,所以莫贺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哪里。”

“这些年来,莫贺倒是多番搜索过,不过都是在我们漠北国之内,却没想到你竟然是在中原。”

“他...不是。”苏逢春改了口,又说道,“莫贺?寻过我?”

“那是自然。”拓跋泓豪迈的饮了一口酒水,又说道,“你是他亲生的姑娘,怎么会不寻你。只不过我听说是因为你母亲身份特殊些,所以莫贺只好秘密搜寻。”

“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只听说当年你是你母亲派人把你送走的,大抵是与莫贺有些矛盾吧。”

“我的...母亲。”苏逢春喃喃念叨着,竟然没想到是这么一会儿事儿,她想过许多种可能,也许是家庭贫困养不起她才把她丢弃,也想过她是被贼人掳走,但是唯独没想到是因为父母关系破裂。

如果是因为这样,为何母亲却没有随着她一同离开,而是把她送了出来。

苏逢春心中有万千疑问,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似乎从哪里问都说不明白。

王从钰显然也没料到是这么一会儿事儿,又想着苏逢春被教养成这样纯真善良,大抵跟原生的性格也有两分关系,俗话说人之初性本恶,弱是本性不善,如何教育也是教不好的。虽然王从钰没见过苏逢春的父母,不过也能从苏逢春身上想到苏逢春的母亲大抵是个奇女子。

能把自己的孩子在众目睽睽送出宫去,而且还能直接逃离漠北,想来是有一番准备。

王从钰思索了一番,才问道,“那...逢春的母亲可也在宫里。”

难不成是皇妃?王从钰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并没有问出来,而是瞧着拓跋泓等着拓跋泓给众人解释。

赵令璋也一脸疑惑的瞧着拓跋泓,这些细节之事她也是第一次听,也没有料到这里面的过程如此曲折离奇。因为赵令璋也是皇族,所以她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把皇帝的孩子送出宫去,这么多年还能杳无音讯。

只是听着,也能想出来苏逢春的母亲不是一般人也。

“不在。”拓跋泓如实说道,众人便更是疑惑,既然苏逢春是漠北可汗的子嗣,那苏逢春的母亲不在宫中又能在哪里?

大抵是发现众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疑惑,拓跋泓咳嗽了两声,才有说道,“是...不在人世了。”

“竟是如此?”赵令璋略有惊讶,便下意识地去瞧苏逢春的表情。

但是苏逢春只是瞪大了一下眼睛,然后就接受了事实,“不在了。”

“好。”

王从钰看着苏逢春这么淡定,还以为苏逢春是被悲伤冲昏了头脑强装镇定,连忙拉着苏逢春担忧地说道,“逢春,若是难过就哭出来。”

赵秉文端起茶水来,也暗中观察着苏逢春的表情变化,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儿有不少人关心着苏逢春,倒是不差他赵秉文一人。

苏逢春却只是说,“我真的没事啊。”

“其实我已经有预感了,若是我的母亲还在,怎么会不来寻我。”她低下头,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从前以为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才成了孤儿。”

“知道他们还有一个人尚在人世,对我来说才是惊喜。”

“至于母亲...我从没有见过她,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啦。”苏逢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没有。”王从钰松了一口气,看着苏逢春说,“逢春说得对。”

拓跋泓也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既然从小就没有见过,自然是没什么...”但是拓跋泓话还没说完却被赵令璋拍了一下,示意他说错了话。拓跋泓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讪笑着说,“啊哈哈,也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觉得拓跋殿下说得不错。”苏逢春看看众人,又看看拓跋泓。

好吧,两个人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脑回路都如此相似。

既然苏逢春不介意,那赵令璋便松了一口气,她还怕拓跋泓说错了话,勾起了苏逢春的伤心事。

大抵是苏逢春的血脉中就带着漠北的直白,有的时候神经大条,实在是不太敏感。

不过对于苏逢春从小便历经忐忑来说,倒也是好事一桩。

这个小插曲过去了以后,众人又将视线对上拓跋泓,等着他继续往后面说。

“唔,似乎是生逢春的时候就去世了。”拓跋泓继续说着,“至于是难产还是被害了,这事儿就是密文了。”

“不过磨敦给我的回复,说是莫贺知道你有消息了以后极为激动,日日盼着你回去。”

“莫贺对于我们这些子女从来都是严厉万分,也不见他多宠爱哪个孩子。”

“所以我想,莫贺如此反常,大抵是因为他很爱你的母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