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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苏逢春想着晚上回驿站的时候稍微敷上一些,但是王从钰却小心翼翼地,说什么要让苏逢春先把晒红的地方抹上。

“逢春敷完药膏以后我带你去喝些渴水。”王从钰宠溺的摸了摸苏逢春的发髻,“这会儿天气逐渐热起来了,长街上也该有卖渴水的小贩出来了。”

“渴水?”苏逢春疑惑,“那是什么水呀。”

“是用鲜果萃取出来的,用冰镇着,天气热得时候喝最是清凉解渴。”

苏逢春光是听王从钰的形容就已经开始吞咽口水,当即也不跟王从钰纠结什么时候敷药膏的事情了,拉着王从钰说,“那咱们快去!”

“不行。”王从钰站定,又轻轻一用力把苏逢春拉了回来,看着苏逢春歪了歪头有些不解,王从钰笑着说,“逢春一听吃得便是如此,旁的什么就都不在意了。”

“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多吃好吃的嘛。”苏逢春嘿嘿笑着,半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跟王从钰继续说道,“若是不趁着有机会的时候好好享受美食,来日若是吃不到了怎么好?”

“我从前饿过肚子嘛,所以就贪嘴些。”苏逢春看着王从钰,眼睛里亮晶晶的,才继续说,“许多时候觉得难过的时候,只要吃上些好吃的就不那样难过了。”

“从这个方面来说,这美食也是良药的一种呀。”

王从钰听到苏逢春提到自己从前饿过肚子,便有些心疼苏逢春,垂下眼帘,看着两个人相牵的双手,“逢春放心,日后定不会再有饿肚子的时候了。”

“哎呀,早就过去了。”苏逢春不以为意地笑笑,眼中丝毫没有因为过去这件事而惆怅或者难过,“正是因为有了那样一段时日,所以我才更珍惜食物,这也算是好事一桩。”

“是。”王从钰看着苏逢春,“逢春说得对。”

“所以咱们现在要去吃好吃的吗!”苏逢春见王从钰赞同自己,连忙又乘胜追击,摇晃着王从钰的手臂,赖皮道,“好渴呀,我嗓子都要冒烟了。”

“咱们快去尝尝吧。”

“逢春别急。”王从钰眉目弯弯,轻轻的刮蹭了一下苏逢春的鼻尖,“先去把脸给敷上,然后再去。”

“不若我可不带逢春去。”说完以后王从钰又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这会儿太阳还未下山,小贩也未必会出来,咱们去医馆瞧上一瞧,等出来了也刚好日落西山,街上热闹起来,咱们去逛上一逛。”

“不仅能喝些渴水,若是逢春瞧上什么爱吃的,也去尝尝。”

“京城每隔一段时日都有不一样的小食,今日恰好无事,咱们就吃个痛快。”

苏逢春思虑一二,觉得王从钰这个提议甚是不错,于是果断地点了点头,“好!”

...

也索性王从钰坚持要带着苏逢春去医馆开些晒伤的药物,等到了医馆的时候,苏逢春的脸颊已经开始有些灼痛,带着丝丝的麻和痒。

“呦,姑娘这是晒伤之症。”郎中瞧了瞧苏逢春的情况,便得出结论,“幸好时间还短,若不然可是要蜕皮的。”

“姑娘瞧着如此白净,若是蜕皮了岂不是破相了。”那郎中是个儒雅风趣之人,捋着胡子又看向陪同苏逢春的王从钰,笑着打趣王从钰,“你娘子晒成这样,你这个做相公的怎么也不管上一管?”

王从钰连忙道,“先生说的是,都是我疏忽。”

苏逢春听着王从钰也不辩解,直接把自己晒伤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一下子也不好意思起来,跟那郎中说道,“不怪他,是我自己晒得。”

“唔,等他瞧见的时候我已经这样了。”苏逢春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他坚持让我来的呢,否则可真是要破相了。”

“京城的太阳真是毒辣呀,我只不过晒了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苏逢春都没注意到自己言语中全是对王从钰的维护之意,又是说自己不小心,又是说多亏了王从钰,絮絮叨叨的跟郎中说了一堆,反正中心思想就是。

‘不可以怪钰哥。’

王从钰在苏逢春身旁听着苏逢春这样说脸都红了个透,但是却又不忍打断苏逢春说得话,毕竟王从钰是个内敛之人,所以苏逢春在外与人这样夸赞自己,让王从钰心中简直如同吃了蜜糖一样快乐。

郎中笑着听完了苏逢春讲的话,看了两个人一眼,感叹道,“年轻人啊,感情真好。”

苏逢春听到郎中这样说,才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有些不安的看向王从钰,小声的说道,“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王从钰这会儿心早就化成了一滩水,只觉得苏逢春如何看如何都是好的,“没有,逢春说得对。”

得了王从钰的肯定苏逢春立刻又精神起来,朝着王从钰吐了一下舌头,颇为俏皮。

“开些黄岑膏便好,一日三次抹到脸上。姑娘的晒伤并不严重,待红肿褪了下去,便可停用。”

那郎中拿出一方药单交给王从钰,“到前房去开药便好。”

王从钰收了药单连忙应是,刚想带着苏逢春离开,苏逢春却在原地顿住了脚步。

“可否请教您一个问题。”

那郎中正在收拾自己的桌台,听闻苏逢春这样说还以为是苏逢春这个小姑娘担心自己好不了而问自己,于是和颜悦色的回答道,“姑娘请讲。”

“这黄岑膏里面可有详细的方子?”

“若是有,您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瞧瞧。”

黔中郡因为林深树密,又多有雾气,太阳照射便没有那么强烈,因此也很少有人会用到晒伤一类的药膏,而且因为地域和气候的不同,黔中郡多用马齿苋来治愈晒伤,所以苏逢春听闻着药膏里面有黄岑,便想着看看药方里面的详细草药,也算作为学习。

那郎中一愣,没想到苏逢春问的是这个,转念一想也许是这姑娘对药膏不放心,便想着瞧一瞧里面具体的配方,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给了这姑娘方子又如何,寻常人对于草药的用处也看不懂啊。

大概是郎中没有回话,苏逢春以为人家不愿意给自己详细的方子,便拱了拱手说道,“我是学医之人,对于京城这处治疗晒伤的方子没有了解, 便想着学习一番。”

“先生放心,我只是作为学习,绝不会跟外人透露的。”

“姑娘是学医之人?”那郎中听到苏逢春这样说,眼前一亮,看着苏逢春的眼神便多了几分考究,像是师父看向自己的学徒一般。

“是。”苏逢春恭敬地拜了拜,“所以想着学习一番。”

那郎中却有些犹豫,“并非老朽吝啬,只是这晒伤的方子是我们医馆的秘方,传不得外人。姑娘有心学习老朽佩服,只是恕我难以交出这方子啊。”

苏逢春倒是料到了这郎中会这样说,每个医馆都会有自己的一些独门秘方以此来作为医馆的招牌,王从钰熟知京城,既然带苏逢春来了这个地方,那这里肯定对于晒伤颇有研究。

苏逢春不过是一个外人,如何会轻易把秘方交给她。

但是苏逢春却还是有些不死心,“您看,我给您帮工几日如何?”

若是一般的学徒医馆定然也不会要,苏逢春趁着那郎中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紧接着说,“我师从药灵山之门,有些本领。”

“若是您不嫌弃,我可以给您打下手。”

“若是您看我表现好了,便给我瞧上一眼;若是您觉得我做的不好,那便不给。”苏逢春顿了顿,继续说,“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