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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为育婴堂的那些姑娘们,多谢可敦大义灭亲!”

看着面前乌勒吉那张还有些稚嫩,却无比坚毅的脸,林淳欢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发出一声怪异的苦笑。

“罢了,已经做下的事情,何须后悔。”林淳欢深吸了一口气,“你去吧,她害死了你一家,如今风水轮转,你该在一旁看着才是。”

林易欢死了,死在产床上,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个刚刚出世的孩子。

阿日斯兰命人将阿斯尔叫来,亲自将孩子交到了他手里。

那是个小姑娘,父母都生得不差,小姑娘一生下来就是粉雕玉琢,看起来比其他孩子漂亮得多。

知道林易欢死了,阿斯尔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让阿日斯兰代他向林淳欢问好,随后便离开了可汗宫殿。

什么话都没有说,当然,也没有收走林易欢的尸身。

得了消息,林淳欢也没怎么犹豫,让人给选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界下葬,一条生命的凋零,几乎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等处理完了一切,阿日斯兰稍微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立马就到了林淳欢的住处,还没看清人。

一阵香风已经扑入他的怀中。

“可汗,妾身好怕,妾身真的好怕……”林淳欢哭得梨花带雨,抬起头来时,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她的眼睫上,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就让阿日斯兰的心软了下来。

大手轻抚着略微消瘦的后背,语气也尽可能的放缓了,“阿欢不怕,有我在,不用怕。”

“可……那是妾身一母同胞的妹妹,我……”

林淳欢哭得伤心,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在阿日斯兰的安抚下,却也没有过分怨天尤人。

有些事情,恰到好处即可,若是太过分,反而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抽泣着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林淳欢抿着唇,神色有些担忧,“虽然主事的人没了,但阿斯尔大可以换一人来筹建育婴堂。”

“若真让他建了起来,那往后他想要掌握拉拢各个部落的贵族,可就容易多了。”

说起正事,林淳欢正色道:“那些手段,妾身也不知道我那个傻妹妹告知了阿斯尔多少,若是已经全盘托出。”

“那只是死了一个林易欢而已,恐怕还不够。”

阿日斯兰闻言也点了点头。

他要杀林易欢,也是这个原因。

谁说阿日斯兰没有争夺大可汗的野心?

要是真的没有,以他的冷漠,根本不会在意阿斯尔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只要不会威胁到他自己的利益。

阿日斯兰根本就不会去多管闲事。

就是因为见过了林淳欢,更尝过了所谓的‘陈国美人’给男人带来的,无法自拔的欢愉,所以他对那个所谓的育婴堂,才会那么慎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陈国美人’已经是一种标志,甚至是一种手段。

“阿欢有什么想法吗?”阿日斯兰语气轻缓,他不是个蠢笨着,不知看不出来林淳欢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

不过他也无所谓就是了,毕竟比起一个单纯善良的可敦,他更希望站在身边的人能够切实的帮到他!

况且这个人已经国破家亡,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就连唯一的妹妹都已经死于非命,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任何依靠。

就算势大也没有外戚可养。

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林淳欢沉默了一瞬,看出了阿日斯兰对她毫无戒心,沉吟片刻后道:“可汗可有想过,将此事呈报给大可汗?”

“妾身听说大可汗为人正直,若是说明育婴堂对那些姑娘的残害,大可汗未必会坐视不理。”

阿日斯兰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只是让乌勒吉将扎布苏抱了过来,陪儿子的时候,不管是谁来见他都一概不会去理会。

如今小家伙已经满月,小脸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眉眼更是柔和得很。

明明与阿日斯兰长得相似,却丝毫没有他的粗旷与刚毅,反而平白添了几分阴柔。

要不是亲自确认过小家伙的光屁股,阿日斯兰都要怀疑着小家伙是不是个姑娘家,毕竟就连林易欢生出来的那个小姑娘。

瞧着竟然都没有扎布苏那般秀气。

阿日斯兰动手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不过三个月,大可汗竟然亲自前往扎鲁特暗访。

不过听说一开始并不是因为育婴堂去的,却在发现了育婴堂的所作所为后大发雷霆,不仅是阿斯尔,就连整个扎鲁特都受到了牵连。

从前与达尔奈齐名的扎鲁特,因为这一次的整顿伤了元气,虽然不至于一蹶不振,但想要缓过劲儿来,很是得花上几年功夫。

而着几年的时间,正是达尔奈可以大力发展的好时机!

扎鲁特明明知道这是达尔奈的阴谋,但这事儿是他们自己做下的,就算再愤怒也毫无办法。

“听说,那位小公主过得并不好,哎……才几个月大的婴孩儿知道些什么,真是。”

乌勒吉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有着悲悯。

对此,林淳欢也很无奈,她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扎鲁特去,“看那孩子的命吧。”

“只要能活过这段时间,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乌勒吉有些不明所以,可林淳欢也没有把话说穿。

她很清楚,阿斯尔的身体底子已经被毁了,有那个孩子已经是她出手帮忙,往后想要再有子嗣。

不是几乎,而是完全不可能了。

那个小姑娘会成为扎鲁特唯一的王族血脉,前提是……她能熬过这几年的苦日子。

这也是林淳欢这个做姨母的,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可敦。”在外间伺候的小丫头恭敬跪在面前,脸上露出了些无奈来,“东宫那位又来请了,您还是不去吗?”

听到这话,不仅是林淳欢,就连乌勒吉神色间都有些厌烦,“东宫那位没别的事儿能做了吗?”

“成日里盯着咱们娘娘做什么。”

“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给可汗绵延后嗣呢!”乌勒吉一气起来,说话便有些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