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笑笑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手边的茶盏,照着秦颂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换做从前,为了不让白笑笑生气,秦颂根本连躲也不会躲,反正他在战场上受伤是家常便饭,多一点少一点完全不碍事。
但是这一次,没等茶盏到近前,秦颂瞬间抽出佩刀,将其生生劈成了两半,破碎的茶盏飞到两边炸开。
砰的两声,吓得白笑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做完这件事,秦颂又自顾自坐下,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夫人口中的苦劳,是指拿着本将军的家财在京中过潇洒日子,还是指心疼本将军打仗辛苦,特意趁着本将军不在的时候,给我秦家弄出来一个孩子呢?”
“你……说什么?”
白笑笑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神躲闪着,根本不敢回望秦颂的眼睛,脚步控制不住的往后退,“我听不懂,你不要胡说八道!”
“没关系。”
似乎对白笑笑的反驳早有预料,秦颂将佩刀收回,连眼神都懒得给白笑笑一个,“今日进宫,圣上体恤本将军在战场上负伤累累,特意赐下府医替本将军调养身子。”
“人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夫人也一块儿看看吧。”
白笑笑哪里还不知道,秦颂根本就不是怀疑,而是根本已经知道了她已经怀孕的时,一时间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落。
她甚至想要当着秦颂的面逃跑,可双腿却发软得根本站不住,更不要说跑了。
府医是皇帝赐下,几乎和秦颂前后脚就到了,早早就已经等在了外头,随时等着被传召,哪里会给白笑笑逃脱的机会。
看到府医进门,白笑笑发了疯一样的摇头,“不,我不诊脉!”
“我的身体好得很,为什么要诊脉!”白笑笑边说边退,甚至不管不顾的拿东西砸向府医,逼得对方不敢靠近。
但秦颂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把白笑笑肚子里的孩子逼得再也藏不住,怎么可能会放任她躲下去,干脆两步上前,将白笑笑的双手紧箍住。
让她无法再动弹半分!
“夫人别闹了。”
秦颂露出了一点笑来,“圣上也是关心我们夫妻二人,想要让咱们早早为秦家绵延后嗣,难道你就不希望,我们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不,我不要!”白笑笑拼命的摇头拒绝。
不过没用,府医只是稍稍诊断,眼底已经露出了震惊的光,“这……回禀将军,尊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将近……”
话说了一半,府医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还是秦颂送了一个眼神过去,对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尊夫人已经将近两个月的身孕,目前胎像安稳,只需好好保胎便是。”
“两个月。”
秦颂笑了,虽然他早就已经有了猜测,在宫里林淳欢更是毫不留情的将这件事撕破,可是没有听到白笑笑亲口承认。
没有亲眼看到她和旁的男子发生什么,秦颂心底,还是留有一分隐秘的期待。
直到现在,那些期待在白笑笑的挣扎中,彻底飞灰湮灭,府医惊恐的退到了一边,提也不提还要给秦颂诊脉调理这事儿。
实际上在诊出白笑笑的喜脉之后,府医就已经彻底明白了,他被分到这将军府来做府医,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给秦将军调理身体。
他的作用,在诊出喜脉,并说出有孕时间后,就已经结束。
一只钢铁般坚硬的手慢慢覆在了白笑笑的脖颈上,秦颂双眸泛红,指节控制不住的一点点收紧,“两个月啊。”
“本将军不过回京半月,不知夫人肚子里这个两个月的孩子,是从何而来呢?”
秦颂虽然是在询问,却显然没有想给白笑笑回答的机会,掐着她脖颈的那只手也越来越用力。
眼看着白笑笑的脸色已经涨得一片青紫,双手拍打着秦颂的力度也越来越小,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直接断气的模样。
秦颂眸光微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关头,却还是松开了手。
恢复呼吸的白笑笑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大口呼吸,却因为脖颈传来的疼痛被呛得连连咳嗽。
一时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再也没有半分平日里娇柔矜持的模样,反而眼神里起了几分怨毒。
“秦颂!”
白笑笑咬牙切齿的看向府医,但心里也明白,府医不是关键,只要秦颂想查,早晚都能知道真相。
关键,还是在秦颂!
她没有卑微的祈求,反而在恢复了些许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秦颂,“你可别忘了,当年可是我替你妹妹收的尸,给了她一个体面,保住了她死后的清誉。”
“你现在这样对我,就不怕我把那件事说出去吗!”
看到秦颂全身都僵硬了起来,白笑笑眼神里全是得意,尽管现在自己还是满身的狼狈,在面对秦颂时,却还是趾高气扬的模样,“现在你让这个府医改口,认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再把人杀了灭口。”
“你今天的无理,我可以既往不咎。”
“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秦颂对白笑笑才会万般纵容,即便知道自己头上戴了绿帽子也咬牙忍了?”
流霞宫中,林淳欢沐浴更衣后,斜斜躺在软榻上,隔着一层薄纱望向跪在地上,脸红耳热得根本不敢抬头的侍卫。
虽然隔着纱,可女子淡淡的香气还是争先恐后的往飞鹰鼻子里钻。
他是福安公主的贴身侍卫,从十岁起就在公主身边暗中保护,公主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到了这两日,才第一次主动叫他出来。
透过青绿薄纱,一双笔直莹白的腿随意的搭在床榻边上,飞鹰根本不敢抬头,“是,这件事说起来是阴差阳错,却让秦颂记了白笑笑好几年的恩情。”
“就连白家在落寞后,拿着这恩情要让秦颂娶白笑笑,几年来不曾同房,秦将军也同意了。”
林淳欢听得无语,敬重秦颂为人忠义的同时,也恼恨起他的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