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过来，看到再次孤单的座位，问着擅自远走的同桌：“你把桌子搬过去干什么？”
楚佩宁翻着书，“司老师把我赶到后面来了。”
“赶？”秦振皱眉。
身旁立刻有小弟过来解释：“振哥，楠哥早上过来就把宁姐的桌子搬过去了，还让我们不要打扰她学习。”
秦振神情一怔，反问：“你确定？”
小弟连忙点头，“当时班里的人都听到了。”
九班的人要学习？
闻所未闻！
秦振凑近，发现楚佩宁书里夹着手机，不知道在查什么。
“楠哥要监督你学习？”
楚佩宁点头。
“为什么？”
九班的学生都处于散养状态，成绩如何根本没人会管。
楚佩宁嗓音淡淡：“因为家长。”
若不是莫沛珵的承诺，哪会让司楠这么有干劲。
秦振想起之前司楠给她递枕头的举动，忽然觉得合理了起来。
“那你加油吧。”
扔下这么一句，回座位继续睡觉。
楚佩宁眸子盯着手机上的曲谱，一双眉紧蹙着。
乐府文化的消亡，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仅存于世的曲子只有寥寥几首，就算是古音界，保留的应该也不多，难怪纪清芷会感慨。
她放下手机，拿出平板，在上面写画着。
下课，赖凌薇从外面回来，不经意瞥到她写的东西，好奇发问：“宁姐，你在写什么？”
“谱子。”
“谱子？”赖凌薇疑惑地重复一遍，甚至不能联想到是哪两个字。
楚佩宁点头，“曲谱。”
赖凌薇又看了一遍屏幕上的字符，“你这也不像啊。”
平常的乐谱都是用五线音符或者数字表示，而楚佩宁写的……
独立的字符能从中辨认出汉字，周围又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
“这是减字谱。”楚佩宁解释，“是古琴独特的记谱法。”
“哦。”赖凌薇点头。
她不了解古琴，也没再去问。
回到自己的座位，发现秦振椅子靠墙坐着，一条腿肆意地搭起，不解地看着楚佩宁这边。
“她上课竟然都不睡觉了。”
顾宇凑了过去，也很意外。
“对啊，振哥和宁姐一直都是我们班上的两尊睡神，现在宁姐不仅不睡了，竟然要开始发愤图强。”
“你说，她是不是真打算要崛起？”秦振转头问。
顾宇沉吟一会儿，“我觉得有可能，毕竟宁姐前段时间刚被赶出来，哥哥又教育她要好好学习，估计是为了给新家长个好印象。”
说完，他哀叹一声：“宁姐其实很可怜的。”
秦振表示赞同，“周五搞个聚会，你宁姐刚来九班，要让她好好感受我们班的热情。”
顾宇跟腔：“让宁姐在这里有家的感觉。”
自小就待在慕家，宁姐估计从没有感到过家的温暖。
想到这里，顾宇的眼睛已经开始发酸了。
夸张的表情落在赖凌薇眼里，又转过去看了眼专心写谱的楚佩宁。
怎么感觉宁姐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
周五下午，顾宇带着几个人拦住楚佩宁。
“宁姐，我们在波菲尔定了个包间，一起去玩呗。”
波菲尔？
楚佩宁一愣。
之前听几个贵公子提过这个地方，好像是个高端会所。
听到下课铃就紧忙跑过来跟楚佩宁一起回去的司楠，看到这么多人围着，当即呵斥：“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他大步上前，一把拉过楚佩宁。
警惕的眼神，把顾宇几人都看懵了。
“楠哥，我们就是想欢迎宁姐来九班，打算请她出去聚聚而已。”
司楠看清是九班的学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请她出去玩不会好好说？堵到这里，我还以为有人找麻烦呢。”
毕竟这小姑娘刚惹上了秦家。
“那不是看上去有气势吗。”
旁边的男生兴奋了起来，“对，我们宁姐出行，必须要有气势！”
司楠：“……”
他转头看着楚佩宁：“你在我们班混得这么好？”
“楠哥，振哥他们还在等着呢，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就要带上楚佩宁走，却被司楠拦住。
“站住！”
他叫住几人，质问：“就你们几个学生？”
顾宇解释：“全班都在。”
“一群学生出去玩，还没有家长监督，你们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司楠义正词严，“我跟你们一起去，以防出什么问题。”
“啊？”顾宇看了看其他人，“这不好吧。”
以往班里聚会，都是他们几个玩，有大人在难免放不开，玩得也不够尽兴。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司楠拍着他的肩，“你们放心玩就行，我只是过去确保你们的安全，不会多干涉的。”
楠哥平常不是都赶着回家吗？
顾宇心中怀疑，却还是妥协。
“那，行吧。”
其实，司楠就是单纯想过去玩。
莫沛珵家里娱乐设施完备，却在吃完饭后就赶着他们两个回房间学习。
唯一的娱乐设备只有手机，太无趣了。
但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偷偷向楚佩宁诉苦。
下楼的时候，他走到楚佩宁身边。
“你跟阿珵发个消息，说班里有个活动，要回去晚点。”
看着楚佩宁拿出手机，他又提醒：“一定要写跟学习有关，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两个不干正事跑出去玩。”
楚佩宁神情微顿，发完消息质问他：“你不是老师吗？”
莫沛珵管她就算了，怎么司楠也表现得这么怕他。
“你的阿珵哥哥老拿《深渊之主》威胁我督促你，若是被他知道，你就算考个第一估计都不会给我。”
……
到了包间，九班学生看到司楠皆是一愣。
“楠哥？”
“你怎么来了？”
司楠笑着摆手，“我听说你们在外面玩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们不用管我，放心玩就行。”
其他班的人看到老师在场，估计都被吓得不敢再玩，直接回家了。
可他们是九班，就算有班主任在，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楚佩宁坐到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平板。
司楠余光瞥到，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古琴谱，上面写着“皎月吟”三个大字。
这张谱子，他还从未见过。
“我妈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