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瀚？
孟馨雅瞬间僵住。
另一边，司楠拉着纪清芷隐在一角看好戏。
璇玑一早就感受到了慕哲瀚身上有楚佩宁的气息，对他的身份有猜测，在目睹司楠的反应后才真正确认。
奇怪的是，属于楚佩宁的力量正在慢慢流逝。
璇玑有些意外：“难得见你会把气运收回来。”
楚佩宁帮助的人或势力，都是完全了解过并看好的，从一而终，从未放弃。
楚佩宁眸子微眯，“我并不知情。”
她灵魂破碎后的历程，璇玑也是听说过的。
“如此大不敬之人，为何不尽快解决了？”
楚佩宁笑意微微，殷红的唇角如同地狱之中缓缓绽开的曼珠沙华，美艳却危险。
“慢慢来就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比起一夜倾颓给人的崩溃，眼睁睁看着自己处于下行期却无能为力要折磨得多。
璇玑眸光闪了闪，映入星穹的眸子仿若耀眼的太阳光辉一闪而过。
眼睁睁看着慕哲瀚对着陆清悦微微点头，并肩向另一边走去，孟馨雅才堪堪回过神来。
她自诩了解慕哲瀚，却从不知他和陆家小姐有什么来往。
不好的念头从心尖升腾而起，又想起母亲前段日子的提醒，不安感愈发强烈，就快要将她埋没。
孟馨雅慌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拉回慕哲瀚，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却因太过恍惚，没把握好距离，与他错过。
那一刻，孟馨雅有种强烈的感受——他走了，她再也抓不住他了。
“哲瀚，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去管什么豪门差距，不去计较这里是什么场合。
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不是她心中预料的、有难言之隐的解释。
陆清悦眉头蹙起，十分不悦。
她当然知道慕哲瀚和孟馨雅之间的事情，但两人从来没有确认关系，慕哲瀚又如此优秀，怎么会不同意这门婚事？
她向来骄傲，自视甚高。
整个海城，论身份、论才能，哪位名媛能比得上她。
也只有慕哲瀚，这位海城最有竞争力，且多次登上媒体热搜、杂志封面的年轻资本家，才能与她相配。
诚然搞艺术的对不识货的暴发户意见很大，但几次相处攀谈下来，孟馨雅知道他和她所认识的那些或利益至上、或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不同。
他们有许多共同点，慕哲瀚对艺术画作这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能够完全迎合她的喜好。
也正是这一点，让陆清悦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同意和慕哲瀚定下婚约。
既然决定了，她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骨子里的高傲，让陆清悦忍受不了别人对她的所有物有任何非分之想。
慕哲瀚也是懂分寸的，转过身后退，和孟馨雅保持距离，避免了她的再次靠近。
这退半步的动作，让孟馨雅的心凉了半截。
慕哲瀚语气冷漠到了极点，“孟小姐，我已有婚约，请自重。”
滚滚巨雷劈落，击得孟馨雅大脑发懵，浑身血液冰凉，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耳边嗡鸣一片，周围所有声音全部隐去，脑海里只有那句“我已有婚约”在一直循环播放着。
豆大的泪滴落下，孟馨雅却浑然不自觉，茫然又无助地在原地哭泣着。
慕哲瀚皱了皱眉，他和孟馨雅关系亲密，海城豪门人尽皆知。
公共场合这般失礼，传出去有损名声。
便叫了保安，以破坏会场秩序的名义，把孟馨雅赶了出去。
一旁围观的司楠啧啧咂舌，“本以为是高攀，没想是爱情，那个慕哲瀚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即便不了解人类情绪的璇玑，也能看出孟馨雅的失态，不解地问：“她怎么会有那么大反应？”
楚佩宁默默瞥了眼呆愣着被保安强行拉走的孟馨雅，收回视线。
“费尽心思都想得到的东西，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却在忽然间变成了别人的，落差太大。况且，她对慕哲瀚的确有爱慕之心。”
当初不惜在慕老爷子葬礼这么敏感的时间，演一出绑架的戏，又嫁祸到他人身上，把整个慕家当枪使。
慕夫人怎么可能会忍受这样的女人进家门？
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孟馨雅对她的确有百般苛待，但其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成为慕家的少夫人。
希望彻底破碎，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一瞬之间跌入谷底。
“好了，热闹都看完了，咱们继续看展吧。”纪清芷有些无奈。
司楠有些无聊地拿着拍卖的单子看。
平常基本都在学校里，回到家里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平打游戏。
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让人烦躁。
是以，在纪清芷说要去画展的时候，司楠草率地就答应了，只是问了时间地点，其他的一点也没关注。
看着此次要拍卖的画品后，司楠还是兴趣寥寥，却在最后的压轴作品里，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竟然是博纳尔的《神秘女神》！”司楠惊呼道。
声音太大，招致了旁边参展者的不满。
纪清芷讪笑着对他们道歉，转过头来对着司楠，眼神责怪，嗔怒道：“这么大声做什么？我给你发的名单没有看吗？”
司楠摇头。
密密麻麻的一张名单，他看着就头疼，怎么会点开？
再说，有纪清芷的认证就足够了，他还需要看什么？
纪清芷拧了下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浮躁了？”
司楠耸了耸肩，“不清楚，可能是学校里破事太多了吧。”
楚佩宁耳朵微动，心中疑惑。
博纳尔是她的门徒，与神经大条且好动的巴克不同，他很内向，因为是农奴家庭长大，极为自卑。
是楚佩宁在一次与克里斯蒂大帝对贵族遗孀的拜访中，在庄园里无意间发现了这位极有绘画天赋的小男孩，并将他带回亲自教导。
他的每一幅画，都是经过楚佩宁点评且认可后，才敢公开在大众视野中。
即便赞赏声不断，也无法让他自信地展示画作。
因此，他的每幅画，楚佩宁都知道，却从未听过《神秘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