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醒过来后得知南枝离开时,沈昀瑾以为她中药也是她对他的欺骗,他以为她只是为了利用他离开这里,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番渊源。
不用听他们解释,光看见这几个人,沈昀瑾就知道这个计谋有多阴险恶毒。
如果南枝不是跑去找到他,沈昀瑾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他没有处理好。
如果不是他怕被沈振才发现误会,没有派人去保护她,她就不会遭遇这些。
此刻,沈昀瑾心绪复杂,明知道她利用他逃跑,却没有了对她的报复心思,只有担心。
她身子不好,这世道如此艰难,她就算能跑出大帅府,又能跑到哪里去?
沈振才如此生气,如果被他抓到,他会杀了她的!
他本来就已经定好了要送她离开的计划,如今全部被打乱,唯有他全权行动,才能有一线生机可以救她。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找她!”
沈昀瑾让管家将沈振才扶去休息,带上人马去找她。
昨夜还在下雪,今日就忽然出了太阳。
积雪消融才是最冷的,跟来寻找的士兵们被冻得瑟瑟发抖,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沈昀瑾寻找了大街小巷,也没有见到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么冷的天气,她举目无亲,能上哪里去?
她离开的时候,除了拿了他的钥匙,一分钱也没带,她晚上睡在哪里?
种种担忧折磨着沈昀瑾,士兵们都能感觉到他寻找的着急。
“少帅怎么那么担心九姨太?”
“是啊,那么着急,我都要以为丢失的不是九姨太,是少帅夫人呢!”
“别乱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帅,这辈子宁愿当和尚也不愿碰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九姨太长得怎么样?”
“听说长得跟个天仙似的,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跑出北平,说不定早就……”
几人嘴碎着还想聊天,注意到沈昀瑾看过来的视线时,又吓得纷纷闭嘴。
南枝嫁给沈振才的时间短,当时的婚俗礼仪也操办得急,是按照旧社会纳妾礼仪来进行的,自然没有拍照留念。
而南枝的外貌实在太过优越,即便找了画师来,也画不出她的三分样貌。
所以寻找起来便更艰难了些。
沈昀瑾查了所有离开北平的火车、客车,还有住宿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南枝的踪迹,她像是凭空消失了,又或者更像是士兵们口里所说的……
随着找的天数越来越多,北平都已经迎来了春天,沈昀瑾几乎翻遍了整个北平,还是没有寻找到南枝,他的心也跟着愈来愈沉。
……
“这久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天天都有军官在街上活动?”
“你没听说么,大帅府丢了一个人,眼下正在四处寻找呢?”
“什么人,那么重要?”
“好像是个女人,那边墙上还贴着画像呢,沈少帅亲自带人寻找,听说还悬赏好多钱……”
“阿四,你杵那做什么,快来搬桌子!”
南枝还没听完客人聊天,就听到老板娘叫她干活。
她只能应了一声,转头去搬桌子。
南枝没想到沈昀瑾这么着急找她,她本来是想第一时间就离开北平的,可身上没钱,又不能用积分兑换,她只得暂时找个破庙居住下来。
她用积分给自己兑换了个易容道具,易容成男人,找了个店铺当个杂工,打算赚够可以离开北平的钱就赶紧离开。
没想到如今凡是可以离开北平的交通工具,都被沈昀瑾把控了起来。
每天都有当兵的持枪站岗,查完票才可以放行。
街上也时不时的就走过一批军官,有事还上门来查人。
为了找到她,沈昀瑾竟然还悬赏了一万银元。
现在所有北平的人都想找到她!
南枝有些心不在焉的干活。
如今距离她离开大帅府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她肚子里的小崽崽也有三个多月了,这样下去,她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易容成男人工作。
瞧着沈昀瑾好像不会放弃寻找她似的,想到当时自己利用他离开的事,再想想沈昀瑾那种没有表情时格外肃杀冷漠的脸,南枝就头皮发麻。
她是第一个敢这样骗他的人,他现在找得那么急,被找到就算不杀了她,也肯定是一顿处罚。
虽然看着他的好感值还在,但她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然不敢去赌。
而且,原主的愿望是逃离沈家,她自然不可能再回去。
沈昀瑾虽然喜欢她,可他们之间毕竟身份不合适,他不可能娶她,她也不会忍辱负重的做他的情妇。
“老板娘,我想结一下这个月的薪水,以后就不来了。”
“阿四,你为什么不做了?”
“是不是嫌薪水少,我给你一个月涨一元,你看怎么样?”
老板娘很喜欢南枝,她干活特别麻利,力气又大,一个顶俩,她舍不得南枝走。
南枝挠了挠头,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我媳妇要生了,我得回家照顾她,等她生完,我照顾她做完月子再来您这里做,您看可以吗?”
“呀,媳妇要生了呀,没想到你这么疼媳妇,那我也不好留你了。”老板娘也是个好说话的,“来吧,这是这个月的工钱,等媳妇坐完月子一定要来我这里接着做啊。”
“谢谢老板娘。”南枝拿上工钱离开。
她决定拿着钱买车票赶紧离开北平。
从此天高海阔,她自己带着娃成长也不是什么问题。
反正只要孩子继承这个世界的气运就可以了。
南枝这样想着,跑回破庙里,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为了省钱,她直接走路去了火车站。
其实她的钱完全是可以坐车的,但南枝想要彻底逃离沈振才的管辖区域,所需的钱就稍多了些。
她走了很久,到火车站时,鞋子都磨破了,她脚后跟痛得不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脱开鞋子一看,后跟被磨了一个大水泡,红红的,一碰就疼。
买票的地方人也很多,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吹了吹伤口的位置,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是有人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