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准备明天再让阮姨做一盒点心给你吃。当是我对你的报答。”话音落下,长亭迅速从他怀里跳出来。
总算是没有被他吃干抹净。
要知道,刚才那种火热的时刻想从肖寒怀中挣脱,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就想了这么一招,这算是声东击西吗?
看着长亭眼底的一抹得意之色,肖寒身体还燃烧的火焰,也不得不暂时熄灭。
她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他不应该太着急而吓到她。
最近这几天,跟她日夜相对,又时候真的是有些着急了。
“你倒真会送人情给我,明明是阮姨做的点心,却是成了偿还我的人情。不过你也知道,我为你做任何事,都不是为了你的回报,而是希望你可以放心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你的心愿能达成,对我来说,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肖寒从未想过,自己是会说情话的人,但在长亭面前,心里想的很多话,不由自主的就会说出来。
……
回到郦府之后,长亭脑海中总是回想着之前肖寒说过的每一句话,简单直接,又是最温暖人心的话语。
按照规矩,长亭每隔七到十天都会回郦府一次,这次回来,姑奶奶进宫不在郦家,郦宗南也出去办事了,钱碧瑶和阳拂柳自然是“母女情深”的一同出门,只有长亭和郦震西在家。
晚膳的时候是躲不过的,必须要面对郦震西。
而郦震西却不知是在哪里受了气,一回到郦家就大发雷霆。
见长亭坐在前厅等着,郦震西二话不说,扬手掀翻了长亭面前的桌子。
“一个个的,整天都哭丧着一张脸,好像老子都欠了你们似的。明明老子才是为了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到头来却连一个小辈都管不了!真的都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郦震西这一通火气,也只敢在郦宗南不在家的时候才发。指桑骂槐的都是在针对长亭。
长亭垂眸不语,安然坐着。
一旁,姑奶奶安排给她的刘嬷嬷朝长亭摇摇头,眼神似有似无的看向郦宗南院子的方向。
长亭顿时了然。
郦宗南这次亲自出门谈生意,不但没带上郦震西,还没有让郦震西插手,显然是郦震西之前几次与京都其他商户世家合作的项目没有任何进展,郦宗南才亲自出马。想来,郦宗南出门之前,是没少教训郦震西了。而郦震西在外面又不知道碰了谁家的软钉子,所以就回来发泄了。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老子今晚没心情吃饭!滚回你的院子去!”郦震西见长亭安然如山的坐着,不觉更加来气。
最近身边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不是被老爷子教训,就是被其他商户世家联合起来杯葛讽刺,要不就是时不时的被人提起钱碧瑶找小官的事情,现在回家还要看到这结合凌籽冉和凌家老爷子气质容貌的郦长亭!郦震西岂不更加恼火。
长亭起身,寒瞳如冰。
“父亲,我自始至终坐在这里,一言不发,也不曾做出过顶撞父亲的举动,父亲心情不好,也请不要殃及无辜。”
长亭冷漠疏离的态度,刺激的郦震西更加失控。
“你是无辜?你就是个扫把星!我郦家把你养这么大了,你就只会给我郦家增加负累!好好的婚事,竟然都能退婚了!自从你去了凌家书院,我郦家没有一天安稳日子!你以为你收下了问君阁,就能呼风唤雨了是不是?告诉你,有老子在的一天!你都休想!”
郦震西指着长亭,很想一巴掌将她拍出去。
他之所以提到问君阁,还不是因为之前眼红问君阁里面的古董还有那块地皮,几次三番的想要从长亭手中要过去。但长亭都以问君阁是当初外公留给她的嫁妆为由,而且还拿出了外公当时留下的证明,问君阁不能过度给任何人!
郦震西算盘落空,说不出的嫉妒,仇视。
“父亲,我从未觉得,有了问君阁,我郦长亭就多么了不起了!我姓郦的,不是吗?问君阁只是外公留给我的嫁妆,既然是嫁妆,也就跟郦家没有任何关系。而父亲说我去了凌家书院之后,郦家总是出事,那这又如何能找得上我呢?我都不在家里,家里还出事,这更加证明与我无关了!难道我还能隔空操控不成?”
长亭说的不紧不慢的,郦震西却是听的火冒三丈。
“你这个逆子!!”
郦震西手指头快要戳到长亭脸上。
如果不是郦宗南临出门之前让他不要再为难郦长亭,郦震西绝对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修理她。
“父亲对我有偏见,自然是我做任何事情都不对了!既然父亲不乐意,那我就回房了。”
长亭懒得继续看郦震西发疯,若眼前这个暴戾无情的混蛋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长亭对他的手段不会比任何人仁慈!
“混账东西!滚!”
郦震西抓起一个花瓶朝长亭扔去,却又很有数的没有砸中长亭的身体,那花瓶擦着长亭身侧而过,继而重重的摔碎在地上。
刘嬷嬷想要护在长亭身侧,却被她抬手拦下。
郦震西这就是为了吓唬她,听到她的尖叫声,看到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如此,他就满足了,就解恨了。
郦震西的这点心思,她太了解了。
长亭依旧保持之前的淡然神情,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郦震西不甘的眼神注视下,长亭沉稳走出前厅。
郦震西这边看的更加上火,凭什么只有他这个老子一个人在这里暴跳如雷的,那个小祸害就没事人一般的走了?郦震西正想追出去,却见自己的贴身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管家在郦震西耳边耳语了几句,郦震西原本暴躁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深沉。
……
在郦家和郦震西的不欢而散,对长亭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郦震西无论是狠辣和心机,都不如郦宗南,只因郦宗南只有郦震西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明知郦震西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却也没有第二个选择。早些年,郦宗南暗中做了很多,对外都宣称是郦震西的功劳,这才让郦震西在京都商会逐渐站稳了脚跟,再加上年轻的时候,郦震西很会演戏,也才让凌籽冉不曾看到他的真面目。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郦震西学到的不是沉淀和改善,而是变本加厉。
尤其是在面对长亭时,更是横竖看不顺眼,每每都是故意找茬,之前姑奶奶在的时候,郦震西还懂得收敛,昨儿姑奶奶不在,郦震西就恨不得直接从长亭手中抢走了问君阁。
走在凌家书院的林荫小路上,长亭眼神飘忽着看向未知的方向。
无论是郦家,还是凌家,都不是她真正的归宿。
有谁不愿意多在自己家里呆着呢?都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可偏偏,郦家那些人却是……
而凌家医堡的长老们,到现在还处在观望状态中,凌家医堡传承的是凌家保守谨慎的处事风格,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现身世人面前。
正想着,身后忽然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长亭猛地回头,却见寒光凛凛的匕首已经到了跟前儿。
暗处,隐卫正欲出手,却被她眼神阻止。
她倒要看清楚了,能在凌家书院出手伤她的会是谁?
“郦长亭!你怎么还不死?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你得到了!你去死吧!贱人!”尖锐嘶哑的声音虽然有些变音,但这声音就是过去多少年,长亭也不会忘记。
“郦梦珠?”
长亭有些难以置信。
郦梦珠不是被关在麻风村吗?难道她偷偷跑出来了?这不可能!看郦梦珠这一身穿着打扮,哪里像是从麻风村跑出来的,分明是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贱人!我要杀了你!!”郦梦珠一身鲜艳红裙,脸上蒙着红色面巾,那双眸子也仿佛染血了一般,通红通红的瞪着长亭。手中拿着匕首,狠狠朝长亭刺来。
“就凭你?”
话音落下,长亭抬脚踢飞郦梦珠手中匕首,同时狠狠踹向她膝盖,待郦梦珠跪在地上之际,长亭毫不客气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我的手!好痛!”郦梦珠右手手背都被长亭猜到泥地里面了,另一只手在身前胡乱挥舞着,还不甘心的想要对付长亭,却被长亭另一只手狠踹在肩膀上,锁骨当场就断了,胳膊也脱臼了。
“是!”郦梦珠尖叫出声。
若不是这里实在凌家书院,长亭还有更多办法让郦梦珠痛不欲生。
她如何能忘了,上一世,就是郦梦珠将匕首深深地扎入她心脏的位置。这一世,她原以为让郦梦珠在麻风村自生自灭生不如死,却没想到,郦梦珠竟是能安然无恙的跑出来!还想杀她?
好一个钱碧瑶!好一个阳拂柳!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演了这么一出!
很好!就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藏起来的郦梦珠,她的下场比关在麻风村还要凄惨数倍!
郦梦珠因为剧烈挣扎,脸上的红色面纱滑落下来,一张狰狞蜿蜒的面孔顿时出现在长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