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碧瑶此刻早已就郦梦珠的突然出现给影响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真实的。
尤其是郦长亭现在拥有的一切,更是假的!
郦长亭这个浪荡女,她怎么会拥有皇上御赐的傲月山庄,怎么可能被凌家医堡接受?
曾经她想尽各种办法将泰北送去都没有机会!就连郦震西都不被凌家医堡接纳,凭什么郦长亭能!
在此刻的钱碧瑶眼中,这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两年前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一切。
“了郦长亭!你休想吓到我!我钱碧瑶到今时今日,靠的都说我的真本事!京都府尹算个什么狗东西!他也能配管我郦家的家事?!”钱碧瑶跳脚的喊着,双眸赤红,浑身颤抖。
连郦震西都有点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情形,阳拂柳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钱碧瑶,冲着郦震西大声喊着,
“郦老爷!大夫人的身体一管不好,前些日子因为梦珠的事情生了一场大病,而今因为大公子又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早已承受不住。不管今天这件事是针对谁的,还请老爷先让大夫人回去休息,再从长计议啊,要不然大夫人这身体怕是撑不住了,如此又有谁来照顾大公子呢?!”
阳拂柳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的说出这番话来。
不止是郦震西看重儿子,郦宗南何尝不是看重孙子。
如此一说,郦宗南也有些动摇。
“拂柳,你……你先扶着大夫人,我就将她交给你了。”郦震西说完,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长亭。
又是因为这个孽畜!
好端端的,死了的梦珠怎么会复活?还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碧瑶是梦珠的娘亲,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在意梦珠了!
这一切一定都是郦长亭这小贱人搞的鬼!
“孽畜!是不是做的一切?你找来一个冒牌货冤枉你母亲!冤枉拂柳!现在还闹出人命!你还嚷嚷着找京都府尹!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我跟你没完!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郦震西咬牙切齿的嚷嚷着。
何为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郦震西。
郦震西眼红长亭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长亭出事了,他这个做老子的就可以顺利拥有女儿的一切!哪怕得不到凌家医堡的命令令牌,光是问君阁那些奇珍异宝也够他此生衣食无忧的了。
郦震西想将事情闹大,让郦长亭彻底收不了场。
可这对于钱碧瑶和阳拂柳来说,却是帮了倒忙。
“父亲,躺在那里的是不是梦珠,自是有御医和京都府尹论断!这里虽是宫门口,但天子脚下,也是有王法的。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长亭毫不客气的顶撞郦震西,事已至此,她自然也是看明白了,越是刺激郦震西,对自己越有利。
阳拂柳扶着钱碧瑶,却是后背冷汗直冒的感觉。
她不由得掐了下钱碧瑶的胳膊,意在提醒钱碧瑶一定要掌控好了郦震西,不能再让郦震西多嘴帮倒忙了。
可阳拂柳和钱碧瑶根本没开口的机会,郦震西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自然是要将之前的不快全都宣泄出来了。
“孽畜!你也知道王法?王法就是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掌管那么大的问君阁?让你守着那么多财富为所欲为?!”
郦震西的话,听的围观众人唏嘘不已。
原来这就是郦震西的真正目的啊!
说白了就是眼红自己女儿得到的一切。
“父亲,我已过了及笄年龄,难道父亲是想说,皇上竟是让我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进宫比赛闹着玩的不成?”
长亭毫不相让,一时刺激的郦震西面红耳赤。
“你……孽畜……其实……其实……”
郦震西就差脱口而出,那是皇上给郦家面子才赏赐你傲月山庄!没有郦家你算什么?
却是被郦宗南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郦宗南自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眼见着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妙了,钱碧瑶也心虚骇然,如果稍后证实了郦梦珠是真的话,那么她刚才说的话那么多人都听到了,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郦家再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钱碧瑶看似发狠的挣脱了阳拂柳,实际上阳拂柳也在等这一刻,趁着钱碧瑶挣脱她的功夫,就想要狠狠摔倒,到时候她就装的伤的很重爬不起来,那自然是要先顾及她了,趁此机会也能让钱碧瑶赶紧脱身。
所以,阳拂柳几乎是牙一咬眼睛一闭,狠狠地朝一侧甬道摔去。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她手腕,扭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朝相反的方向扯去,手腕传来的剧痛让阳拂柳险些痛的晕过去,等她站定了之后,手腕仍是火辣辣的疼着。
而她身侧的长亭则是惬意自在的拍拍双手,还拿出一条丝帕擦拭着刚才拉扯阳拂柳手腕的那只手。
“我说阳拂柳,你刚才那是作何呢?大夫人推开你的力道也不大呀!还好有我及时拉住了你,不然你可就摔个狗啃屎了。”
长亭笑着看向她,在阳拂柳疼的面容都扭曲的情况下,长亭脸上笑意加深,“不用谢我了,举手之劳而已。毕竟,我也不想你摔坏了再赖我郦家的人!怎么说,大夫人也是郦家的媳妇不是吗?只要是我郦家人,就不能轻易被外人欺负和冤枉了。”
长亭此话一出,啪啪打脸阳拂柳。
这旁边还站着郦宗南和姑奶奶呢,他们自是知道阳拂柳跟钱碧瑶的关系有多么好,冤枉她是不可能了,不过阳拂柳若是借着自己受伤来混淆视听给钱碧瑶解围,那倒是极有可能的。
阳拂柳没想到,长亭三言两语的就将她的心思猜透了,还借着她和钱碧瑶的关系,让郦宗南和姑奶奶也怀疑上她了。
难道郦宗南和姑奶奶也相信了郦梦珠说的那些话吗?
阳拂柳心下狠狠地咯噔一下,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早走一点!
今晚的郦长亭,简直是太可怕了!这是要将她和钱碧瑶推上绝路吗?
钱碧瑶推开阳拂柳之后,却是继续装疯卖傻,脚步飞快的冲出了宫门,看似疯疯癫癫一样的朝外面跑去。
更是看都没看地上的郦梦珠一眼!
直到被郦震西追上拦下,钱碧瑶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着,“老爷!我们回家去吧!我们去看泰北去!泰北病了!需要我的照顾!老爷……呜呜呜,你是不是忘了,泰北就是被阳拂柳这小贱人给害的,还有我们的梦珠,那么听话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说我这个娘亲不是呢?
那都是假的!是假的!是郦长亭装神弄鬼来陷害我的!”
“碧瑶,我知道,我自是相信你,而不会去相信那个孽畜的!现在我们就去京都府尹那里,让他主持公道!”郦震西愤愤然出声。
他是故意将事情闹大了,让郦长亭也回不了头。
反之已经是这样了,闹的越大,那孽畜也不得安宁。凭什么他都得不到凌家医堡的密令令牌,反倒是郦长亭得到了!他就是要搞臭她的名声!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和手段!
一听郦震西如此说,钱碧瑶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砰的一下,脑袋撞在了郦震西鼻子上,疼的郦震西低吼一声捂住了鼻子,再次拿开手,鼻血直流。
“嘶!你……你真疯了吗?老子的鼻子!!”郦震西一手捂着流血的鼻子,一手死死抓着钱碧瑶胳膊,生怕她真的发起疯来会一头扎进护城河里。
其他人也都追了上来。
阳拂柳刚想开口,可身侧就是姑奶奶和阳夕山冰冷警告的眼神,她不由瑟缩了下身子,委屈的站在那里,不敢吭声。眼角的余光却是恶狠狠地看向长亭,却在接触到长亭凌厉寒冽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匆匆忙忙移开视线。
即便如此,郦长亭刚刚那一眼的威力还在,让她周身发寒。
从什么开始,她连正视郦长亭眼神的能力都没有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被钱碧瑶撞破了鼻子的郦震西,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丝丝拽着钱碧瑶胳膊,将她手腕都攥的青紫一片。
“碧瑶!你干什么?!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你要是不听的话,你就自己跟京都府尹解释!我可不管你了!”
郦震西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虽然现在是晚上了,可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呢,让那些人看到他连自己的夫人都说不听,他哪里还有男人的尊严?
可钱碧瑶却是铁了心的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连御医都说了梦珠是真的,她还能说什么?
这一切来的太可怕,太恐怖了!
她必须回到在她看来是安全的地方才可以!这个皇宫,根本就是给郦长亭准备的名利场,一切的光华耀目都是属于郦长亭的!她连陪衬都不算!不仅如此,还要被郦长亭如此算计!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