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余欢,我告诉你,要不乖乖拿出礼物来,我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长亭本是跟尽余欢开玩笑的一句话,这可得了尽余欢心意了。
“不走就不走!小爷还就想留下来呢!嘿嘿……别说,这女儿家的床睡着感觉就是不一样的,香香的,软软的,而且还……”
砰!
长亭一巴掌甩在尽余欢肩膀上。
阻止他继续胡言乱语下去。
“长亭,打是亲骂是爱,你没听过吗?再说了,你这巴掌落下来,就跟挠痒痒一样,我舒服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疼呢!长亭,你是不是舍不得打我?”尽余欢“无赖”进行到底。
长亭没脾气了,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跑到梳妆台前坐着。
见此,尽余欢才笑着乖乖掏出怀里的锦盒。
“呶,这是小爷赏给你的,快看看吧。”尽余欢将锦盒打开了放在长亭面前。
古朴而华贵的锦盒内,一只小巧玲珑的玉笛静静躺在里面。却是罕见的血玉质地,火红而通透的颜色,浑然天成的完美雅致。
“这玉笛……”长亭怔愣了片刻,大脑有一瞬几乎是停滞的。
就连上一次收肖寒的鹄笛时,也没有过此刻这般震慑心扉的感觉。
“喜欢吗?”尽余欢试探的问着她。虽然面上依旧是那副桀骜模样,可心下却是七上八下的。
他不确定自己找回来的是不是长亭需要的那只玉笛。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和长亭之间就真的有前世今生了。
因为这是上一世,他跟长亭坠下悬崖之后,他们在崖底捡到的一只玉笛,当时长亭不会吹笛子,他也只是懂点皮毛,两个人就在山下你来我往的吹着不成调的曲子,打发时间。
这是姜昧给他看到的幻境里面的故事。
如果是真的话,长亭会不会也看到过同样的景象呢?
长亭眼睛眨了眨,啪的一下合上了锦盒,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向尽余欢,
“尽余欢,你真是小气!那么长时间不回来,就送了这么一个小礼物给我!我不管,等着过几天你要天天请我去碧水楼大吃大喝,一定要将你吃成穷光蛋。”
长亭撇嘴说着,却是将锦盒快速放在衣柜里面,生怕会丢了一样。
看着她挺拔纤细的背影,飞快将锦盒放起来,尽余欢心下,却是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不管她看没看过上一世的幻境,他跟长亭都是活在这一世,这一世他会好好地守着她,护着她,这就够了不是吗?他是绝不会让上一世的痛苦发生在他们身上。
所以,也是为了对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做一个了结,他跑去幻境中看到的悬崖底下,竟是真的找到了这只玉笛,并且将它带回了京都,这才耽误了看她比赛的时辰。
“长亭……你是不是感动的要哭了?”
尽余欢凑近长亭,勾唇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无双。
长亭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是啊,感动的提泪横流的,简直都想为你竖起七道贞节牌坊呢!”长亭说着转身,却是正对上尽余欢近在眼前的立体五官。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之间,似乎是长亭稍稍动一下身子,就会撞上。
“长亭,一年不见,你变得更美了,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尽余欢开口说话的时候,炙热的气息落在长亭脸上,让她忍不住后仰着身子,后背却是正在柜子的把手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尽余欢,你是来找我麻烦的吧,就算知道我变美了,也不用靠我这么近吧,被你吓死了要。”
长亭皱着眉头数落尽余欢。
尽余欢忙后退一步,想要查看她后背的伤势,却是想着不那么合适,不觉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要不……要不你推我一下,咱俩就扯平了!”尽余欢的提议让长亭哭笑不得。
“你是男儿,我是小女子,推你一下就能扯平吗?不还是我吃亏嘛!”长亭才不上当。
尽余欢摊开双手,无奈道,“那你捅我一刀算了,要不就是两刀,怎么解恨怎么来。”尽余欢说着,还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的长亭又气又笑。
“我就是捅自己刀子,也不会捅你的,不知道你那脑子成天都想的什么。尽是些血腥的事情。”长亭白了他一眼,可说出来的话,尽余欢却很受用。
“我就说你心疼我,不舍得我吧,你还不承认。长亭,不如咱俩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吧……厄,不是我的意思是,该说的话就都挑明了说吧。”
尽余欢弯着眉眼,笑着看向长亭,眼底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紧张。
“尽余欢,你别以为送我礼物了,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就会上你的当!”
“不是的长亭,我是真心的。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我这次回来又能待上好几个月呢,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咱俩的事情定下来,然后……嘿嘿……反正也没人配得上你,也就只有我了。”
尽余欢说着,张开手臂就要给长亭一个大大的拥抱。
长亭别气笑了。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她两世为人遇到的也只有尽余欢了。
尽余欢“无赖”到这份上了,长亭都不知该回应什么了。
可接下来,尽余欢却还有更过分的话等着她。
“长亭,在匈奴的时候,每当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只要想着你的样子,什么困难都能面对,甚至晚上做梦的时候还经常梦到你,梦见抱着你入睡,抱着你数星星赏月亮。”
“尽余欢……你……信不信我一脚踹飞你出去。”如果不是担心引来院子外面的十九,长亭真就怒吼暴走了。
偏偏现在只能压低了声音呵斥他。
可尽余欢却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满脸真诚的望向她,“长亭,今日,此时此刻,我尽余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苍天可证,我对你郦长亭真心实意,没有半句假话,我将你看做是我此生最爱之唯一,无人可取代,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我可以活在匈奴那样凶险狡诈之地,但我不能活在没有你的天地中。我想成为你此生独一无二又忠贞强大的守护神!长亭,我可以吗?”
尽余欢这番话,听的长亭心下巨浪翻涌。
像是被人突然从大海抛到了天空上,下面明明有自己信任的人接着,可接着她的人却要面对难以承受她身体重量的打击!可能,她存活下来,他就要受伤!
这就像是此刻需要面对的难题。
她若要保护和肖寒的关系,就注定要伤害尽余欢。
尽余欢这一出来的太突然了,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一直将尽余欢看作是此生不能拒绝的亲人!所以这一刻,她该如何拒绝他?
告诉他,自己心有所属!告诉他,他们这一世的相遇,只是她不想重复上一世悲惨的结局?
尽余欢……余欢,为何要将这个难题如此早的抛给我?
长亭呆愣之际,尽余欢突然凑上前,以闪电之势在长亭面颊落下极为清浅的一吻。
尽余欢紧张的全身都在发抖,而长亭却是怔愣的站在那里,握紧了拳头,到了嘴边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长亭……长亭……”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哎哟……我的小长亭,还以为一年多不见,你的聪明才智有所长进呢,啧啧!原来还是这么笨呢!笨的让我无言以对呢!”
尽余欢亲了长亭之后,突然捧腹大笑,虽然笑声极力压制着,可他的面部表情却是那么畅快肆意。
以至于,那肆意的神采,莫名的刺痛了长亭的心。
“余欢,你说什么?”长亭眨眼,静静看着他。
尽余欢笑容不减,面上飞扬的得意更加浓郁,只那眼底,始终静静的看着长亭。
“你说说你,我就说这么几句好听的话,你就相信了!这以后若是别的男人说几句更好听的,你还不得跟着人家走了!”尽余欢眨着眼睛,双手环胸,一副小爷现在很看不起你的表情。
长亭脑子转了好几圈,反应过来之后,一脚踢在尽余欢腿上
“尽余欢!你找死!!”
又是一脚!
尽余欢躲都不躲。
能被她踢也是一种幸福啊。
要知道,在匈奴的时候,他想的就是,如果长亭在身边,哪怕是甩给他几巴掌,都是说不出的幸福。
可现在,她就在面前,他却……
“尽余欢,你确定……你刚才是在耍我?”长亭微眯着寒瞳认真的看着他。
虽然余欢平时就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就是一副纨绔桀骜的架势,可这关系到她和尽余欢未来相处的方式和关系,长亭必须确认明白。
看着长亭如此认真的态度,尽余欢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脸上的笑容险些绷不住倾塌成灰。
“你说呢?你觉得呢?”他维持着脸上最后一丝笑容,同样认真的反问她。
如果说,刚才他是在给自己和长亭的关系找一个缓和的余地,那么这一刻,他觉得这个余地更像是软巴掌落在脸上的痛感。
就连刚刚偷香窃玉的那一吻,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长亭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旦确认了他是不是开玩笑之后,她是庆幸呢?还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