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投石机出现的那一刻,城墙上很多想对精密的器械都被移走或保护起来,也有些和敌人展开了互攻比如投石车,不只是城墙上,城墙背后临时搭建的箭塔上也是有投石车或者其它远程器械来展开对攻。
无数的鹅卵石在空中飞跃,有的互相碰撞而落下,有的打到了城墙上撞击的碎裂开,留下散落的粉末和白印,还有的打到挡板上滑落下来,也有的在飞溅中击中了某位没有互好自己的士兵,留下青色印痕或是血淋淋的伤口!
还有那更大有人头大小的石块被扔了过来,不!那不只是石头,还有京观上的人头盖骨!噼里啪啦……噼啪的打在挡板上裂开来,滑下去,溅开来!好在着草原上能收集石头的地方不多,没有太多过大的石头,但这已有的石头已经是让人无比的头疼。
一个年轻的士兵用他的双手抓着木棍,这木棍帮助他支撑着挡板的一端。无数的鹅卵石打在挡板上,噼里啪啦震的木棍也有些不稳,年轻士兵那握着木棍的双手也跟着不停颤动。突然一块较大的石头砸在挡板上,产生的压迫力,让年轻的士兵不自觉的往左边移了一步。可就这一步,就让他踩上了一块从挡板间的缝隙里落下来的鹅卵石,然后脚下一扭,年轻的士兵摔倒了!随着这一摔倒,连同那手中的棍子也一起倒下,同时也带的傍边的两位士兵退了一步。
更密集的石雨来了!少了一根木棍支撑的挡板,在力量的不对称下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啪……咚咚……,失去保护的年轻士兵在一瞬间就被石子穿透皮肉,击碎骨头,成了筛子,肉泥!一股股的血水流淌了出来,混合着肉与骨,顺着石砖的缝隙肆意横行,可惜没有一个士兵顾得上看一下,此时其它挡板下的士兵们只能小心再小心,就是那些老兵也是一脸的肃穆,全身的肌肉仿若蜷成了一团。
“上箭!”
在两边的石头雨都渐渐变的有些奚落的时候,双方的箭塔上,幽州的城墙上,地面的进攻队伍中,被保护在层层挡板下的强弩,透过挡板让开的缝隙开始发威,一支支有小儿手臂粗细的利箭,以投石车远不能比拟的射程飞出来,射向敌方的阵营,很多在石块的破坏下已经有了裂痕的挡板被直接射穿!
那缠在挡板上布匹的缠绵也没能缠住箭头,小手粗细的弩箭直接在胳膊上,胸口,大腿开出一个个圆孔,将穿透那木质的挡板,或是巨大的盾牌,将背后的士兵牢牢的钉在了原地,箭头直插如土。他们嘴上疼的微微发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股股的鲜红的血水从口齿间,皮肉里和箭杆的缝隙从渗出来,流到脚下,续而结冰,在寒风中成为红黑的冰河!然后是那渐渐僵硬的身体也化为冰雕,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那里似乎他们会永远站着那被射穿的挡板、盾牌之下……
挡板依旧,年轻的生命却在凋零!年轻的士兵哟!你是否想起的在家的老母?你是否有等待你的爱人?你是否有叛逆的性子?在那全神贯注的眼睛里,可否还看得见那对死亡的恐惧,生的渴望?仓皇中又充满了勇气,恐惧中又写满了取舍,在这弩箭配合奚落的鹅卵石四处横行的时刻,无人能应!无人可以回答!
目光里映衬着年轻的士兵,历尽沧桑的老兵一样是被钉在那里,他们的眼中同样满是对生的渴望和无尽的漠然!更有甚者,那眼睛里透出来的居然是一丝释然,还有的努力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然后伸出颤巍巍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挺了挺胸,似乎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哎!”一声叹息!发自城墙上一位腰部被射穿的老兵,他地头看了看腰部,大腿流出的鲜血,然后咬着发颤的嘴唇,努力的保持着不多的清醒!然后他掏出了自己的老旱烟,将它伸向另一位看起来似乎比他要好一点的老兵。
在夜晚火光的映衬下,看着面前的老旱烟烟锅子,肩上一根粗棒子的老兵自然知道同僚的意思,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拿出身上的火折子,试了三次终于是点上!一股浓浓的烟味散了出来,那味道让恐惧的说不出话,不远处疼的动弹不得的几个新兵也似乎有了一点安慰!
“谢了!老伙计!”老兵说着用最后的力气将烟嘴放到嘴上,然后闭上了他的眼睛,脸上留下的只有平静和一丝温暖,他立在那里嘴里叼着自己最喜欢的老旱烟,左手抬着旱烟,右手抓在支撑挡板的木棍之上,这是永恒的雕塑……
一滴滴液体留下,那是新兵们和部分老兵的眼泪,参入血水,让那血腥也有了一点点的苦咸……
在老兵闭眼的城墙之下,对面箭塔之上同样是一片狼藉,一个个被钉在原地的士兵们成为阻碍被一把推开,倒在寒风里,倒在前进的路上!地面上吉贤国、水月国的步兵们在不同形制的挡板、盾牌掩护下,操纵着投石车,和箭塔上的重弩掩护着被皮甲和挡板包的严严实实的皮甲车缓慢前进,不断的进攻,同时也被反击!在可以活动的挡板和长方形巨盾的保护下面依旧有很多士兵被那飞石,飞箭,砸成肉泥,射成人串!
重力的帮助让飞下城墙的弩箭比飞上城墙的弩箭更有威力,即便这些士兵拥有地魔道的血脉也是不行!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被后来的替补者踩在脚下,或是马蹄压过,地上的尸体不能成为进攻路上的阻碍!
或是坚定,或是茫然,留在地上的尸体,伸着手,指向城墙之下,他们都倒在进攻的路上……
然后更为厉害的武器出现了,一个个火药包裹被投石车投了出来,虽然因为材料,制造等原因,这些火药包,比起飞石,弩箭要少得多,但依旧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吉贤国造不出太高级的霹雳子,但他们通过量来弥补了不足!
轰隆一声巨响,抽着老旱烟的雕塑在顷刻间成为了碎块!
“不!”一张年轻的脸在恐惧中放开挡板的木棍,沿着挡板下的空隙,开始往城墙后方跑!
咄咄!两声,两支利箭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半道!这是属于炎华国的督战队们,他们的眼神盯着每一位可能回头的士兵,漠然的眼睛里只有萧杀之气!
城墙之上也甩出了火药包,一个个火药包落下,将一辆辆投石车炸得粉碎!飞射的木屑将本来操持的士兵刺的满脸是血,仔细一看连鼻子都没有了!
在不断地对攻之后,双方的远程重武器都消耗到了一个衰微的程度,似乎是不约而同的都放缓了节奏!乘着这时机,城墙下的步兵们齐齐举着盾牌前进了不少的距离!
然后,那一辆辆专门用来阻挡飞石和弩箭的皮甲车从军阵里出来,缓慢的靠近城墙,里面是一头头牛在提供的动力!而这些车的后面远远缓慢跟着的是被举着盾牌、挡板的士兵们,他们在护着的云梯前进!
然后皮甲车到了城墙之下,从里面钻出了无数的士兵,他们举着盾牌,将有尖木桩的大坑用巨盾封上,还有火药包被拿了出来,就要堆在一处。可就在这时候,一根根巨大的,燃着火焰的滚木从天而降,将一队队举着盾牌的士兵压在木头下面!就是那皮甲车在这巨大的重力下也被一连砸下来的数根滚木埋在了里面,里面的牛儿惊的直叫唤,却是皮甲车被这滚木砸得破开了口子,出现了裂缝!
轰!的一声巨响,震的周围的士兵耳朵嗡嗡响,本来埋着的滚木也被意外点燃的火药包炸的飞起来,又落下来!
没能集中埋在城墙下的火药包,其威力明显不足,除了留下焦黑和表面些微的痕迹、焦黑,其它于城墙都是无损。
镇北王自然听到了这爆炸声,不过他并不担心!这城墙除了两成不到有空心的地方用作它途,其它大部分都是实心的,用的石料也不是直接运来修建好就成,而是要由修炼到后天的武者们将自身的真气均匀注入到的石料之中,使其更为致密,到后来城墙建好后,也有专门的守边门派开采和压制石料,用来维护城墙,其坚固程度不是寻常可以想象。
知道越来越多的兵丁在远程的火力衰弱后来到城墙之下,镇北王抬头看看已经变得明亮的天空他看看四周,此时用来照明的火把或火盆已经一个个的被熄灭或自己燃灭,“放金汁!”
随着镇北王一声令下,已然煮沸的金汁顺着城墙上的凹槽涌了出去,然后在空中散开来洒落,穿过盾牌的缝隙,浇在一个个忙着搭云梯的吉贤国、水月国的士兵身上!
啪嗒啪嗒的声音是打在衣服上的粪水之声,金汁落下!本来是沸水的金汁在洒落之后居然很快在北风和越来越寒冷的寒霜里变得冰凉,浇下去没有烫伤那一个个来到城墙扶着云梯的士兵,反倒是将他们冻了个僵硬,让衣服成为了硬块,接着又是几盆金汁也许是温度不够直接在半空中结了冰,在混乱中成功的砸中了好几个士兵的脑袋……
本事寒潮的时刻,但很多忙碌士兵汇聚在一起,身上却是带着不断升腾的热气,烟尘滚滚!也有些一直保持某个姿势的士兵则是肩部一抖一抖的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有利箭从缝隙里刺向自己!
见金汁的效果没有达到最大,镇北王眼都没眨一下,直接下了第二道命令:“倒水!”
于是一盆盆早就在高墙后方准备的大桶子被运上城墙,然后一只只里面已经有浮冰的木水桶被打开盖子!直接从城墙上泼了下去!
一股股水流在落下的过程中不断的扩散开来分出水花,在空气阻力下散开的水花分布面积很大,有些被北风吹的落向城墙结成了冰块,有些则化成了冰雹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打的盾牌响个不停,让云梯的队伍在搭建中收到了不可避免的干扰,很多冰粒子透过盾牌也无法严密护着的地方,将城墙下士兵的手给砸的青红一片,可他们不敢也不能松开抓着的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