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关中都在庆祝天子大婚的时候,凉州这边一帮野心家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就是以韩遂为首的野心家。还有侯选、牛辅等人。
牛辅等人西凉残部自董卓被杀之后,一路向西,逃入了凉州。董卓的手下大多数都是凉州人,他们进入凉州之后,如同就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由于当时刘俊为了避免和马腾爆发冲突或战争,让华雄和张辽最多就是在凉州的边境进行巡视。这样给了牛辅等董卓残部机会,让他们得以占据城池,苟延残喘。
然而一直野心勃勃的韩遂则是在关注着董卓残部兵马的动态,并且从一开始就派出了侯选进行接触。可当马腾从长安觐见刘协回来之后,韩遂马上就让侯选停止了一切活动。韩遂担心马腾会有发现一些异常,故而更加低调起来。
随着马腾将家眷送到了洛阳,一心扑在了凉州的民生和军务上,韩遂那颗躁动的心也慢慢动了起来。韩遂无法一直屈尊于他人之下,和马腾之间的结义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当时马腾需要盟友,需要人出谋划策。韩遂需要马腾这样的人物来充当保护伞,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来发展实力。两人这才一拍即合。
现如今事情都变了。
今年的秋收,除了长安之外,刘俊所占领之地几乎都丰收了。
而且马腾也似乎对刘俊十分的服从,主动将兵马从关中和凉州的交界处撤离。
对于这样的变化,韩遂忧心忡忡。身上有屎的韩遂有点怀疑马腾最近的举动,担忧马腾是不是要对他下手了。
韩遂这个家伙果然睿智,马腾还真的想要对他下手。据洛阳那边传来的家书,马超已经和关羽的儿子关平一同拜入了刘俊的门下,成为亲传弟子。马腾的夫人孙氏更在书信中强调马超已经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不像在凉州那样顽劣。让马腾震惊还是书信中还提起马超现在愿意读书了。
天可怜见,马腾一直对马超不愿意读书而发愁。没想到在洛阳就那么一点时间,马超就愿意读书了。长子一消停,马腾的其他子弟也开始安分守己。马腾感觉自己太英明了,省了不少的事情。故而,为了自家的利益,也该执行一下刘俊之前的吩咐了。
只是韩遂再怎么说都是马腾的结义兄弟,没有真凭实据,马腾也不好下手。刘俊是将韩遂当成心腹大患,可马腾要是直接杀了他,也会落人口实。
在这个关键时刻,郭嘉派人联系到了马腾,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欲将其灭亡,必让其疯狂。郭嘉示意马腾按兵不动,给韩遂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所以马腾就一反常态,对韩遂不管不问。
狡诈的韩遂却感觉此事定有蹊跷。
牛辅见韩遂每次商议事情都是愁眉苦脸,完全没有之前说好的要与他们一同反抗刘俊的架势。这一次又是如此,牛辅就很不满了。
“韩将军,刘俊愈发势力强大,咱们在这里浪费一天,刘俊就多一分力量。可得早做打算!”牛辅的语气开始有点不客气了。
韩遂自然听得出牛辅心中的不满。可他现在要想在凉州掀起波澜,单靠自己这些人的实力是有所不足的。
韩遂语重心长地说道:“牛将军,刘俊大势已成,此刻需谨慎行事。一个不好,你我皆没有好下场。”
牛辅内心一阵恼火。韩遂可以谨慎行事,毕竟他还有马腾这个挡箭牌。但牛辅不一样,董卓死后,他们就是残余的叛逆,天下人人可以诛杀之。好不容易可以等到韩遂来拉拢他们,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和刘俊作对的机会。
“韩遂,那你说,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如今天下诸侯都陷入了纷争,唯有刘俊独善其身。他刘俊是什么人,你韩遂十分清楚。他一旦得知你在凉州,你觉得刘俊会继续给你机会么?”牛辅十分不客气地说道。
“我当然清楚。”韩遂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自从凉州之乱后,韩遂就走上了不归路。甚至韩遂跑到了鲜卑,鼓动鲜卑南下。如此行为,早就被刘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投降换得一丝生机,但韩遂却没有。
韩遂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主动出击。联合可以联合的力量,对刘俊进行围剿!”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韩遂的意思。
韩遂嘴角微微扬起,说道:“诸位可知现在长安城的守将是谁?”
李傕直接回答道:“现在的长安守将不就是叛徒华雄么?”
韩遂不置可否,然后说道:“李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长安城还有一个你们都认识的人。不过他非常的低调。你们不得而知而已。”
“谁?”牛辅的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了某个人。
韩遂直接挑明道:“李文优!”
李儒是加入到了刘俊的麾下,但一直以来,长安城都是华雄出面主持大局,李儒躲在幕后。很多人都不知道李儒的存在。韩遂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李傕和牛辅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说道:“他还没死?”
韩遂冷笑道:“不仅没死,还加入到了刘俊的麾下。”
李傕和牛辅心情难以平复。李儒可是董卓最为器重的人,不仅仅是董卓的女婿,还是董卓的谋士。就这样的人物,居然投入了刘俊的麾下,为虎作伥!
“那你的意思是?”牛辅稳定心神,对韩遂发出了疑问。
“两位将军,如今的长安城,多为西凉兵马。先不说华雄那个叛徒,若是能够游说李儒,斩杀华雄,派出重兵占据函谷关。吾前往马腾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其率领我等掀起对刘俊的反抗。届时,长安至凉州一带,皆入我手。刘俊挟持天子,天下多有不服者。我等联络关东诸侯,对刘俊两面夹击。就算是刘俊有万夫之勇,能够挡得住如此攻势?”韩遂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韩遂相信牛辅和李傕这帮董卓余孽一定会心动的。毕竟韩遂自己都觉得这个计划有八成的机会。
听着韩遂的计划,李傕十分激动,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辉煌。
然而牛辅却十分的冷静,反问道:“李儒背叛先主,韩将军觉得他可能会再次反叛么?再说了,马腾的家眷都在洛阳做人质,要他造反,实在不可能。”
牛辅的话,直接泼了其他人一头冷水。
反倒是韩遂微微一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牛将军与李儒同为连襟,情深意切。其他人或许不能成功,但牛将军却可以。至于马腾的家眷,呵呵呵,大丈夫何患无妻!马腾这人,吾十分清楚,要是有足够的利益,别说是家人了,就算是把他亲爹的祖坟给挖开,他都愿意干!吾就不信,吾等奉他为主,给他称霸天下的机会,他会不干!”
韩遂自信满满,他有着充分的信心说服马腾,现在就看牛辅的了。
西凉残部将领都看向了牛辅。牛辅也沉思了起来。游说李儒,那是十分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韩遂说的对,西凉残部之中,唯有牛辅最有资格,成功率最高。
想到董卓被刘俊所杀,大好的霸业一朝灭亡,牛辅的恨意就越来越高,最后他坚定地说道:“为了替先主报仇雪恨,吾就走一遭吧!”
其他西凉残部将领都是一脸敬重地看着牛辅,这才是他们的领导人物啊。
事情就定下来,韩遂和牛辅也开始了行动。
牛辅在前往长安之前,叫来了李傕,吩咐道:“吾离开后,一切就交给你了。若是吾回不来了,就有你带领全军。任何不对劲,即刻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傕感受到牛辅的真诚,带着沉重的心情,拱手道:“牛将军放心,吾一定保证弟兄们的安全。吾等期待您的回归!”
牛辅没有二话,带着自己的随从踏上了前往长安城的道路。
而韩遂也开始了行动,他直接拜访了在家中休息的马腾。
马腾看似在休息,但他已经从自己手下的探子得知了韩遂和牛辅等人商议的一切。
其实,要是以前的马腾,还真的有可能被韩遂口中的计划给说服了,掀起对刘俊的反抗。但是现在的马腾不一样了。
刘俊的强大已经展现无遗,马腾相信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刘俊麾下的十几万大军。
大丈夫奋斗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扬名立万,日后给子孙后代搏一个荣华富贵,吃喝不愁么?如今马超等马家子弟都在洛阳,马超也已经成为刘俊的徒弟,日后前途一片光明。马腾是脑子抽了才会造反。
“该来的还是要来!”马腾也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马腾在韩遂还没有到来之际,悄悄地准备了刀斧手,他要与韩遂有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