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猪油渣还剩了一点点,苏子苓一次性拿出来全炒了。
她先是煎了蛋,碾碎,加入猪油渣、番椒、野蒜,最后加入了泡好的梅干菜,撒了盐跟酱油,简单的调了味便出锅了。
虽然没有那些调味品,但是做出来的菜一点也不比现在的差,这大约就是食材比较新鲜跟全天然的原因。
每人舀了一碗汤,窝窝头里加上炒好的梅干菜,一口咬下去,玉米的清香,猪油渣的脆香、鸡蛋的美味,还有番椒的辣,梅干菜那特殊的香气与嚼劲与窝窝头碰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深深的刺激着味蕾。
一口窝窝头一口梅干菜,最后再来一口番茄蛋汤,那简直就是绝配。
家里人多,天气又比较冷,所以番茄蛋汤苏子苓就煮了满满的一大盆汤,下饭的梅干菜,遇上窝窝头,最终的归宿就是,全部吃光。
一顿饭吃下来,个个都吃的肚子溜圆,坐在椅子上都不想动,大家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满足愉快。
吃了这一顿梅干菜后,也更加坚定了苏母想再割一些马齿苋的想法。
最近时常能吃到马齿苋,苏子苓的手艺巧,变着花样做,凉拌马齿苋、清炒马齿苋、做成梅干菜后,还可以炒鸡蛋、炒肉,而且听苏子苓说还可以炖肉,做汤,她就更期待了。
特别是今天这道炒梅干菜,家里人算是彻底的喜欢上这吃食了。
就连小阿秀都摸了摸肚子,对着苏母说道:“二伯母,你去割了回来,我帮你择菜,阿秀也喜欢吃。”
“好!”苏母揉了揉她的头,“等哪天天放晴了,我喊上你娘,咱们一起去割,再担上几篮回来,这个冬天就可以敞开了肚皮吃了。”
白薇不会说话,她就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苏子苓,也学着她的模样,竖了一个大拇指。
众人都歇着,白薇起身收了碗筷,麻利的收拾了灶台,苏子苓起身擦桌子,被苏母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你歇着吧,我来就行。”
苏子苓看了看外面的天,神色有些许担忧,“这雨下得有点小啊,只怕种子还是下不了地。”
苏老爷可不这样想,他拔了拔柴,火苗更旺了些,“这样的雨才好,就这样绵绵的下上个三四天,那才透,不然雨太大了,雨水都落不到土里,只怕是都流走了。”
苏子苓看向老爷子,“这样吗?”
“嗯。”老爷子一脸笑意,“这雨来得刚刚好,下上几天差不多就透了,到时候天一晴就可以下种子了。”
苏子木扭头看向苏老爷子,“阿公,这雨晴了是不是就要长菌子了?”
苏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大麦茶,“哪那么快,这阵雨下透了,要等太阳晒几天,再来一次雨就要长了,估摸着怎么也要到夏至了。”
捡菌子?
苏子苓眼睛贼亮,这个她喜欢。
上一世就很喜欢,六七岁吧,她那时候是下午三点半放学,放学后就拿着小提篮跟在爷爷的身后,一起去找菌子。
每天都能有收获,村里有收菌子的,一次卖个三五毛的,可高兴了。
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挣个七八毛一块的,那就拿一毛出来,买根辣条,剩下的就上交,可以说找菌子是她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了。
夏至的话……
苏子苓掰着手指算了算,现在是五月初一,还有四天就是端阳节了,距离夏至也就……
半个月的时间,那也快了。
苏子苓:“还有四天就端阳节了,家里有秫米吗?”(糯米)
苏母愣了愣,“好像有人换了一点,好几碗呢,包角黍也够了。”(粽子)
苏子苓点了点头,她想着若是没有的话,就是下雨都要去县里买点,有的话那就更好了。
而且,家里条件还不是很好,还欠着一屁股债,也不能放开了吃,粽子的话就随意包点,一人吃两个好了。
在古代就这点不好,下雨天都没事干,太闲了。
苏子木伸了个懒腰,“阿姐,我回去睡会儿,你一会儿做吃的记得喊我啊!”
苏子苓:“知道了。”
苏母笑骂道:“臭小子,干啥都不忘了那口吃的。”
少年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阿娘,看你这话说的,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就是为了衣食住行嘛,有这条件还不赶紧吃,以后想吃都没机会了。”
“这臭小子……”苏母骂完后,停了停,“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天气冷,前面烤火烤得受不了,这背后又冷得不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苏阿奶也受不了了,“我也回房,你们没事就回去歇着吧,这雨停了就要下种了,估摸着又要辛苦好几天了。”
苏老爷子没回房,还在烤火,苏子苓突然想起来,一会儿做粉条的器具还没有。
“阿公,家里还有葫芦瓢吗?大一点的。”
苏老爷子愣了愣,仔细回想着,“我记得应该有吧?”
他不确定的说道,随后扭头四处张望,“我记得去年好像割了好几个的,你要瓢干嘛?用着的坏了?”
“不是,”苏子苓摇头,“一会儿要做粉条,我需要用两个大一点的葫芦瓢,一个打大孔,一个打小孔。”
“行,”苏老爷子扶着椅子站起身,“我去给你找找,要多大的?”
“比咱们家那个喝水瓢大一点吧。”
家里那个喝水的水瓢还真不大,估摸着就够舀一碗水的样子,但是打水的那个就太大了。
不过片刻功夫,苏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四个大小不同的瓢,都是清洗好的,里面的瓤啊仔啊的,都清洗干净了,就是放的时间久了,看着灰很大。
“你看看哪个合适?”苏老爷子将瓢伸过来给她看。
苏子苓选了两个合适的,“就这两个吧。”
“行,你跟我说要什么孔,我给你打。”苏老爷子是石匠,工具还是挺多的,虽然这几年用的少了,但是那工具一上手,还是那么熟练。
苏母坐在火塘边帮苏子木缝裤子,“这二牛,也不知道干嘛了,这裤子整天破,缝都缝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