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下,朱成周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此时的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苏子苓跟他一样,忘了刚刚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哦,对!”她突然出声,朱成周虎躯一震,心里直念叨,完了完了!不知道这姑奶奶又想到了啥!
“我想起来了!”苏子苓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们刚刚还说了,要打断我们的腿来着!”
她问的认真,“来,告诉我,想打左腿还是右腿?”
朱成周:“……”
这一瞬间,他吓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苏子苓看起来越平静,他就越感到害怕。
“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看到您,我绕道走好吧?您就饶了我吧!”
“哪只!”苏子苓加重了音量。
朱成周一言不发。
“不说?”苏子苓勾了勾唇角,“那就都砍……”了吧
“左腿!”
她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朱成周立马开口,他已经猜到苏子苓要干嘛了。
“哦,知道了。”苏子苓松开了他的手,就连架在他脖子上的斧头也挪开了,她神情过于镇静,朱成周都要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猜错了,难不成,她已经放过他们了?
想到这里,他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开始上扬,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苏子苓小声念叨着,“右腿啊,知道了。”
朱成周还没反应过来,苏子苓的斧头已经高高举起,“咔”的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声音之大,惊得林中飞鸟扑簌簌的四散开来。
“嘶!”看到苏子苓用斧头背面硬生生将朱成周的腿打断,沈星野倒吸一口凉气,“看不出来啊,这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这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啊!”
“找到机会不下死手,难道等着他们反扑?”陆晏反问道。
沈星野:“也是,不过她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他们后面会反扑?”
“所以,那就得一次性打怕了!”陆晏语气幽幽道。
说完他又随手捡了几颗石子,目光落在那五六个小弟身上,那几人称趁苏子苓不注意,慢慢起身,打算偷袭。
陆晏唇角勾了勾,食指微微弯曲,石头放在食指上,拇指猛的一弹,石头精准的打在了刚刚被打的地方,那人一声惨叫,又倒在了地上。
他抱着腿哀嚎,刚刚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知觉的腿,此时又失去了感觉。
不止是其他人懵,就连当事人都懵得一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感觉腿被咬了一口,然后下肢就麻了。
其他人不信邪,慢慢的起身,一再试探,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站直了身体,没感到任何不适,喜上眉梢,冲着朱成周道:“大哥,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救你。”
他话音落下,树林里又弹出来了一颗石头,就这样,那些人起来一个,倒下一个,起来一个又倒下一个,竟无一人能站起来超过三息。
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再次出现这种情况,苏子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人帮了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于她有利。
“对不住了各位,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所以烦请各位以后若是看到我了,麻烦你们绕道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另一条腿还能不能保得住。”
话音落下,苏子苓步履从容的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地上的人纷纷打了个寒颤,只见她手里提着斧头,那斧头上还染着血,在太阳底下泛着寒光。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心里提着的那股气瞬间泄去,苏子苓双腿一软,扶着山墙软塌塌的瘫在了地上。
拿着斧头的手颤抖得厉害,看着手背上浸上的血,她满脸厌恶,忍着恶心,从山墙上揪了一把草,一下一下的擦拭着,直到手背被擦得通红,看不出血迹她才停下。
看着斧头上沾染的血,她用泥土跟草来回擦拭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李老伯赶牛车的声音,很快,特别急促,苏子苓抬头看去,只见牛车上拉着几个人,牛车被赶得飞快,李老伯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牛屁股上,平时慢吞吞的牛车愣是赶出了马车的速度。
苏子苓动了动腿,还是有点软,她手里拿着斧头,撑着地,慢慢的起身,她试着走了两步,腿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怕他们看出异样,她索性也就不走了,就站在原地等着。
在离苏子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李泽兰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表姐,你怎么样?”
少年满头大汗,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苏子苓笑了笑,轻轻摇头,“我没事儿!”
不过一会儿没开口,她嗓子竟然哑得厉害,她一开口,别说李泽兰了,就是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李泽兰:“表姐,你嗓子咋了?”
“估计是吹了风,着凉了,”苏子苓拍了拍他的手,“扶我过去。”
李泽兰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那些人,“表姐,那些人呢?”
李老伯停稳牛车,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担忧,“青丫头,你怎么样?那些人呢?”
“我没事儿,”苏子苓摇摇头,温声道:“刚刚有几个猎户路过,刚好救了我,那些人都被他们打跑了,李老伯,你们怎么回来了?”
李老伯闻言松了口气,“跑了就好,跑了就好,这不是想着回去喊人来救你嘛,刚好路上遇到了柱子他们,你没伤到哪儿吧?怎么看着有点虚啊?”
苏子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见过这阵仗啊,被吓的。”
见她没事,李老伯让她上车,几人这才坐着牛车晃晃悠悠的往家赶。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气氛低迷得可怕,马车摇摇晃晃的,从来不晕车的苏子苓一路上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脸色煞白煞白的。
李泽兰束手无策,只能给她递递水,拍拍背,“表姐,怎么样了?”
“没事。”苏子苓摇了摇头,还是那两个字,可她的声音却虚弱得可怕,几乎要失声。
下了桑树坪,李老伯说要送她们回去,被苏子苓拒绝了,原本说好了要拿的鸭蛋也没拿,她告诉柱子,让那些叫菌子的人帮忙送过来也行。
柱子点头,“没事,我有空,到时候再送过来就行。”
她走后,李老伯看着车上的两人,叹了口气,“柱子,这青丫头帮了咱们不少忙,今天的事儿,你们可得把嘴闭紧了,虽然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你们也知道,那流言啊,像刀子,刀刀见血,是会死人的,咱们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