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离开,二十松了口气,直到看不到她人了,他赶紧跑到水缸边舀了瓢水,紧急漱口。
苏子仲愣了愣,低头看着碗里的粉条,“有那么难吃吗?”
二十摇了摇头,“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苏子仲低头看着半天没夹起来的粉条,嘀咕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他这话来得莫名其妙的,二十一脸莫名,“有什么事儿?”
苏子仲抬头看向他,满脸认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我主要是担心吃了以后今天没办法出摊。”
他说得太过自然,那一瞬间,二十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火塘上冒着泡的开水壶,他提起来给两人碗里都倒上了水,撇了撇嘴道:“也还好,就是有点咸。”
听他这么说,苏子仲也就放心了,就着开水把粉条拌匀,尝了一口,他顿了顿,又去提了水壶过来添水。
“这就是你说的有点咸?”
都添了那么多水了,粉条还是咸的,也不知道刚刚二十吃的那一大口得咸成什么样。
最后两人把一海碗粉条兑成了两碗,好好的粉条硬是吃出了粉条汤的感觉。
一人两碗汤,撑得肚皮都鼓了起来,去摆摊的路上,两人难得想法一致,等苏子苓回来了让她跟苏阿奶说说,以后还是别进厨房了吧,毕竟这盐也挺贵的。
这一觉,苏子苓睡得前所未有的沉,睁开眼的时候,人还有点懵懵的,颇有几分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她缓缓扭头看向窗户,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太阳照在窗户上,刺得人眼痛。
她抬手遮住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看,心里想着大家都还没起来,她得起来做饭。
刚一打开,就看到院子里那金灿灿的太阳,以及苏阿奶拿着竹耙在翻油茶籽。
听到动静,苏阿奶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起来啦?没睡够就再睡一会儿。”
苏子苓摇了摇头,“我爹他们呢?”
“你大哥他们出摊去了,你娘在田边的菜地里拔草,你爹跟你阿公去了山里,说是趁有空,去把苤菜根挖回来。”
苏子苓打了个哈欠,“那怎么喊我,我大哥他们吃饭了没?”
“吃过了,我做的。”说到是她做的,苏阿奶语气里满是得意,“二十他们还说了很好吃,再说了,煮个饭而已,你阿奶我啊,还是会的,你娘说了,你昨天跑了几座山,估摸着累惨了,让你睡到自然醒,再说了,家里也没啥事儿,多睡会儿不碍事。”
听到是苏阿奶做的饭,苏子苓眉心跳了跳,“你确定他们说的是好吃?”
苏阿奶绣花是一把好手,但做饭嘛,苏子苓深有体会,这厨房,她还是别进了。
“那当然,他当着我的面说的,我去看了,两人都吃得精光,”翻完后她把竹耙放一旁,又去翻银耳。
这是个细致活,得要有耐心,要勤翻面,还不能翻坏了,若是耐心不够,只怕稍稍用力,那银耳就会被翻怪。
当着面说的?
苏子仲轻轻笑了声,也没多说什么,去厨房舀了热水出来洗漱,漱口的空隙她抬头问了苏阿奶一句,“阿奶,你给我大哥他们煮的什么?”
“粉条啊,我把昨天晚上吃剩的那些东西全部放一起煮了,还给他们一人卧了个蛋,满满两大碗,全吃完了。”
两大碗?
苏子苓低低的笑出声来,苏阿奶做了两大碗,那两人竟然吃出了四个碗来,想来今早上这两人是吃撑了。
苏子仲他们早上吃了饭后碗就放在灶台上,时间紧,他们根本来不及洗碗,也得亏苏阿奶没反应过来。
“阿奶,我阿公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好张罗早饭。”
“你阿公他们估计会回来的晚,饭慢慢做就行。”苏阿奶道。
“嗳,行,”苏子苓看了看日头,心想着不做饭,那她先去把昨天那个香菇给捡回来吧,这样白天就可以好好的去别的地方找找了。
“阿奶,时间还早,我去把昨天那个香菇捡回来,我若是回来的晚的时候,时间到了你帮忙把米饭蒸起来,菜我晚点回来炒好了。”
“你这丫头,没事儿干就好好歇着,那菌子什么时候捡不是捡,白天去也一样。”
苏子苓笑了笑没反驳,她提着猪食去喂猪,这猪食已经是温温的了,想来苏母早上起来就在熬了。
她把猪喂了,去牛圈看了眼,牛已经不在了,苏阿奶说道:“牛你大哥牵走了,说是拴山里吃草,现在草干了,给它割草都割不过来,白天还是多拉出去溜达溜达,晚上就可以少丢点草。”
进入冬天,山里的草基本上都干完了,牛圈上囤着的那些是打算留着给它过冬的,不然冬天下场雨,草都割不来喂。
“嗳,我知道了,阿奶猪我喂过了,我去去就回啊!”生怕苏阿奶拦着她,她话音落下拿起镰刀跟麻袋丢背篓里,转身就撒丫子跑。
别的可以等,香菇可不行啊,早点去捡回来,多的话还可以趁早做成香菇酱。
苏子苓没停,一口气跑到了作坊后面,跑得狠了,她喘得有点厉害。
“嗤!”
一声轻嗤从前面传来,苏子苓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陆晏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
少年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一身粗布麻衣竟是让他穿出了一种锦衣华服的感觉。
他逆着光缓步而来,阳光照在他身上那一瞬间,苏子苓眯了眯眼,心里暗暗啧舌,‘啧!这家伙儿,其实不张嘴还是挺好看的,’
她还没夸完,就听到陆晏的声音传来。
“怎么,被狗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