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受伤了?”
看着长策脸上的担忧,沈星野伸了个懒腰,“没,这不是被他挡下了嘛,吃饭、吃饭,吃完了赶紧去干活去。”
前面他们说的太小声,张淮没敢靠太近,自然没听到他们的话,此时的一句干活他倒是听到了。
“大人,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活?您吩咐下官去就好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跟这家老板买了一些粉条,到时候要送回老家去,算是私事儿,你吃你的吧。”
说着把一旁没人动的那碗豆粉推到长策面前,“这个给你,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张淮根本不敢说话,低着头悄摸摸的吃东西,虽然沈星野看起来为人很随和,看着不着调,但他可没忘了他刚上任的时候。
上一任县令下了大牢,那些隐藏的党羽也被他连根拔了起来,有些人甚至连他都猜不到,但还是被揪出来了。
那般雷霆手段,那满院子的血腥味,下了两场雨都没散,直到现在,那画面还历历在目。
所以他从不敢因他年轻,随和就看轻了他。
十八回到后厨,厨房里只有青九在擦灶台,看到他进屋,她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去了这么久?情况怎么样?”
十八欲言又止的,目光四处游走,“姑娘呢?”
“在后院呢,小魔王怎么说?”
“新上任的县令,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不过对姑娘也有好处,有头儿那层关系在,以后有个什么事儿他也会帮衬着的,我先去找姑娘,有事儿晚点说。”
十八说着就往后院去。
苏子苓他们在后院整理东西,今天买的东西多,还有大米那些,再加上多了苏子木跟阿秀,想着一辆牛车估计坐不下。
苏父提出,“那人不是要去拉粉条嘛,要不我等会儿跟他们一起,到时候坐他们的马车也一样,省得他们找不到地方。”
“今天是集市,牛车那么多,咱们跟人挤挤好了,一起回去,爹你若是在后的话,我们姐弟三人可抬不回去这么多东西。”
几人正说着,十八就来了。
苏子苓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自顾自的整理着东西,“叙好旧了?”
十八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姑娘,我有事儿跟你说。”
苏子苓直起身,跟他走到了一旁,就这么看着他。
十八想了想说道:“刚刚那人是咱们大周第一军侯沈侯爷之子,”
“我知道!”苏子苓点头,“你刚刚说过了。”
“他现在是新上任的县令,跟我们头儿,”他声音越说越小,苏子苓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些,手放在耳边,“什么?大点声,听不到。”
“他跟我们头儿,也就是陆晏,跟他关系还挺好,上次你们交粮的时候他来过,你们回去的时候不是在城外被人堵了嘛,当时那些人倒下了就是我们头儿出的手。”
“后来他还纠结要如何提醒你们雇几个护卫的,谁知道你们也想到了,就有了后来把我们三个派过来保护你们的任务。”
苏子苓原本脸上还有几分似笑非笑,此时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嘴唇嗫嚅了几下。
“你是说,那次那些人突然倒下……”
十八这才反应过来,这事儿……姑娘好像不知道吧,他这,是不是又说错了?
他抬手打了嘴一下,嘀咕了一声,“果然是多说多错啊!本来是将功赎罪的,怎么反而还越说越多,越说越错啊,就这么点儿事儿,都给抖漏出来了!”
看他这反应,苏子苓垂下了眼眸,她就说,凭她的本事儿,定然是逃脱不了的,那些人突然倒地,她当时来不及思索其他,只得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后来每每思及此事,也是一头雾水。
原来,当时是他们救了她啊!
她抬眸看向他,“还有吗?”
“没……没了!”十八哆嗦着,有他也不敢说啊!
苏子苓就这么盯着他。
“真、真没了!”十八哭丧着脸,“顶多还有一个就是福悦楼的事儿。”
福悦楼也有他的手笔?
她,好像欠得有点多啊!
“他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帮我?”她想不通,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女,哪里有值得他出手的?
十八挠了挠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啊,头儿没说,我们也不敢问,可能是……因为你的那些粉条跟菌子酱帮了不少人?”
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不过这事儿也是真的。
“什么人?”
十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姑娘,这个真不能说,说了会要命的。”
“那,那次小巷子那次呢?”
十八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开口说道:“那次真是碰巧,头儿刚好被人追杀,路过小巷看到你,就停了下来顺道帮了你,不过后来也多亏了你才帮他摆脱了追踪。”
“哦。”苏子苓点了点头,随后面色如常,“对了,你刚刚说那个沈县令咋了?”
她思维跳得太快,十八都有点跟不上了,这突然知道了这么多的事儿,她哦?一声就没了?
他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哦,他说他买的粉条是要运给那些达官贵族的……”
十八将沈星野跟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苏子苓,说完后便静静的等着。
苏子苓低头看着地面,脚来回踢着地上那颗小石头,许久,她抬起头来。
“他要在找什么?好酒?我记得我家里酿了一瓶野葡萄酒,算时间也可以喝了,不过口感应该会差点,到时候拿一半给他吧。”
这靠山,她靠定了,就如他所说的,到时候若真有人找麻烦,就凭十八他们几人肯定不行的。
她若是背靠沈世子,想来不论谁要找麻烦也要掂量掂量这背后的势力他们惹不惹得起。
就是……
啧!麻烦!
她轻啧一声,这靠山,也不是白靠的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总得给点礼。
不过……最应该感谢的还是陆晏那家伙儿。
路人家给铺了,至于后续她能不能上道,还得靠她自己。
想通了这一切,她也就不再纠结了,“他人还在吗?”
十八点头,“你是要去见他?”
真要见?
苏子苓顿了顿,反而犹豫了,随后摇头,“算了,等年过了再说吧。”
也许人家只是随口一提呢?她这突然上门,岂不是有一丝逼迫的嫌疑?
不过,该给的还得给,不只是酒。
十八:“现在去他也不方便,那个掌案也在。”
“你去给他们送一道汤,再送几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