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15:00—17:00),炒完茶叶后苏子苓就带上东西跟十八一起去了县里。
出门前还不忘了提醒苏阿奶记得喂猪、喂鸡、鸭跟兔子,又提到了那户人家今天估计要过来送兔子,价钱还是按以前的一百文一只来算。
出门路过作坊时还把苏永和喊了出来,让他一会儿帮着称一称菌子,苏父他们去荒地给姜芋培土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苏阿奶一个人的话会忙不过来。
“你放心吧,有我们看着呢。”
见时间不早了,两人这才匆匆赶往县城。
还是坐的李老伯的牛车,到县里时,太阳已经西斜,食肆今天打烊的早。
苏子苓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她到的时候,苏母他们在院子里洗着菌子。
因为今天开门时间短,所以菌子只卖了一半,这会儿洗好了正好可以明天早上卖。
“阿娘,我三婶怎么样了?”
后门刚打开二愣子就摇着尾巴围着她团团转,时不时的还跳起来抱她的腿。
“你声儿小点,孩子刚睡着。”
苏母甩了甩手上的水,“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家里忙,我爹跟阿公去给姜芋培土了,阿奶一个人在家,大哥他们在山坳里回不来,可不就只有我了嘛,就我还是抽的时间呢,炒了两锅茶叶才出门的。”
她把东西放屋里,蹑手蹑脚的朝着白薇的房间走去。
她刚进屋,白薇就睁开眼睛了,苏子苓笑了笑,无声喊了她一声,指了指一旁睡得喷香的小朋友,示意她是来看孩子的。
白薇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孩子,眼里满是爱意。
说实话,苏子苓没见过刚出生的小朋友,不知道怎么说,但是这个,嗯……
脸上皮肤通红,还有点皱皱巴巴的,说不上难看,但跟好看也沾不上边。
唯一的优点约莫就是,发量比较好。
她看了一眼,见他还在睡就出去了,她拖了一个凳子,坐在苏母旁边,陪着她一起洗菌子,小声嘀咕了一句,“阿娘,这小朋友有点丑。”
她这话一出,几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她。
苏子苓愣了愣,“怎、怎么了?”
“哪里丑了,胖嘟嘟的多好看啊,刚出去的孩子都这样。”
苏母说完又继续洗菌子。
苏子苓眨了眨眼,“不丑吗?”
“你可能不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还没他好看,那时候日子也不算难,吃得也挺好,就是不知道你咋一点也没吸收到,生出来就是皱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苏子苓:“?”
原来她才是那个丑的。
“对了,阿娘,我阿娘抓了两只鸡,还带了些鸡蛋,甜白酒我也带了一些,晚点拿出来煮了给我三婶喝,红糖还有吗?”
“带了鸡?”苏母起身,“那得把鸡拿出来,今晚就杀一只炖了给你三婶喝,红糖还有一点,没事儿,吃完了再买也行,反正比较近。”
见带来的东西就放在桌子上,苏母起身开始整理,稀碎的放一边,鸡抓了一只小的出来炖,想着她今天刚生产,只怕没什么胃口。
今晚炖半只,剩下半只吊井里,明天早上再炖。
“阿娘,你先别弄太油腻了,我三婶估计也没胃口,给煮点红糖鸡蛋吧,鸡汤也要少油少盐的,”苏子苓是真怕她大鱼大肉的给她补上。
“我去买点红枣那些,到时候可以适当的煮点稀饭。”
苏母菜刀都举起来了,看了看鸡,又看了看她,“那不杀了?”
“明天再炖吧,今晚先煮个稀饭,煮个糖水蛋,我去买点虾看看有没有,有的话呗可以煮个鲜虾粥。”
“虾?虾干行不行?好像是你舅舅送过来的,他们没吃完,那天我还看到了。”
说不杀鸡了,苏母也就把鸡重新关到了笼子里。
“那可以,我先把粥煮上再出门。”
鲜虾粥,只需要加点葱花跟姜就行,少盐,把粥煮上,她出门去药铺买了红枣、枸杞,想着跟家里的红豆、花生、红糖一起煮个五红汤。
又去了杨屠户那里,让他以后把猪脚也给留下,杨屠户自然是乐得不行。
原本他们家就包了他的猪头跟猪下水那些,没想到现在竟然连猪脚也给包了。
买了这些东西,她又转到了菜市场,五红汤可以后面煲,今天还可以煮个青菜豆腐汤,可惜没看到鱼,不然可以煮了豆腐鱼汤。
苏子苓来了,晚饭吃得尤为丰盛,三婶先是下午的时候吃了一碗糖水蛋,晚上主食是虾粥,外加一碗豆腐青菜汤,主打一个少油少盐,少食多餐。
第二天一早,苏子苓让十八去了屠户那里,先把猪脚取来,炖了一个猪蹄花生汤,主食是香菇鸡肉粥,当然同样少不了早上一碗糖水蛋。
日子有条不紊,如流水缓缓而过,一晃眼苏子辰小朋友已经满月了,刚好这几天苏子木有假,全家带着苏子辰小朋友回来办满月酒。
苏子辰,是苏子苓取的,本来应该由苏老爷子取的,偏偏他说不会,苏子苓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是按药材名取的,而他也就认识这几味药,再取?真不会了。
想着他是辰时出生,苏子苓也是取名废,索性就喊他苏子辰,她是应付着取,但老爷子他们显然是很满意的。
大名她取了,小名就落在了老爷子身上,说实话,苏子苓真怕他再爆出来一个铁蛋、狗蛋的,好在老爷子也懒,苏子辰六月十六出生,刚好又是六斤,索性就喊他石榴好了。
当然,石榴还是苏子苓改过的,老爷子一开始的意思是:六斤、十六、六子,最后还有一个六六。
苏子苓当时就没忍住,直接接了一个大顺,没想到老爷子直接说,叫大顺也成。
苏子苓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最后取了十六的谐音,石榴。
满月酒没去请白家,因为当天生产后就去报了喜,产后三天娘家人是要回来送祝米的,当天是白母跟两个儿媳在家,白树回来后,媳妇骂骂咧咧的,白母给准备了几个鸡蛋,拎了两斤糙米,抓了只鸡出来也被白树媳妇放了。
白树一言不发,又重新抓了回来,白母见状,这才把她做的衣服拿了出来。
不多,就一套,布料也说不上好,但好歹明面上过得去了。
当天白树到了县里,苏母他们清晰的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抓痕,怎么回事儿他不说白薇也清楚。
他回去的时候苏母还还了礼,给了些粉条菌子酱那些,等请满月酒的时候,提到了白家,白薇直接摇头说不用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