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看了一下,还没全黄,我一个人去摘就好了,你们还是在家里剥玉米壳吧,这天瞅着起云了。”
套好牛鞍,她还把牛嘴也给套上了,怕牛丢了,把牛铃铛也给挂上。
牛脖子上突然挂了东西,它有点不习惯,甩了甩脖子,清脆的铃铛声便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苏母看了一眼天,果然如她所说的,慢慢的聚集了一些云,在百花洞生活了几十年了,看这个情况大家都知道,这三五天之内,必定有雨。
“你一个人去的话,牛就不要牵着去了吧,晚点让你爹赶着过来就成。”
“没事儿,我给挂铃铛了,丢不了,到时候把它们拴山里,我去摘佛手瓜,等到了晚上估计它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这关家里,一天也吃不少草呢,这忙起来的时候,可没时间去割草。”
一切准备就绪,她背着背篓,牵着牛就要出发,陆晏跟着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对、对、对,”苏母反应很快,“让小陆跟你一块去,到时候把牛拴好了,能摘多少摘多少,摘不完等玉米壳剥完了我们再来摘。”
“嗳,知道了,阿娘,那我们走了。”
苏子苓在前面牵着牛,陆晏就走在后面赶,大牛走前面,公牛也会跟着走,赶起来倒也不费事,主要还是怕它调皮,突然跳人家的地里去糟蹋了庄稼。
“那边那片是什么?”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看到不远处有一片开着黄花的地,陆晏这才出声打破寂静。
“哪边?”苏子苓回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看花长得有点像葵花籽的花,而且这段时间地里就只剩红薯了,那地该不会是你家的吧?”
“还真让你蒙对了,”苏子苓笑了笑,再次看向那片花海,“那个是胰岛果,今年种的不多,成熟的话得十一二月了,到时候挖了给你送点尝尝。”
胰岛果的话跟向日葵差不多,只不过一个长得很大,一个是迷你版的。
看她种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陆晏好奇的问道:“这也是你让人帮忙带的?”
“这个还真是意外,原本是想让商队帮忙带点番椒的,结果陈三见这些东西在本地还挺多的,就带了几个给我看看,我看着还行,就让他帮忙多买了一些。”
陆晏点了点头,提到番椒,“我看今年你们村番椒种的也挺多的,别的村好像也种了一些,应该是够吃了,怎么还让镖队他们帮忙寻?”
“这玩意儿哪有嫌多的,而且那边盛产番椒,因为气候、土质的原因,他们的番椒颜色会更好看,味道更香,就是少了些辣味。”
“买回来后可以跟我们自己的混一起,这样色香味都有了,而且今年我打算多做些酱菜,萝卜干啊,胰岛果啊这些,都要腌制,实在还有多的,可以制作成烧烤料去卖。”
“哎,到了,你牵着公牛,我怕它跑了。”
说话间两人已然来到了地边,苏子苓先将大牛拴好,把架子、牛鞍那些取下来再取牛笼嘴。
大牛开始吃草了,她才去牵公牛,公牛年纪还小,到了山里正是想狂奔的时候,苏子苓刚牵过绳子,它就一肚子劲儿开始撒腿跑。
好在她早有准备,“淦,我就知道你想跑。”苏子苓速度也快,它跑那瞬间立马就近围着树绕了一圈,“小样!就防着你来这套。”
她这一套动作下来已然熟练得很,想来没少吃它亏。
“看来它没少从你手里跑掉。”
拴好后,苏子苓发泄似的,一巴掌拍它屁股上,“那可不,别看它是牛,聪明着呢。”
苏子苓接过背篓,从里面拿出竹筒,喝了口水后,指了指前面的佛手瓜,“走吧,就那儿了。”
这么一大片佛手瓜,陆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就是我们这几天煮着吃那个?”
“对啊,赶紧摘的,看着表皮是黄色的,然后有刺的摘,嫩的再养养,不然就是现在摘回去了也放不住。”
苏子苓背背篓,给陆晏递了一个麻袋,顺便告诉他要摘哪种。
陆晏个子高,站在架子底下还得弯着腰,架子下面挂的瓜多,他一不小心就被撞了头,看着他这别别扭扭的动作,苏子苓“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要不你去摘外面的吧,这里面的我来摘就行。”
陆晏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不用。”
看她笑得欢,他语气里又多了几分恼羞成怒,“赶紧摘你瓜吧你。”
“知道了,知道了!”苏子苓应了一声,“对了,过两天又得进山找银耳去了,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就给沈星野,毕竟那家伙钱多。”
沈星野那家伙,在苏子苓这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财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还喜欢吃。
“那你给他吧,反正不管给谁,这东西最后也是要进宫,不过你说的对,他钱比较多,能坑就多坑点。”
难得的,在坑沈星野钱的路上,这俩人的想法又是出奇一致。
没办法,谁让那家伙钱袋子是真的鼓啊,不过陆晏说的话苏子苓可不赞同。
“什么叫坑啊,我这人,最讲诚信了,从来不骗人,不说谎,再说了,我那银耳品质可都是最好的,好东西卖得贵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陆晏连连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你是不骗人,不说谎,比如说你的套种,垄沟种植,还有杀虫剂都是从《农政全书》上学的。”
苏子苓:“……”
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已经去看过那本书了,此时再狡辩好像有点苍白了。
苏子苓手上的速度快了几分,久久没听到她说话,陆晏挑了挑眉,“你怎么不说话了?”
苏子苓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是好生没趣,你这样,”她歪了歪头,“有朋友吗?”
这次轮到陆晏被噎住了。
苏子苓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她轻轻哼了一声,话音一转,“话说,你现在是真不拿我当外人啊,什么都敢说。”
“什么?”陆晏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