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的羁押室在最里面，江阳赶到的时候，他正举着椅子不断挥舞。
小李脑门儿上破了个口子，鲜血哗啦啦的流，队医正扶着给他止血。
“阳哥！”
见到江阳，小李语速飞快道：“妈的，这小子刚才说要上厕所，我才开了手铐他就抡起椅子砸我头上。”
“这下手重的，还好我闪得快只是擦到边，否则一下就得见太奶！”
江阳看了眼，口子虽大但不深，出血量已经得到控制。
他安下心，快步进去一抬手就握住椅子腿儿，边上的刑警时刻盯着，一看现场受到控制立刻要去铐人。
可杨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扯住一人的肩膀就上嘴咬！
见势不妙，江阳一脚飞踹踢在他胸口。
“嘭！”
杨铭重重砸在墙上，还不服输的试图站起来反抗。
“你爸妈都快磕头为你求情，你拒捕还袭警？嫌身上背的罪不够多法官判的不够久是吗？”
江阳放下手里的椅子，随手格挡住杨铭的拳头，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紧跟着就是他单方面的表演。
罪恶之拳，忏悔耳光，一个接一个轮流落在杨铭身上。
起初他还硬挺着挣扎，拿头去撞，上嘴咬。
江阳的制服裤子上全是他踢踹的脚印，肩章险些被扯掉。
但没过两分钟，杨铭鼻青脸肿，原本瘦削的面颊高高肿起，胃里也酸水上涌。
“啪啪啪！”
“嘭嘭嘭！”
一套下去，杨铭再也没了刚才反抗的凶狠劲儿，缩在墙角嘴里不停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求求你停手吧！”
“我不反抗了，江警官别打我了，好痛啊！”
杨铭满头满脸的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小李的。
“人都到羁押室了，还有胆子殴打刑警？我看你小学思想品德都没及格，你爸妈自己是教授，怎么把你教成这样？”
“想趁上厕所逃逸是吧？”
“你放心，你今天在羁押室里的所作所为，我会一笔一划清楚的给你记下，这里监控都有，不会冤枉了你。”
江阳揪住杨铭的衣领把人提起来，冰冷的眸子讥讽的盯着他：“坐回去老实交代！”
“好好好，我现在就认罪！”
在300%的威慑力下，杨铭双腿一抖，竟直接尿了。
要不是江阳反应够快，倏地往后撤一步，指不定得被滋一裤腿。
“靠！这味儿够大的，他憋了多久啊！”
郭进嫌恶的蹙眉，开了排风扇。
刑警们纷纷离开审讯室，把空间留给三人。
“呜呜呜……我就是不想坐牢才逃跑的，监狱里伙食不好我吃不惯的！”
杨铭捂脸大哭，根本不像三十五岁的样子，反而像七八岁的孩童。
用社会上的话来说，就是妈宝男。
离了妈妈就失去自理能力，无法生存下去。
江阳猛地一拍桌子，审讯室里的哭声瞬间止住。
“大男人哭个屁！凌晨一点你人在哪里？是不是在小南门西路的华丰大厦送餐？”
“送餐途中，你跟702室的业主发生争执，你就把人杀了！对不对？！”
他沉下脸，凶狠的盯着杨铭。
“是，是我杀的。但我也不是存心的啊！谁让她非要给我差评……”
“你做了什么？”
江阳质问。
“我就是，就是摸了她几下。”
提到这事，杨铭还有点不服气。
“她都是老太婆了，被我摸两下是她的福报才对！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还嚷嚷要告我？江警官，我确实做的不对，杀我是我的错。”
“但是老太婆就没错吗？谁叫她大晚上点外卖的，活该！”
“啪！”
江阳一个耳光甩他脸上。
“你，你怎么又打我？！”
杨铭不可思议，指着监控：“我要投诉你！我要告你！你死定了！”
“你活该。”
江阳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杀了人还振振有词，你调戏不成，恼羞成怒就杀了死者？凶器用的是手机？手电？”
审讯室的监控确实没关，但秦明智刚才侧身一挡，刚好把画面遮住。
“手机……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爸爸妈妈会有办法的！”
杨铭在忏悔耳光的作用下认罪，但是他内心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仍旧把这件事当成可有可无的小事。
“你在市二中任职的时候，曾经多次性侵、猥亵学生，也是你父母想法子捞你的。”
“对！我爸妈有的是人脉，有的是办法！”
“啧，这话你留在法庭上跟法官说。”
江阳嗤笑，这时审讯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来的是张建柏。
“阳哥，法医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证实了杨铭裤子上的血迹是葛兰的。在死者家门框上检测到杨铭的dNA残留，葛兰的衣服，裤子上都有他的指纹痕迹。”
毫无疑问，这就是杨铭先性骚扰再杀人的有力证据。
“对了，杨铭的手机上还有葛兰的血液残留。”
凶器也确认了。
这下物证齐全，没有辩驳的余地。
江阳点头应下，转而看向杨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人是我杀的，我也确实性侵了，我已经承认了也知道错了。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杨铭皱着眉，瑟缩了一下又挺直脊背：“我要见我爸妈！”
“我会跟上级转达的，不过同不同意跟我没关系。”
羁押期间，犯人家属只要经过侦查机关的同意，是可以探视罪犯的。
不过杨沛勤和沈芳自己都要录口供并接受调查，他们的行为不算犯罪，但违法，是要接受行政处罚法并且进行行政拘留的。
所以探视的事多半没戏。
江阳收起文件，跟郭进一前一后出去。
背后杨铭还在嚷嚷。
一边说着认罪认错，一边要求保释。
“他脑子有毛病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犯人，张口闭口就是‘妈’的。”
回到工位，郭进忍不住抱怨。
“杨沛勤和沈芳在文化知识上对杨铭的教育是成功的，但是行为道德方面是失败的。”
江阳整理完供词开始写报告。
“一次又一次的错误，两位老教授非但没有教育他，斥责他，还拐着弯的想方设法为杨铭填坑，企图瞒天过海。”
“好像没人知道，他们的儿子就还是好学生。”
“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