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不在乎所谓的亲戚面子,直接破口大骂了:“你个逼玩意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
郑表哥的脸都快气绿了,没想到范进居然直接骂出这么难听的话,气恼的说道:“有辱斯文,你不配做个读书人。”
郑表哥气死了,从来没被人骂过逼玩意,太难听了。
偏偏郑表哥为了保持秀才的身份和风度,还不能用相同难听的话还嘴。
郑表哥只能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不配做读书人。
郑表哥越想越气,甩着袖子离开了:“咱们走着瞧,等到一天后,看谁后悔。”
胡屠户听说范进被人告了,早就扔下了肉脯的生意,带着钱急急忙忙跑来了。
胡屠户想着范进如果要用钱了,可以直接拿他的钱打通关系。
结果,范进居然是被自家亲戚告了一个不孝。
胡屠户慌了:“贤婿老爷,这可咋办,要不我把钱给你大姑家送去,可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你可是个要参加科举的读书人,只要和不孝沾上一点关系,这辈子就完了。”
“我呸!”
范进朝着郑表哥一家离开的方向,吐了一个唾沫:“不用送钱,我回去可以想到解决的办法。”
胡屠户听到范进还没想好办法,急死了:“破财免灾,不就是花点钱,我这里攒了不少的积蓄,实在不行把你小舅子娶妻的钱也拿出来,先把你这件事摆平了再说。”
范进听到岳父胡屠户愿意把儿子娶妻的钱都拿出来,再想到自家的那群亲戚。
范进感动了:“我能娶了芸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胡屠户过去听到这句话,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现在只有着急。
只想着怎么花钱帮范进摆平不孝的案子。
范进伸出手,搀住了胡屠户的手臂:“岳父放心,我有办法解决这个案子。”
有办法?
胡屠户只当成了范进的安慰,不信他有办法。
时间太短了。
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
胡屠户等到女婿范进离开了县里,咬了咬牙,拿出来儿子娶妻的钱,前往县衙找刘师爷了。
在胡屠户看来,只要找到了县里的大人物刘师爷,就能摆平这件事。
范进没有回家,去了一趟薛家集,找到了薛家集的魏粮长。
“哈哈,什么风把范先生给吹来了。”
魏粮长大笑了几声,没有不待见范进,反倒是很热情邀请他进了家里。
自从范进把金跃送进了白鹿洞书院,在乡下的名声有了很大的改观。
虽然范进还没有考中秀才,只是过了三关第一关的县试,比起管理一个乡的粮长,地位差远了。
魏粮长还是热情的把范进邀请到了家里。
因为范进的好名声不是孝顺。
好名声是把金跃送进了两京十三省的四大书院。
只要是个父亲,都关心孩子的教育。
范进坐在堂屋的官帽椅上,直接说出了目的:“我这次过来,是因为有人状告我不孝。”
魏粮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听到不孝两个字,身体一哆嗦。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范进赶出去。
不孝的罪名太吓人了。
谁也不敢牵扯上半点关系。
范进赶紧继续说话,说出了来龙去脉,也说出了过来找魏粮长的意图。
范进说道:“大姑父是薛家集的一位保甲长,这辈子做梦都想当上薛家集的巡检司巡检,只要拿出巡检当做诱饵,让他主动承认自己诬告了我,诬告案就不攻自破了。”
大姑父的保甲长相当于村里的治保主任,一个比芝麻还小的村官。
巡检是巡检相当于乡镇派出所所长,管理着一个乡镇所有的警察。
大姑父从一个村官,变成了派出所所长。
哪怕只干一天。
死了也愿意。
魏粮长的脸色阴晴不定:“你确定能够保证我儿子通过了县试。”
范进私塾里的学子还没有参加县试,没有通过县试的先例,说出来的保证缺乏了信服力。
好在范进把金跃送进了白鹿洞书院,今天说出的保证,足够让一位粮长慎重掂量了。
范进郑重的说道:“我和魏好古是老交情了,过去我们俩在县里挺出名,一个迂腐,一个书呆子,不会拿这件事来骗伯父。”
魏粮长的儿子魏好古何止是书呆子,已经三十岁了还没通过县试,读书读的已经魔怔了。
魏好古如果还考不上县试,魏粮长都担心儿子疯了,变成一个疯子。
魏粮长爱子心切,拍板决定了:“好!我豁出去了,这回信你一次。你可要一定让魏好古通过了县试,今天帮了你,我就背上了陷害同乡的骂名。”
粮长能够收上来足够的粮食,依赖自己在乡里的威望。
陷害了同乡,肯定会对魏粮长的威望造成很大打击。
不过为了儿子魏好古能够变得正常,魏粮长豁出去了。
魏粮长说干就干,立即派人把大姑父叫到了家里来。
大姑父本来还奇怪,还没到收粮税的时间,魏粮长怎么把他叫到家里了。
大姑父走进去看到了范进,抬腿就朝着门外走去:“我不想看到他,没有人性的东西,帮金跃那个外人,都不帮自家亲戚。”
范进从大姑父嘴里听到亲戚两个字,忍不住开始反胃了。
范进冷着脸没有说话。
魏粮长赶紧打哈哈:“老郑你这是干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范进为了帮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专门跑到我这里来说情了。”
“说情!”
大姑父的声音拔高了很多,不屑的说道:“现在想说情了,晚了!帮我儿子考入白鹿洞书院都不够,还要把家里的五十亩田让出来二十亩。”
大姑父看到范进服软了,心里得意,开始得寸进尺了。
张嘴就要二十亩地。
魏粮长都感觉恶心了,大姑父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要抢走范进的田地。
魏粮长忍着恶心,乐呵呵说了好话:“我今天做主了,只要你能撤回不孝的状子,就让你担任薛家集的巡检司巡检。”
大姑父听到巡检司的巡检,当场就兴奋了。
大姑父今天中午没有喝酒,脸都像喝醉了一样,晕乎乎的红了。
不过,大姑父想到自己儿子考入了白鹿洞书院,可以在县里做大官。
大姑父犹豫了。
范进等了半天,看到大姑父没上钩,情绪瞬间就紧张了。
毕竟,乡里的巡检司巡检,远远不如儿子在县里做大官。
魏粮长也着急了:“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范进知道大姑父的态度,决定了不孝案的走向,也决定了他的人生。
范进高度紧张,心脏加速跳动了起来,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了。
大姑父犹豫了:“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