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泽,你不要让我恨你。”方月看向他的眼神悲痛又无奈。
“去杀了他,为了你的父亲。”牧安泽再次重复了一遍,把匕首拢在了方月手里。
方月不自觉地抓紧了匕首。
“去。”牧安泽亲自把方月抱下了床。
方月握着匕首,眼神空洞,缓慢的,一步一步朝躺在地上的陈忠走去。
终于,她走到陈忠跟前,扬起了手里的匕首。
“牧安泽,我不行,我不行的。”
就在匕首即将刺进陈忠胸膛的那一刻,方月忽然丢掉了匕首,捂着脸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方月,站起来,你是本王的女人,不应该被这点小事给吓到。”牧安泽背着手站在方月身后,眯眼冷声道。
“牧安泽,我不行,你放过我吧。”方月依旧柔弱地摇头拒绝。
“你不动手,我现在就杀了她。”牧安泽面上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抓了素云在手里。
他的手,正死死地掐在素云纤细的脖颈上。
说这话时,他手上微微用力,素云的脸就因为呼吸不畅涨得通红,眼看着就要因为缺氧而窒息。
先前牧安泽拿方月的父亲威胁她,但毕竟是口头上说说,且没有采取实际行动,所以方月没有太大的紧迫感。而现在他挟了素云在手里,如果自己不答应,素云就要因为自己而丧命,方月瞬间觉得自己的压力大了起来,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主子,你,你不要答应殿下,不要因为素云而委屈自己。”素云无力地拍打着牧安泽的手腕,做着最后的挣扎。
方月依旧在犹豫。
牧安泽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容,逐渐加重了握在素云脖子上手的力道,素云的眼神开始涣散,舌头也一点一点伸了出来。
“我答应你!”就在最后一刻,方月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因为素云妥协了。
闻言,牧安泽一把把素云甩在地上,对方月笑得阴柔:“乖,你早点答应不就好了。”说罢用鹿久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等着看好戏。
方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半蹲在陈忠跟前,盯着他的脸看。
终于,她闭上眼睛,咬着牙一把将匕首捅进了陈忠的胸膛。
“噗”的一声,有温热的鲜血撒在了方月白净的脸庞上。
她慢慢睁眼,惊恐地看着自己满身满脸的鲜血,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乖,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本王会护着你的。”牧安泽温柔地从后面抱住方月的腰,慢慢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他从床上拉过软枕垫在方月身后,让她靠着床榻坐着,亲自替她把散乱的秀发拢到了耳后,缓缓道:“今日你受惊了,你先休息,让素云好好为你收拾洗漱一番,本王晚上再来看你。鹿久特意从宫里带了人来为你量体裁衣的,等过些日子你情绪好了些,本王再让他们过来,再挑个吉日,把咱俩的婚事给办了。你放心,虽然是侧妃,但本王心系于你,定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牧安泽在一旁交代着,而方月却恍若未觉,只是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发呆。
她杀人了,她居然杀人了。
血,好多血。
牧安泽看着方月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的眸光闪了闪,他搂着方月的细腰,把头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轻浮地笑:“乖,晚上收拾干净了等着爷来。”
牧安泽凑过来的一瞬间,方月嗅到了牧安泽身上浓重的脂粉香气,她嫌恶地把头偏向了一旁。
牧安泽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哈哈大笑一声,在方月滑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后才倏然起身。
“田客。”在心里盘算片刻后,他忽然朝着院里叫了声。
方月偷人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方月对自己都不冷不热的,又怎么可能会看上陈忠这种粗鄙的下人?
到底,是谁做了这个套?
是冲着方月来的还是冲着他寿王府来的?
“殿下。”
正当牧安泽在心里思量时,一身材高大,脸上带疤的灰衣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牧安泽的贴身侍卫田客。
“把尸体处理了,把院里的那群人给我软禁起来。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查出幕后真凶。”牧安泽吩咐道。
事情真相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还在愣神的方月略显吃惊地抬头看他。
她倒是没想到,牧安泽居然会想替她把事情给压下来。
“殿下,此事恐怕是瞒不住,此事刚起时,有几个不懂事的小丫鬟尖叫着跑了出去,现如今,怕是整个王府都知道了这件事。”田客垂着头,十分沉稳地道。
牧安泽眯了眯眼。
“把那几个小丫鬟给处理了,再调人手把整个王府围起来,务必把此事给压下来。”牧安泽冷哼了声。
“是。”田客收到命令,马不停蹄地去忙活了。
牧安泽转头看向方月。
方月接收到他的目光,害怕地瑟缩了下身子,往床里边退了退。
牧安泽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故意往方月的方向走了两步。
方月眼含哀求地看他。
方月的退让似乎取悦了牧安泽,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苍白的素云,眉毛微挑:“素云,伺候着你家主子洗漱,把地上的血迹给处理干净,本王晚上过来。”
牧安泽交代完这些,再没看方月一眼,很快带着鹿久离开了。
方月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你怎么看?”两人走出院子,牧安泽看向了鹿久。
鹿久是母亲的心腹,在宫里见惯了腥风血雨,牧安泽想听听他的看法。
鹿久甩了甩手里的拂尘:“依老奴看,今日之事,要么是后院里那些个女人争风吃醋故意陷害方侧妃,要么就是那股隐在暗处的势力在伺机报复。”
牧安泽双手背于身后,瞥了一眼鹿久:“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两者都有不成立的地方。”
顿了顿,他接着道:“后院里的那群女人我最清楚不过,都是一群胸大无脑的花瓶,没人有那个能力与胆识能把事情计划得如此天衣无缝。若是上次那股偷军事布防图的势力在伺机报复,他们大可以直接让陈忠和方月生米煮成熟饭,又何必只单单把陈忠放在方月床上呢?这样看来,倒像是在敲打警告似的。”
讲到此处,牧安泽略显烦躁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
“那依殿下看……”鹿久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