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躲在柜子里,听到了一室长久的静默。
她忍不住将柜子偷偷掀开了一条缝。
虽说是国主,那人脸上却蒙着面巾,让人看不清真容。
“国主于此时来此,不合规矩。”曦月站在她正对面,神情冷然,仿佛对到来之人极为厌恶和抵触。
国主沉默片刻,随后轻笑出声:“曦月,哪怕你有万般的不情愿,你今晚也会是本国主的女人。”
听到那人的声音,沈夭夭心里一震。
这声音听上去,这声音听上去……
她屏住呼吸,凝神听两人之间的对话。果然,曦月接下来的话彻底印证她的猜想。
她听到曦月用比雪水还要冰寒的声音说:“莫罗,你如此逼我,就不怕我一心求死一了百了?”
果然是莫罗!
沈夭夭心里震惊,脑中天翻地覆。
莫罗莫恪两兄弟初去京城那日,莫罗表现出纯真懵懂不谙世事的样子,事情看上去全然是莫恪在暗处掌控,为何他现在的性子会变得如此阴晴不定,跋扈残暴,甚至于要强娶曦月?
像是忽然间想到什么,沈夭夭的脸色忽然变得唰白。
没有人是忽然之间改变的,如果有,说明他原本的性格就是这样。
莫罗他,用懵懂莽撞的假象骗过了所有人,包括莫恪。
他安的什么心?
如若是这样,莫恪他,恐已遭遇不测。
果然,沈夭夭就听得莫罗接下来说道:“圣女,本国主不在乎你是死是活,本国主今晚要得到你,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他说着一步步靠近曦月,把头凑到她耳边,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狂傲和野性:“对本国主来说,活人或死人,都一样。”
沈夭夭看到曦月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紧握起来,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冷然。
莫罗哈哈大笑起来,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曦月脸上的表情:“圣女,你会活着的,活过今晚才有机会见我弟弟不是吗?”
“莫罗,你真卑鄙。”
曦月转头,看向莫罗的眼光里满是寒意与厌恶。
听到这话,莫罗忽然蹙起了眉,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他忽然粗暴地一掌掐住曦月纤细白嫩的脖颈,推着她往床铺那边退去,把人毫不怜惜的摁在床边上:“曦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圣女!”
旁边的雨伽见状,发出一声惊呼,奔过来想阻止莫罗,却被他一脚踢在胸口飞出去老远,当即就晕了过去。
曦月坐在床沿上,被迫仰头与莫罗对视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惧意,冷静陈述事实:“莫罗,当初你勾结摩耶杀死自己的父皇母后,莫恪帮你铲除摩耶后,你又勾结大晟奸臣软禁莫恪,如今还想染指大晟的领土与江山。像你这种狼心狗肺,不知满足的人,我说你一句卑鄙,算是抬举你了。”
“你!”莫罗额上忽然青筋暴起,明显被曦月的话给激怒了。
躲在箱子里的沈夭夭心中却是划过一道了然。
曦月,这是趁着和莫罗争吵,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知于她。
原来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莫罗抓着曦月的头发,恶狠狠地警告她:“曦月,你何至于把所有的过错都甩到我身上?”
“父皇母后从小就偏心莫恪,夸他人中龙凤,聪慧过人。我是哥哥,却处处被忽视打压,父皇甚至扬言要把国主之位传给莫恪。咱们楼兰的规矩你知道的,明明我才是哥哥,该继承皇位的人是我!”
“所以你就要杀了国主王后泄愤吗?”曦月看他,眼里有淡淡的悲悯,“莫罗,莫恪他,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他一心痴迷武学,为了你的事尽心尽力,我不信你看不到这些。”
“那又怎样?”莫罗忽然残忍地笑了起来,“凡是挡我路的,都该死。凡是属于他的东西,我都要统统抢过来,包括你。”
莫罗笑得有些狰狞,他看着曦月,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征服欲:“曦月,等着本国主,今天晚上,本国主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我扎格拉玛山上最圣洁的圣女,今晚将在我的身下绽放,这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吗?”
曦月与他对视着,眼神清亮得灼人心魄。
“莫罗,”她说,“你会受到天神的惩罚的。”
莫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让它尽管惩罚好了,本国主会在他惩罚之前,让整座雪山彻底消失于世间。”
曦月看着神色癫狂宛若疯子的莫罗,无声静默。
有细碎的阳光自窗口投射进来,洒在曦月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暖黄光晕,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威严圣洁,凛然不可侵犯。
莫罗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醉。
他脸上蒙着的黑色面巾忽然无风掉落,有粗糙的双手抚上曦月细滑的脸颊:“曦月,只要你乖乖听本国主的话,本国主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不稀罕。”曦月看着面巾下的那道丑陋伤疤,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莫罗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恼羞。
他一把把曦月推到身后的床铺上,粗暴扯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你既如此看不起我,那本国主不妨现在就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也好早些断了你的念想。”
说罢就欺身压了上去。
眼见曦月要被欺负,躲在箱子里的沈夭夭万分焦急;推了推柜门就想出来。
却见曦月忽然转向她的方向,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下一秒,寒光一闪,曦月忽然从枕头底下抽出一物件,狠狠朝莫罗肩膀上扎去。
“贱人!”
莫罗吃痛,狠狠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沈夭夭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东西居然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剪刀。
曦月一击即成,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她没有武功在身上,自然不会是莫罗的对手。
只见她把带血的剪刀横在自己脖颈间,表情冷艳决然:“你再过来一步,我便自刎于此。”
莫罗眼底的凶光闪了又闪,最终熄灭凉了下去:“让侍女先收拾着,我晚上再来看你。”
说罢他扫视一眼整个大帐,询问出声:“怎的帐子里只有雨伽一人伺候,风茄呢,莫不是偷懒躲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