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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梅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是那种人:“你胡说什么嘞?她会干那事?”

李海抽着烟,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当时那里又没有人,我就不信那钱能自己长腿跑了!”

陈雪梅没有说话,她始终觉得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李海也没有再说下去。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两人赶忙跑进去,入门便见老人晕倒在地上……

县城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确认老人是患上了“假性延髓情绪”,俗称:狂笑症!

只要神经一受到刺激,就会止不住的发笑。

陈雪梅想给母亲治病,可无奈钱不够,便找了个时间将兄弟姐妹们聚集在一起。

大儿媳瞥过头,“真是,你说这么大岁数了得这么个病,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二儿媳早就厌烦老人,直言钱都拿去装修房子了。

三儿媳更是将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说了句没钱,便拉着丈夫陈立国走了。

剩下的老大陈立业和老二陈立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还是老大陈立业打破了尴尬的寂静:

“最近承包了一块地种橘子,还剩三千块钱,雪梅你拿去给咱娘看病吧!”

陈立民看大哥都拿了钱,自己也想拿三千出来,但想到妻子刚刚说的话,不好落了她的面子,便抠抠搜搜的拿了一千出来。

四千块钱,加上陈雪梅和丈夫经营五金店赚的八千,总共也才一万二,距离大几万的治疗费用,还差着一大截。

一周的治疗下来,老人的病情得到了稳定,但后续的治疗费跟不上,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医生也说了,只要不受到太大的刺激,平时不会复发。

这句话仿佛是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便没再管后续的治疗。

老人依旧住在女婿家里,由女儿陈雪梅好生照顾着。

一天夜里,陈雪梅给母亲倒好洗脚水,同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娘,前段时间少了十块钱,是你拿的不?”

老人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女儿会这么问自己,一时竟愣神了片刻。

陈雪华继续说道:“你拿了也没事,那么十块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开口哦了一声:“是我拿了!”

说着,她颤颤巍巍的从衣服内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层层解开后,从里面拿了一张满是褶皱的十块递给女儿。

陈雪梅没要她的钱,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偷钱。

她有些恍惚的走了,临别之际,她没有听到老人呢喃的那句反问和挣扎的低笑:

“我要钱……咯咯……有什么用……咯咯……”

李海大寿的前一天,一个噩耗传进了这家人的耳中!

李海的儿子,在回家给他过寿的路上,被车给撞死了!

回到这个家的,只有一张死亡通知单,和三四万的补偿费。

儿子死了,李海和陈雪梅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老人坐在一旁,低头发出诡异的笑声,伴随着喉咙深处传来的阵阵哭腔,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格外悲哀。

寿礼变葬礼,李海和陈雪梅一夜白头,呆滞的坐在儿子的遗像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人不愿再添麻烦,便在晚上做好了饭,并提出了离开的事。

陈雪梅神情憔悴悲伤,加之偷钱一事,她也不想再伺候着母亲,便在次日一早叫来了三轮车,象征性的说了一句:

“病好了再来!”

老人也回了一句:

“病好了再来!”

她们都清楚,老人的病好不了,但谁都没有提起。

三轮车开走了,明明是一日之晨,可在老人眼前,前方却是一片黑暗。

她突然想解释钱不是自己偷的,可三轮车已经走远,她也只能作罢!

这一次,她在老宅住到了冬天。

颜骸的精神状态在系统的操控下,已经濒临崩溃,墨城和苏雨音的脸一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表情愤怒且难以置信,一遍一遍的质问他: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颜骸抱着脑袋疯狂摇晃:

“不是的……我想救的,可是我做不到……”

他们不依不饶,不断发出灵魂拷问:

“你明明可以做到,你有系统,怎么可能打不过修罗道主,你明明能救我的!”

“你就差一米就能救下我的,肯定是你故意控制速度,想亲眼看着我死,你这个冷漠无情的败类!”

“……”

颜骸跪在地上痛哭大喊,可换来的,是他们不停的质问。

有时候,他也会把老人看成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他想为老人报仇,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他近乎崩溃!

系统和酆都各坐两边,对于颜骸的状态,竟不约而同的感到了满意……

这天,政府的人来到了老人家里,告诉她,经过鉴定,这栋房子属于危房。

由于老人属于贫困户,房子又是二级危房,由此给了一万五的安置补偿。

而这件事,自然被离的最近的大儿子陈立业知道了!

一万五!

他种两年地也赚不到一万五!

陈立业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他把母亲接到了家里,好声好气的伺候着。

老人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早已看穿了大儿子的目的,但她没有说话。

只是在一天清晨,借口去县城逛逛,偷偷将这一万五千块钱交给了小儿子陈立军。

有了这一万五,小儿子的病,就有救了!

不知怎么的,陈立业得知了这回事,到手的钱就这么飞走了,偏生用在了他弟弟身上,他还不能说什么。

这可把陈立业和妻子赵翠花气了个够呛!

对待老人也没有以往那么热情了。

没有钱,赵翠花的本性便显露了出来!

饭桌上,老人想起孙子的死,一时情绪受激,咯咯的怪笑声刺耳无比。

正在盛饭的赵翠花无法忍受,把碗往桌上一摔,拉起老人就走了出去。

半碗稀饭,几片白菜叶子,成了老人在大儿子陈立业家的第一顿饭。

同时,她也失去了上桌吃饭的资格,吃住都只能在粮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