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房间里的景象他们能看见，七区旅馆里的一切他们也知道。
但或许因为联络器里，姜旻和岑郁一直没有过多联系，他们才没有把更多的精神放在姜旻等人的身上——反正荒野里的人喜欢待在七区不走很正常。
“瑞恩那边又有新的比赛。”有人说。
只要去过那个地下塔的人都收到了邀请。
仿佛为了与这座代表伊甸园权力最高峰的塔对应，荒野里也有一座地下的塔，那里也有数不清的资源，当然是要靠着拳头和性命来换取——这也是这群伊甸园上层的取乐工具。
房间里的这群人都知道瑞恩哥哥的事情，当然有些人已经遗忘了利斯，只是在变异区看见利斯的身影时，才想起30年前的事情。
不用多说，这也是陆湛的手笔。
“谁来告诉他，他没有任何艺术天赋。”有人受不了直接开口。
其他人立即表示，“那你去说，你去和陆湛说，他的那些狗屁艺术什么都不是。”
人群里又响起了笑声，直到乔站起来。
他冲着其他人点头，然后先行离开了这个位于顶层的房间……他刚刚离开，就有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乔最近的反应有些奇怪。
往常他是最喜欢观赏这些戏剧的人，毕竟一区的生活太无聊，他们需要一些刺激。
……
那颗头跟在贺虞星的身边。
贺虞星穿着天使的服装，他能清楚地看见窗外的景色——数字区模拟的黑夜里，是数不清的霓虹灯，还有那些全息投影的招牌。
广告花样多，还有副本小队的招募，开出了谁也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就这么站在玻璃前，在大楼的脚下，就是数字区其他人的住所，这里繁华，不缺少廉价的娱乐方式，科技水平高，与外界俨然两个世界。
贺虞星站在那里片刻，便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岑郁与陆湛一起走了进来。
贺虞星发现陆湛看见自己的时候，表情里有不满和厌恶，他甚至都懒得隐藏，似乎觉得毫无必要，只是在面对岑郁的时候，还愿意摆出一副绅士派头。
他与岑郁说了一些什么，又告诉他不用担心，剩下的那些事情他都会安排好的。
只要等待一周左右的时间，岑郁就能成为一区的居民，享受美好的生活……荒野和堕落区的那些都会成为过去。
说完陆湛便离开了房间，说自己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那颗头一看到岑郁回来，就蹦跶到了他的头上。
岑郁：“……”
他顶着那颗头看着贺虞星，“她很高兴？”
“看起来心情不错。”贺虞星说，他走过去把那颗头抱下来放到了沙发上。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贺虞星问，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岑郁给卖了。
岑郁按照“剧情”敷衍道，“很快。”
“等我成为一区的居民。”
贺虞星看上去有些疑惑，好像无法理解这件事，但他又担心自己说的话会激怒岑郁，只能斟酌着表示，“……我没听说加入副本小队能够成为一区的居民。”
他露出了惶恐的表情，“我听荒野里的猎人们说，即便能成为了副本小队的一员，也最多只能成为数字区边缘的居民。”换而言之，就是七区的贫民窟成员。
“因为他们都不是陆湛。”岑郁理所当然地说，“陆湛是一区的高层，他有办法替我弄到一区的身份。”
贺虞星还是有些疑虑，他似乎担心岑郁被陆湛骗了。
岑郁却不以为然，“陆湛为什么会骗我？”
他看着贺虞星，仿佛觉得对方在说什么笑话，“他可是一区的大人物，我没有任何被他欺骗的价值。”
也许是因为心虚，岑郁说完这些又避开视线，“只要一周。”
“一周之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
贺虞星看着岑郁，大概是因为没了笑脸的缘故，他表情里多了点冷漠和锋利——就算知道岑郁这是为了欺骗一区的那些人的表演，贺虞星依旧无法忽略一件事。
岑郁不是没想过把他卖掉。
但那又如何呢？
贺虞星的脸上又挂起了笑脸，他放缓了声音——不管岑郁当时是怎么想的，他还是去塔里找他了——虽然在见到岑郁之前，他心情已经糟糕透顶，想着如果岑郁没出现，不如把塔里那群把他当珍禽异兽看的杂种全部宰了。
“只要一周。”他重复着岑郁的话，摆出一副温顺的姿态，他把脑袋靠在岑郁的肩膀上，背后的翅膀恰好挡住监控的视野，然后他才小声说，“我不喜欢陆湛。”
“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贺虞星谨慎地表达着自己的委屈。
陆湛的视线仿佛下雨天突然冒出来的鼻涕虫，带着恶心人的黏糊感，他每次打量岑郁的时候，岑郁都觉得对方是把他当做货品在评估——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至少没把他当做一个人。
“没关系。”岑郁在贺虞星的翅膀下看着他道，“他活不了多久。”
在脱离这个副本之前，他肯定会把一区这些渣滓全部杀了再离开。
他的想法如此强烈……系统却一直默不作声，倒是让岑郁有点疑惑，他试探着在脑袋里询问系统——
“你不反对？”
大胖猫舔着爪子，【我反对有用吗？】
【反正是最后一个副本。】
【随你大干一场。】
虽然岑郁自己也隐约能感觉到，这个副本大概是最后一个，但听系统这么直白地表示，还是有点惊讶。
“你不要副本完成度了？”他记得之前的副本，别管剧情多么偏离，但总归还是能用“小小的偏差”来解释。
现在他都要把一区毁了，系统居然什么都不说？
大胖猫的目光有些躲闪，【之前副本完成后的积分，够扣除这次的剧情偏差。】
或许是担心岑郁继续问下去，它恼羞成怒地喵喵叫起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它大概知道岑郁的计划，但却不清楚具体的动手时间。
“瑞恩收到了那些视频？”岑郁问。
他没看那些内容，直接通过系统传递给了瑞恩。
【收到了。】系统说。
“等那些人接受了瑞恩的邀请……”岑郁说，“我们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