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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学子们还是头一次见招魂,把这个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元亓走了两遍罡步,手里的招魂符飞到白思成上方,无火自燃。

但床上的人并没有半点动静,那副画倒是轻轻抖动起来,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元亓跟白思成身上,无人注意到画的异常。

“行不行啊?”

“这么点年纪能做点什么?”

“小姑娘别装模作样了,多少大夫来了都不行,我看着他不行了。”

齐盛十分担忧的盯着元亓:“小道长,如何?”

招魂符燃烧完了,墙上的画抖动愈发剧烈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并且屋子里也刮起一阵风来。

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距离那副画最近的一名学子眼尖,指着画中人道:“人动了,人动了!”

“我的天哪!”众人齐齐惊呼,画中的人都动起来了,原本散落在四周的仆从,现在都聚在了一男一女身边。

那一男一女姿势也变了,两人并肩而立,看着画外的世界。

齐盛走过去,拨开人群:“让开,让小道长瞧瞧!”

人群瞧见这诡异的一幕,都不自觉的往后退,给元亓让出一条路来。

元亓指着画上的长衫男子道:“这幅画果然有问题,瞧见了没,这人就是白思成。”

在这里看热闹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齐盛更觉得如此,他惊慌失措的问:“怎么把他弄出来啊?”

元亓双手结印,一道灵力就攻击过去,随着一阵惊呼,就瞧见画中世界震荡了一下,屋檐的瓦片松动掉落,山体也震动了一下,碎石滚落而下,有两块比较大的碎石还落在了院子里。

画上被布下一道结界,破碎,画中世界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是一道凌厉的女子声音:“哪里来的小道士,敢坏我好事,看我不杀了你。”

画中人能说话,吓坏了不少人,学子们又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画中说话的女子。

大家都看的很清楚,画中的一个女子指着元亓,表情愤怒。

她旁边的男子也说:“我要跟竹筠一生一世不分离,你不要管我的闲事。”

齐盛急的不行,他生怕里面的白思成听不见,大声喊:“你快出来,你的肉身快死了!”

画中女子叫做温竹筠,十分强势的将白思成和护在身后:“有我在,他死不了!你休要吓唬人!”

元亓不慌不忙的开口:“放了白思成,我饶你不死。”

她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红莲业火,以灵力送到那副画前面,距离极尽。

在画中人看起来,就是天上一个大火球,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烧死她们,那些人都聚拢在温竹筠身边,个个都很惶恐害怕。

就连齐盛都担心的很,提醒元亓:“小道长你可悠着点,别把白思成给烧死了。”

看热闹的学子也都紧张的看着元亓,替里面的人捏了一把汗。

元亓可不管这么多,现在画的结界破了,她随时都能把白思成给救出来,她现在就想看看温竹筠的态度如何了,她不知道温竹筠把白思成骗进去是什么目的,不过温竹筠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再死一回也是活该。

“再不出来,我就点火了。”元气直接点燃了画的一角。

画中的世界就燃起了冲天大火,山林起火,蔓延很快。

温竹筠没想到元亓真的会点火,而且这火她也十分害怕,她感觉到了灵魂在震颤,这不是一般的火。

她只能带着白思成离开画中世界。

白思成从画中一出来,魂魄自动归位。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到画前,直接用手去灭火。

可这是红莲业火,根本就不是可以扑灭的。

元亓淡定的收了火势,还在指尖吹了一口气,画已经被烧了一角,更加让人不解的是,她们俩出来以后,画中的人都不动了,都回归到最初的位置和动作。

整幅画像是失去了灵魂。

温竹筠气坏了,怒斥元亓:“我出来就是了,你何必毁了这张画?我都在这里面栖身一百多年了,你用红莲业火毁了她,以后我栖身何处?”

白思成发现自己看不见温竹筠了,他转着圈的找她:“竹筠,你还在吗?你在哪里?”

为了方便行事,元亓双手结印,干脆给大家都开了阴眼。

温竹筠是个英气十足的女子,眼神凌厉,气势不同凡响,一点也不像阴森森的女鬼。

以至于在场的书院学子都误以为她是画中仙。

齐盛见了也低声问元亓:“这女子是鬼还是画中仙,怎么看着不像坏人啊?”

这话大家都听见了,也都注视这元亓。

还有人说:“你这么小年纪,看人肯定不准,小道长,我看你是冤枉好人了,我看着这仙女是个好人。”

元亓气呼呼的叉腰,白皙的小手指着温竹筠:“你们懂什么,她若是好人,为何会把白思成的魂魄掠进画中?”

温竹筠理直气壮道:“不是我把他掳进去的,这幅画上原本就只有我自己,是他自己把自己画上去的,还画了那么多仆从下人,还有花草。他日夜看着我,魂魄自己入了画中,凭什么怪我?”

别说齐盛和学子们感觉不可思议,就连元亓也觉得此事蹊跷。

元亓不解的问:“白思成,为什么呀?”

白思成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他盯着温竹筠,很痛心的问:“竹筠,你说我跟我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的,怎么能这么说?”

温竹筠耐着性子解释:“思成,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当初你进入画中,确实非我所迫,是你自愿的呀,你忘了吗?”

元亓看得出来,温竹筠对白思成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眉宇间还有几分不耐烦跟烦躁。

元亓到现在都无法确定温竹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能确定,人家并未强迫白思成。

白思成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保证:“竹筠,你不要这样,我说过的话依旧作数,我愿意让你住在我身体里,我愿意一辈子忠心于你。真的,现在画被毁了,你也回不去了,你就留下来吧,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