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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疫病没有好,又染了别的病。

目前只能现喝现熬,放不住了,这样做的活儿又多了一些,人手确实不够。

“赵大夫,这碗上的字,快被我洗的看不清了。”

赵锦程拿过洗好的碗,又重新写了一下,虽然看不清,凭着感觉写,可是写的依然不错。

熬好了药,婶子便要端走给她儿子喂药去了。

妮儿从盒子里拿出一粒药丸,“婶子,把这个吃了吧,这个药可以强身健体。”

本来妮儿一开始想说的是吃完了就不会那么容易染上疫病,可又怕她多想,只好委婉地拐了个弯儿。

婶子把药碗放下,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么金贵的东西,我哪里配吃哦。”

妮儿把药丸塞到婶子手里。

“这个药丸我跟师父准备明天发给所有人的,你也有份,吃了吧。”

见婶子没有吃的意思,拿着一个小小丸子,像是稀世珍宝似的捧着,对着昏暗的月光看着到底长什么样子,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一股温和的药香涌进鼻子里,之前从没闻到过这种药味儿,都是闻起来很刺鼻,苦苦的,闻了一次,不想再闻第二次,估计是用了什么不常见的药材,应该很是名贵。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身体强健,百病不侵,咱们就先预防着,要是婶子你病倒了,谁来照顾你儿子呀,别人去照顾你也不放心的。”

怕她不肯吃,要把这个留给她儿子,毕竟是个能强身健体的好东西,当娘的都这样。

继续劝说道:“你儿子不用吃这些,已经吃了我师父的药,可别再冲了药性。”

“这药我跟师父隔三差五就会做一次,到时候每个人都有份儿的。”

妮儿这话让婶子打消了疑虑,本想着等孩子不喝药了,就把这个东西给他吃,原来他们是要经常做,给每个人都吃的。

看来儿子以后能吃上完全没问题,只是做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很费力气。

光是这一会儿熬药,就出了一身汗,现在正是天热的时候,赵大夫和他的小徒弟得多遭罪。

等着喂儿子喝完药,就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幸好这里离着儿子住的帐篷挺近的,有什么动静,自己能很快醒来,给赵大夫帮忙,绝不能让他们累病了。

“哎,那我就吃了。”

婶子心怀感激,知道妮儿是为了让她吃,才这样说的,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手一扬,药丸直接进嘴,一点儿都不苦,感觉嘴里是药材的清香,吃完整个人都清爽许多,嘴里鼻腔里回荡着药味儿,还挺好闻。

原来这种东西也都随了人的,赵大夫看着就是清俊秀逸,出自他手的药丸也是如此。

“大侄女,这药丸叫什么名字,跟我之前吃的那些苦东西,真是一点儿都不一样,没想到不苦的药也能有效果,吃下去便觉得神清气爽。”

妮儿觉得婶子吃完药,那种惊喜的神情,真是能让人身上的疲惫感消失殆尽,没白忙活那么久。

说着便倒了两粒,一个给师父,一个给自己。

两只手指捏着丸子,来回转着,“这叫正气丸,寓意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婶子眼睛里都是羡慕,居然能从这么小的孩子嘴里听到这么有道理的话,而且还文绉绉的,好似那些大人才能说出来的,真不愧是赵大夫的徒弟。

如果自己儿子也能当赵大夫的徒弟就好了,可是他跟妮儿一比,就不如人家聪明沉稳,估计赵大夫也不会收他。

再要是家里有钱就好了,让儿子上个学堂识得几个字比自己有出息,这辈子就没白活。

可这两样一样也不占,蓦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还躺着,神志不清,就不想这些有的没的,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强。

“疫病不就是邪,这个名字取得好,真不愧是识字的,说出来的话就跟我们这帮大老粗不一样。”

婶子端起碗,还是有些热,这个温度入不了口,等着一会儿再给儿子吹吹凉。

“我去喂药去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妮儿忍不住叮嘱,“哎,天黑了,婶子小心脚下。”

“会的。”

妮儿见着婶子走远,扭头对赵锦程道:“师父,今儿晚上我觉得不会再有人来了。”

赵锦程知道小徒弟是觉得有些累了,不光是做这些活计,尤其是给病人治病的时候,需要消耗的更多,累了属实正常。

观察了一下妮儿的神情,眼睛不如刚来这里的时候有神了,马上就快要合上,有点硬撑的意思。

要是等以后再来更多的病人,怕是要吃不消,还是跟衙役他们说说,看看能不能找几个人来当帮手,不然人都要累坏了,这才是第一天。

“但愿如此,走吧,回去休息了。”

这边已经安静,没有任何人的说话声,偶尔传来一声鸟叫。

妮儿已经睡熟。

不同于这里的是,另一边却像炸了锅一样。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子都发高热了这么久才发现。要害死我们啊。”

没有人敢靠近那顶刚才发热的小孩子住过的帐篷,因为这个原因,衙役把他的帐篷安排到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就算是这样,那些人难掩心中的愤怒。

“只顾自己,那么自私呢。”

“以后可别跟他家人来往了。”

老太太折腾了一天,想睡个觉,耳朵边都是这些人的说话声,真是烦死人。

本来腿受伤就够烦人的了,天气还热,整个人都燥的慌,又一堆人的嘴不停,仿佛有五百只鸭子在耳边叫。

“大晚上的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了,有本事你们别动嘴,去动手啊。”

“我看把他打死是不是就消停了。”

这话一出果然再没几个人大声说话了,改成小声蛐蛐。

声音倒是也能忍受,应该可以睡得着觉了,不一会儿,如雷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那老太太不让咱们说话,她自己打呼噜的声音能传二里地。”

“说的是呢,声大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