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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总的意思是?”

听完这话,范红眼神转动。

我也竖起耳朵,蔡京所说的组织架构和人力资源需要优化,说直白一点就是裁员。

任何企业在面临大规模亏损,或者是业绩下滑时,都会选择裁员来压缩成本,度过危机,这个可以理解。

万通物流如果认定赔付,那也会面临巨大的资金压力,从运营的角度看,裁员或者是暂时优化服务区域,这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但这话从蔡京嘴里说出来,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他只是公司幕后股东,是不会参与正常运营,更别说基层人员的变动。

他这个时候开口,当着我们三人的面,那结论只有一个,他想踢掉我们三人中的某些人。

至于目的,恐怕是想更换成自己的人,培植自己的势力吧。

“没什么其他意思,本来万通物流这种新成立的公司是要给试错空间的,但现在情况特殊,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蔡京端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当然了,这些都是组织上的意思,我只是转达。

至于具体的优化方案嘛,这个还得商议着来。”

蔡京说完,看了眼手腕机械表,起身开口:“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已互相认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感谢三位的时间。”

蔡京话说得很漂亮,我正准备起身离开,他又突然叫住我。

“徐杨留一下。”

范红和吕堪川看了我一眼,转身依次出门。

一时间,空旷的房间内只剩我俩,还有不断闪烁变换的电子监控大屏。

“小徐,你今年才二十多一点吧?”

蔡京重新坐下,提着茶壶又将我面前茶杯倒满。

“差几个月二十五。”

看着面前收拾冲洗茶杯的蔡京,我不动声色,顺着他的话回答。

“嗯,是个充满干劲的阶段。”

蔡京点头,端起茶杯示意我:“来,别干坐着,喝茶。”

“万通物流刚成立不久。”蔡京继续说道:“新公司嘛,前期杂事又多又累,这么快就能正常运转,你功不可没啊。”

蔡京笑吟吟地看着我,他在等我接话。

我脸上虽然微笑,内心却是思考不断,什么我功不可没,物流公司从成立到现在,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医院度过,根本没操太多心。

他说这话,我也只能呵呵。

老pUA大师。

于是我同样官话回答:“这都是团队努力的结果,我个人可干不完这么多活,今后还需要蔡总您多多指导。”

“那是一定。”

蔡京手头动作搞完,重新靠坐回椅子,轻叹一口气,似是感慨。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厉害。

我在你这个年龄段的时候,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跟班,一穷二白。哪像你小徐,现在已经是公司老总,前途无量。”

“这都要感谢组织的认可提拔,没有组织,也就没有今天的徐杨。”

我还是继续官话套话。

这个蔡京,看上去方方正正的,实际心机肯定极度深沉,单从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能看出来,处处埋伏笔,指不定哪句话就翻出前面的内容来。

“人是要懂得感恩,但也要选对了路才行。”

蔡京突然话风一转:“就像小徐你,就是选对了方向,背靠组织这棵大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人生嘛,就是这样,绝大部分事件选择是大于努力的。”

我轻笑点头,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说这话小徐你现在可能不太理解,但等你年岁再长一些,你肯定就懂了。”

蔡京从口袋掏出两颗核桃,开始在手中盘起来。

“对了小徐。”蔡京身子半侧,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你认识孙强有多久了?”

强哥?蔡京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有好几年了。”

我集中精神,认真听他接下来的每个字。

“你好像是一直跟着孙强的吧。”蔡京看似在问,实则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当然了,我也不愿去接他的话。

“跟了这么久,他提拔你也是理所当然。”

说到这里,蔡京停下了,他一边更换茶叶、冲泡茶水,一边观察我的反应和动作。

在给我倒新茶水的时候,蔡京再度发问,语气随意。

“小徐,今后什么打算?”

“今后……”我不假思索:“组织既然让我负责万通物流的运营事宜,我肯定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好,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我假装没听明白蔡京的弦外之音。

我话说完,蔡京抿茶的动作稍顿,嘴角浮现出一抹很鬼的笑意。

“忠心组织这是自然,但任何组织都是由个体的人组成的,说到底还是要看人。”

我听明白了蔡京的意思,他在逼我站队,让我在强哥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

蔡京见我一直沉默,他伸出左手,放下掌心的两枚核桃。

长久地摩擦下,核桃表面光滑无比,映着灯光闪耀。

“这人吧,也就如这核桃,刚采摘时,裹着一层厚厚的保护壳。

人们将保护壳扒掉,想要得到里面的果肉,但迎来的却是更坚硬的、充满利刃的第二层壳。人们想要打开,费尽力气掰硬壳,不但无济于事,反而弄伤了自己的手。

于是,人们生气了,用手中的锤砸碎了第二层壳,还取走了它的肉。

你看,坚硬顽固的核桃,看似用了两层壳来保护最核心的东西,却还是没能护住。”

蔡京似笑非笑,指着茶桌上的那对光滑核桃。

“而我手中的核桃就不一样,他顺从圆滑。

我让它向左转,它绝不向右转,虽然它表面失了棱角,但它却保护了它想护住的东西,自身还闪耀无比。”

我看着蔡京,听完他意有所指的核桃的故事,还是不说话,就这样与他对视。

其实从他单独留下我,甚至是从他说要进行人事优化时,我就隐约有预感,他要找我麻烦。

我当然可以口头应下他,然后再联系强哥。不过在他这样的人面前,玩这招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无用的,骗不了的。

任何新的利益关系的搭界,都需要与以往做出断舍。

说直白点,就是要投名状。

蔡京拉我入伙,如果我同意了,那就需要去给他递上我的投名状,不用想也知道,这只能是针对强哥下手。

这我怎么可能干,别说是蔡京,就算是南方商会的大长老亲自来了,我也不可能干这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干。

我与蔡京对视了足足一分钟,他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收起脸上笑容,语气也变得陌生。

“徐杨,你走吧。”

我冲他点点头,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