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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电梯出来我才知道,原来楼下还有地下层。

地下层不是常规的停车场,就是空旷区域,除了承重柱外,什么也没有,昏暗空间内,充斥着一股令人生厌的发霉潮湿味。

离电梯不远,七座商务车早早等候。

所有人上车后,车辆在地下行驶了足足有四五百米距离,才看到一丝外界阳光,慢慢驶上大路。

“这是哪里?”

我直接开问,不避讳任何人。

“园区外,对岸就是湄索。”

燕燕回答,她单手托腮,眼神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我们要去哪?”我再问。

燕燕没作声,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宛若没听到。

“水牢。”

背子接过话,他看了燕燕和大兵一眼,见他俩没反应,于是继续对我解释着。

“水牢离我们园区直线距离近三公里,属于公共区域,这附近园区所有挨处罚的猪仔都关在里面。”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窗外,土路两旁的芭蕉树格外繁密,热带季风气候下,即便是在十二月底,依旧翠绿。

水牢的位置的确不远,就在那条绕园区而下的河流上游,站在园区楼顶肯定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水牢的简陋,超出想象,就只是一大片被青草围住的大水池,没有围墙,没有房间,甚至连周围的杂草都懒得割掉。

若是我一人经过这里,我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一片野地,荒无人烟。

大水池内,一个个蹲坐在水里,被烈日晒得乌黑,干裂嘴唇和黑红脸颊映衬,透出一股由内到外的疲惫炙热。

是的,这个水牢,并不像电视剧里所演的那样,用单独的囚笼将你禁锢。

它就是极致粗糙,齐大腿位置深的水,一条埋在大水池内部的铁链被固定在两岸,所有人都只戴脚镣。

听上去似乎比单独的囚笼要好,更自由。

实际上却更加残忍。

你想想,把你关在笼子里,你累了,至少有个可以靠一靠的地方,能放松放松。可只把你一只脚绑在底部铁链,周围什么都没有。

这种情况,齐大腿深的水能让人绝望。

你站累了想坐下,不好意思,水正好淹没到你脖颈,个子稍微小点,就得到嘴巴。你只能一刻不停地仰着头,保持口鼻外露。

你想要休息,就只能两两背靠背。在烈日下,蚊虫蛇蚁那么多,你能坚持多久?

看着水牢的设计和里面要死不活的人,即便想想都能体会到那种身处其中的痛苦与绝望。

相较于暴力惩处,往往是无声的浸润更能击垮人的意志。

不得不说,抛开人性道德,单论残忍,发明这东西的人,怕是能载入史册。

我们几人在大水池旁站了一小会,远处响起摩托轰鸣。

不多时,两辆摩托车顺着一条小径驶入视野,四个人,四种发色。

“燕姐,兵哥。”

四人跳下摩托,齐声叫喊。

“哪些是我们的人?”

燕燕眼神转向水池,里面大概五十号人。

“那片角落的十九人。”

黄毛小弟伸手指着前方角落,顺着他手势看去,我立刻就辨别出来。因为前几天暴动时,有九人被关了水牢,大家在园区大操场见过一面,我有印象。

“十个新人?”

燕燕眉头一皱,声色疑惑:“我记得是十三个来着。”

黄毛小弟没作声,但他发虚的眼神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燕燕瞥了黄毛一眼,冷哼一声,脸色立刻就变了。

“大兵,打个电话问问,另外三人是死了还是咋的。”

“燕姐……”

大兵转身打电话的工夫,黄毛凑了上来,支吾不停。

“有话就说。”燕燕双手抱胸。

“另外那三人……”黄毛说着,眼神又瞥向跟他一起来的三人,但那三人也不敢搭话。

“他们被鬼爷要走了。”黄毛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鬼爷……”

燕燕声色喃喃,她双眼很轻微眯了一下,但立刻又转为正常。

“没你事了,去吧。”

黄毛小弟如蒙大赦,赔笑点头退到一旁。

等大兵回到跟前,燕燕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手指轻轻一点那些人,让背子走近去看。

“背子,你看看,那十人你看中谁了?”

背子点点头,用手碰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一起。

我俩沿着水池旁环绕前行,所过之处,目光聚集,齐刷刷的几十双眼睛,带着浓烈的渴望和哀求,让人不敢直视。

十个新人里,八男两女。

背子眼神迅速扫视,最后停留在一个身材稍胖,有点谢顶的男子头上。他神色极度萎靡,上身穿着藏蓝色衬衣,下身穿着牛仔裤和皮鞋。

神奇的是,他的眼镜还在,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擦得依旧挺干净的,没沾上脏水污垢。

“你,叫什么名字?”

从背子的神态和表情来看,他应该是选中了这男的。

“贺晓东。”

男子吐出三个字,缓慢从水里撑起身子站起。

他个子挺高,目测有一米八,身材保持得不错,胸肌衬托起湿漉漉的衬衣,显得线条分明。

单从外貌和气质来看,这个人自有一股精英味儿,应该是个知识分子,并且是不缺钱的那种。

“就他吧。”

背子满意地点点头,四个黄毛立刻围上去,左右挎住贺晓东,一个看着周围警戒,最后一个捏着钥匙弯腰在水里摸索一阵后,绑住男子的脚铐随即解开。

贺晓东?

看着被两人连拖带拽拉上岸的他,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我一定是在哪里听过,但现在又一时想不起来。

带走贺晓东后,在剩下的那群人的目送下,我们上车返回。

“贺晓东是吧,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被卖到妙瓦底来。”

这话是燕燕问的,她是个眼神很毒的女人,应该是看出了这个贺晓东的不同。

“这重要吗?反正都已经被送到了这里。”

贺晓东的回答出人意料,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被关了水牢折磨后,畏畏缩缩。

“呦,看来是有故事?”

燕燕音调抬高,来了兴致,正起身子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