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又是从吐槽武定蚊子开始。
周翠红握紧拳头,对着枕头猛地一捶,仿佛这样能驱散一夜被蚊子骚扰的郁闷。
她下定决心,咬牙切齿道:“我一定尽快去买蚊帐,还有尽快找到驱蚊子的方法。”
方晴荣听到她的话,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应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谢昭昭她们屋里五个人,只有谢昭昭和唐蓝带了蚊帐。
可怜明明床铺很大,大家却不敢乱动,只能可怜兮兮挤在蚊帐里。
谢昭昭起身,从包里找出一身长袖外套和长裤长袜。
周翠红已经穿好了衣服,看到谢昭昭穿得如此严实,有些不解:“你别穿这么多,中暑怎么办?再说,咱们还要下水,穿衣裤多不方便。”
谢昭昭指指旁边的唐蓝和方晴荣:“你看她们也穿的长裤。”
周翠红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好奇地问:“什么原因?”
谢昭昭无奈,“你是不是忘了水田里面有蚂蟥。”
周翠红有些疑惑,张艺见她一时间没想起来,连忙提醒,“就是水蛭,蚂蟥是它的俗称。”
听到水蛭两个字,周翠红的脸色微微一变,唰的一下变得有些白,水蛭那玩意儿吸血呀!
他们东北虽然也种水稻,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种,周翠玲就便从来没种过,刚才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
经过提醒,她立刻想到这东西的威力,颤抖着声音问道:“穿长衣裤防的住吗?”
谢昭昭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蚂蟥的叮咬,但她也听说过这种生物的威力。
她转头看向唐蓝和方晴荣。
唐蓝被三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盯着,心中有些不忍。
但她还是决定打破她们的幻想,实事求是地说:“防不住,不过穿长裤确实可以降低被叮咬的几率。”
听到这个答案,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很快,谢昭昭打破沉默:“既然这样,我们就尽量减少被叮咬的几率。”
张艺想起一个主意:“对,我们还可以把裤腿塞进袜子里,尽量减少皮肤裸露的部分。”
周翠红还沉浸在水蛭的阴影中,转头问唐蓝,“你被咬过吗?什么感觉?”
唐蓝听到周翠红的问题,微微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嗯,我确实被蚂蟥咬过。”
她说着,轻轻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个淡淡的小疤痕,“这就是当时被咬的地方。”
周翠红凑近看了看,那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点,但足以让她心有余悸。
她忍不住问:“唐蓝被咬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唐蓝皱了皱眉,时间太久她已经记不清,仔细想了想,“其实,被蚂蟥咬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感觉到疼痛。它们有一种麻醉剂,所以在它们吸血的时候,你几乎感觉不到。”
方晴荣好奇地问:“那你是怎么发现被咬的?”
方晴荣没有被咬过,她虽然来自农村,但因为学习一直很好,是她娘的心头宝,不用干活。
唐蓝继续道:“是后来我感觉到手臂上有点痒,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家伙正附在我手上。我当时吓得赶紧把它拍掉,然后血流不止。”
谢昭昭听后,心中一紧,她尽量保持冷静,“那后来你是怎么处理的?”
“没有处理,农村人经常被咬,去掉就好。不用专门处理。”
张艺听后,心有余悸:“这...这也太吓人了。我们得小心点。”
周翠红此时已经完全被唐蓝的经历吓到,早忘了大脑中对水蛭的了解。
她紧张地问:“那…那玩意会不会钻到身体里?”
唐蓝摇摇头,“通常不会,但它们确实可以在皮肤上停留很长时间。所以,一旦发现被咬,一定要尽快处理。”
“那....”周翠红还想继续问。
谢昭昭连忙打断她,“翠红好了,你别再问了。再问你就真不敢去了。”
周翠红哭丧着脸,“我现在已经不敢去去了。”
谢昭昭翻个白眼,不搭理她,找出几根布条,“把袖口、裤口绑紧,尽量少露出皮肤。”
绑好后,她双脚在地上跺跺,感觉绑的挺结实,这才放心。
说来,这个时代的衣服设计确实不如后世那么贴心,很少有三紧的款式,大多都是直上直下的剪裁。
谢昭昭又假装从包里掏出一根细腰带,绑在腰上。
张艺有模有样地学着她的动作,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别说,昭昭,你这样一弄,真的既实用又好看。”
谢昭昭满意地点点头,“嗯,先这样将就一下。等咱们遇到当地人,一定要好好问问这里的蚂蟥最怕什么,到时候咱们就能对症下药。”
等周翠红收拾利索,时间已经不早。
无人匆匆赶过去吃了早饭,拿上昨晚分好的镰刀,跟着大部队去收割水稻。
谢昭昭和她的室友们走在队伍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们穿着长袖长裤,戴着草帽,全身上下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谢昭昭听见不少窃窃私语,不过无所谓,看一会儿哭的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独独她们宿舍相处的好,很多北方傻子直接穿着短裤上阵。
水稻就在河畔。
武定的地理环境独特。
东北高西南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横贯武定的河流为地势所限,一反常态地“一江春水向‘西’流”,非常任性地向西流入汇入他国河流。
谢昭昭们所在的位置,正是武定的最末端。
两条河在这里交汇。
这里海拔低,湿地广布,两岸大片沼泽,满是芦苇。
上一个团在两年多前来到武定,在这里开挖水渠,造田种水稻。
不过,由于工程浩大,加上仓促上马,有些水田里排水不是很畅通。
谢昭昭眼前的水田便是证明,田地里积水过深,成熟的稻谷都漂浮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