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后,袁绍再无法与本相争锋。
他日再战,覆灭袁绍、一统河北指日可待!
本相安得不喜?”
虽然众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是连主公都如此乐观,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只能纷纷附和道:
“吾等恭喜主公,战胜强敌!”
“恭喜主公!”
自己的呼喊看上去并没有气到曹操,赵云也不意外。
陛下在锦囊妙计之中说得很清楚。
曹贼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
哪怕心里要气疯了,他也会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多气几次,总能看到曹贼暴跳如雷的模样。
既定的作战目标已经达到,赵云银枪一挥,大声道:
“撤军!”
白马义从来去如风,当即随赵云撤去。
袁绍大寨这个烂摊子,就留给曹操来收拾吧。
袁绍率败军一路奔至河岸,身边的士卒已不足五千。
他与身边文武人心惶惶,生怕曹操率军追来,将自己一网打尽。
就在袁绍心神不宁之际,突然看到南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火势连绵数十里,十分壮观。
袁绍大惊,对左右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火?”
有斥候奔至袁绍身旁,对袁绍禀报道:
“主公,在您撤退之后,黑山军攻破了我军大寨。
寨中值钱之物,尽数被黑山军得了去!
黑山军得了金银财物,又放了一把大火,我军大寨尽数被其烧尽!”
袁绍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便大笑道:
“哈哈哈...
烧得好!
烧得好啊!”
袁绍咬牙切齿,心中竟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黑山军烧了他的营寨,袁绍非但不恼,心底还有些感谢黑山军。
他麾下的士卒早就四散而去,营寨内并没有多少活人。
如果曹操攻破了大寨,再四处追捕自家士卒,袁绍损失恐怕不少。
现在好了,营寨被焚毁,曹军去路被堵,追无可追。
逃散的士卒,还能再招回来。
官渡这一战,也就要如此落下帷幕。
袁绍恨声道:
“被黑山军夺取了财物,总比落到曹阿瞒手中强百倍!
待吾回河北整顿兵马,来日再战,定要与曹孟德分个胜负!”
没了曹操的追兵,袁绍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率众渡过黄河北岸,往黎阳而去。
曹操打破了乌巢、又攻破袁军大寨,毛都没捞到。
大军粮草已尽,他只好灰溜溜的率军往许都撤退。
官渡之战,是曹操出道以来以弱胜强,决定天下格局的一场大胜。
同时也是十分凄惨的一场大胜。
以往曹军得胜,从来都没这么惨过,连吃的东西都没有,钱物更是捞不到。
至于俘虏...
除了一个主动投效曹操的许攸之外,貌似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物了。
许攸此时志得意满,策马跟随在曹操身边,哈哈大笑道:
“阿瞒,若是没有我,你怎么能击败袁本初,获得如此大胜啊?
天下局势,皆因我计更易!
阿瞒,你打算如何谢我?”
许攸现在飘了、狂了,根本没看出曹操脸色黑得像碳一样。
如果在许攸清醒的时候,他一定能察觉到曹操情绪不对。
许褚将手按在刀兵处,心中也觉得很憋屈,看许攸越发不顺眼。
若是有机会,许褚真想一刀把许攸砍了。
曹操沉声对许攸说道:
“子远献计击败袁绍,于国有功。
回到许都后,吾自会禀明天子,赏赐子远。”
“哈哈哈...
这就对了,阿瞒!”
许攸竟伸出手,拍了拍曹操的肩膀道:
“这一战只是击败袁绍,不足挂齿。
下一战,我让阿瞒在邺城安坐!”
一直听许攸吹牛逼,许褚实在忍不住了,瓮声道:
“先生有什么本事,能让主公得邺城。
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此刻不用?”
“哼!
无脑匹夫,吾不屑跟你说话。”
许攸根本不愿搭理许褚,傲然道:
“阿瞒有我良计,取冀州不是易如反掌?”
此番大胜,许攸俨然以曹操麾下首席谋士自居。
对于许褚这样的莽夫,完全不放在眼里。
曹、袁相继退军,赵云也把沮授带回了黑山大寨。
看着眼前的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四将,沮授有点发懵。
这不是主公最为倚重的四员大将吗,他们怎么会在这?
以沮授对四将的了解,他们四人对袁绍极为忠诚,绝不会轻易背主投敌。
“几位将军,你们这是...
落草了?”
颜良、文丑等人都是武夫,也不知该如何跟沮授解释。
“诸位,还是我来说吧。”
李儒上前一步,对沮授拜道:
“李儒,李文优,拜见沮公与先生。”
“李儒?”
沮授闻言大惊,难以置信道:
“可是当初辅佐董卓制霸天下,火烧洛阳的李儒?”
李儒微微颔首道:
“正是在下。”
刘协布置在黑山军的谋臣有李儒、庞统、徐庶三人。
其中庞统、徐庶尚未成名,只在荆州有名气。
而李儒的大名,却是天下尽知。
要不是李儒自己承认,沮授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黑衣儒生,就是那个手段狠辣、将十八路诸侯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毒士。
沮授不知李儒想做什么,试探性的对李儒说道:
“原来是文优先生,久仰大名。
沮授多谢诸位救命之恩。
还请先生放我回邺城,与吾主相聚。”
李儒摇了摇头,说道:
“先生怕是回不去了。”
沮授闻言勃然色变,说道:
“难道文优先生想让沮某从贼?
恕某直言,吾就算身死,也绝不屈身成为贼寇!
先生想要沮授的性命容易,想招某落草,难!”
“若是先生不放我回邺城,便请速斩沮授!”
李儒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沮授。
他早知沮授是块硬骨头,这块硬骨头,不一定要自己来啃。
“父亲!”
沮授一脸忿怒,突然听到一道清朗的男声。
这声音他分外熟悉,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儿子沮鹄。
“大哥!”
除了沮鹄之外,沮授的弟弟沮宗也来了。
“鹄儿...阿宗,你们怎么...”
沮授大为惊讶,还不待他说完,便见自己的老母亲,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向自己走来。
老母亲与沮授一见面,便对沮授训斥道:
“授儿,你怎么如此跟文优先生说话?
不知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