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朕就听从皇后之意,着礼部拟定年号,给朕……还有皇后参详吧。”元淮说道。
“是,臣等遵命。”陶铮等人答应着。
最后,诸葛忆荪让礼部拟定了“晏康”两个字,取“晏然康泰”之意,作为大黎新的年号,又让人拿给元淮过目。
这年号虽好,可是元淮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只是冷冷地答应着,不曾多说什么。
腊月二十六日,距离大黎“乾元”这一年号结束还有四天的光景,元淮的两个儿子——雍王常佑、赵王常佰,元淮的孙儿——归德王元适,还有赵王的生母瑾妃孟氏、归德王的生母舒氏、雍王的第二个继妃朱氏、赵王妃孟氏、女儿萝溪郡主一同上京贺岁。
元淮往年是最喜欢赵王的女儿萝溪郡主的,可是如今却将自己最喜欢的小孙女晾在了一边,诸王一入京,就召见了雍王常佑夫妇,拉着常佑的手说了好多关切的话,
常佑心中还觉得疑惑,自己的父亲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自己,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个一向不上心的长子这般关爱?是父亲年迈了,懂得疼惜怜爱子孙了,还是别有图谋呢?
父子二人在含章殿说了一会儿话,元淮就对二人说道,“看你气色这样好,便知道王妃照顾你甚是用心。”
“是,儿臣与王妃夫妻情好、诸事顺心,或许是因此,气色才看着稍稍好一些,倒是父皇,儿臣惭愧,不能时时在父皇面前尽孝,让父皇这般日渐憔悴,心中愧疚难当。”常佑说道。
“好孩子,父皇知道你的心,”元淮说着,觉得一旁的王妃朱氏有些碍眼,便吩咐宝簟道,“朕前些日子得了一些上好的蹙金绣,谁也没有分派,还留在库里呢,宝簟啊。”
“奴婢在。”
“你带着王妃过去,让王妃挑选几匹心仪的,到了年关底下,做身衣裳也是好的,算是朕谢王妃贴心照料常佑的谢礼了。”
“父皇抬举,臣妇愧不敢当,况且照料殿下,是臣妇的职责所在,哪里当得起父皇一个谢字?又如何敢收父皇的谢礼呢?”朱氏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好孩子,快起来,不是谢,全当是朕的一点心意罢了,快去吧,去选几匹入眼的,除夕宫宴上穿着,也让佑儿喜欢喜欢。”元淮说道。
“父皇库中之物,自然样样都是好的,父皇随意赏赐给臣妇几匹便可,臣妇岂有去父皇库中挑挑拣拣之理?”
“王妃很是知礼,只是在朕的面前,你和朕的女儿一样,不必如此拘谨,快去吧,挑几匹你看中的料子,好让绣匠赶制成品,不耽误你穿才好。”元淮好生说道。
朱氏微微抬眼看了一旁的常佑一眼,常佑点了点头,朱氏这才说道,“多谢父皇,臣妇先行告退。”
说着,朱氏便与宝簟一同退了出去。
正好,唐简卉和淼萍带上点心来给元淮请安,看到朱氏跟在宝簟后头,往元淮的库房中走去,便问道,“那个命妇,不是昨日刚入京的雍王妃吗?”
“娘娘好眼力,正是雍王妃。”
“这雍王妃也太小心了,自己如今是皇长子的正妃,却巴巴地跟在一个御前女官的后头,让人看着还以为不是王妃,是一个官职卑微的薄宦之妻呢!”
“奴婢听说,雍王殿下的这个继妃,是乐都别驾之女,乐都地处偏远,她又头一次跟随雍王入宫,不知道宫中的情势,自然会小心谨慎些。”淼萍说道。
“着人盯着这,看陛下赏赐给她什么好东西。”唐简卉说道。
“是,”淼萍答应着,亲自吩咐身边伶俐的小宫女去盯着。
唐简卉又悄悄走到窗前,听到含章殿里元淮的声音说道,“姑臧虽好,可是终年风沙不断,实在是苦了些,又常有胡人出入,你在渤海之乱中也立了不小的功劳,还不曾封赏,我是想,我老了,儿啊,你可愿回京来,陪在父皇的身边吗?”
唐简卉一听,心中想道,什么?让雍王回京来?难道又是为了支持雍王,撺掇着他去与皇后斗法吗?陛下呀陛下,什么时候能把心放宽着呢?这般抓着权位不放,病才好些,难道就不觉得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