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中午的饭桌上,出现了核桃拌菠菜,鱼头汤,肉片炒黄花菜。
谢母和谢红然没敢多问考试的事,怕给叶婉芝压力。
反而是小玉米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以前在村里,从来没见过大人还得去上学,听说叶婉芝过不久就要去上大学,她好奇的很。
谢红然瞪了好几眼小玉米,都没能让她的嘴停下来,谢母见她们说的起劲儿,叶婉芝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下午,叶婉芝就把高中课本和复习资料,收拾了收拾,塞到了木箱子里。
辛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考完了,该放松放松了。
她也不在书房待着了,改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儿看看墙角的残雪,一会儿看看走廊上的画,一副闲适样子。
谢母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前段时间,真是把这孩子憋坏了。
“婉芝,我煮了梨汤,你过来喝一碗。”
叶婉芝听到谢母叫她,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
“好啊,我最爱喝梨汤了。”
谢母用手指点着她道:“你啥不爱吃啊?就没你不爱吃的。”
说完愣了一下,是啊,婉芝是个不挑食的,自己做什么她吃什么,偶尔馋了,也就是吃点肉和鱼,真不像是个城里娇养大的孩子。
不过想到叶父叶母的偏心眼,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那么一双自私又偏心的父母膝下长大,婉芝没养成斤斤计较,爱占小便宜的性子,都得庆幸她本性好。
人啊,就是这么不禁念叨。
不一会儿,叶家两口子就出现在了谢家门外。
叶婉芝看到他们后,才想起来,上次答应上面,但因为有事耽搁了,就一直没去。
看着又是两手空空上门的叶父叶母,这次叶婉芝没给沏茶水。
这毕竟是她的婆家,虽然她自己能当家做主,谢母也不会因此就磋磨她。
但叶家两口子不知道啊,世事就是,女方娘家总是空着手上门,会让婆家瞧不起女方,而且会对女方很有意见。
叶家两口子要是对叶婉芝有一分关爱,也不会总这么上门。
“婉芝啊,上次你说上门,我们一直都盼着呢,怎么没去啊?”叶父不等叶母那张利嘴开口,温和的问道。
叶婉芝耷拉着眼皮,一副疲惫的样子,“我前段时间准备高考,每天都得看书做题,没时间过去。”
叶父听后,小心翼翼的扫了眼谢母,没想到这亲家还挺开明,婉芝都结婚了,还允许她去读书,这可少见。
“你都结婚了,不赶紧给亲家生个孙子,还去考什么大学!”叶母一脸不知所谓的看着叶婉芝。
叶婉芝闷头喝了口白开水,没答话。
叶父满脸尴尬,叶母继续教训道:“你趁早歇了去上大学的心思,先赶紧生个孩子。”
叶婉芝实在没忍住,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我生的孩子又不姓叶,你着哪门子急?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儿子吧。”
“听说我二哥还在乡下没回来呢,他生的孩子才姓叶,咋不见你关心他?”
这话就不客气了。
实在是在叶母眼里,她劝叶婉芝生孩子,是为她好,没想到这个白眼狼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妈,养你这么大,还不能教训你几句啦?”
叶母夹枪带棒的数落道。
叶婉芝实在是不想和她掰扯,这人听不懂中国话,沟通起来费劲儿的很,索性就闭上嘴,不搭理她了。
谢母一向是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叶父叶母的,主要对方也没把自己当好亲戚来往。
每次来了,都态度非常差,她可没忘了之前叶婉如来了,是什么样子的,心里对叶家是不喜的很。
堂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叶婉芝才不管他们想什么,老神在在的喝白开水。
嗯,终于有时间歇着了,要多喝水,喝水排毒,对身体好。
这边叶婉芝挺自在,叶父叶母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次来的目的。
见叶婉芝没开口的意思。
叶父只得硬着头皮道:“你二哥前段时间来信,说会报考北城的大学,他已经结婚了,要是回城的话,肯定是要带着媳妇的。”
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叶婉芝,“咱家你也知道,地方太小了,实在是没地方给你二哥二嫂住,我和你妈商量好了,让他们在你这儿住段时间。”
叶婉芝:“不行。”
叶母立马拍桌子叫道:“怎么不行了,你这儿地方这么大,能让一个外人带孩子住,怎么就不能让你亲二哥住。”
叶婉芝:“你说谁是外人?该不会是说红然姐吧?人家姓谢,我嫁的男人姓啥,你俩不会不知道吧?”
“还你俩商量好了,你俩怎么那么大脸呢?”
“爸,我也没看见你让你大舅子在叶家住过啊,怎么就想到让谢柏戚的大舅子住他家?”
“是看谢柏戚好欺负吗?有本事你去北城军区找他,当面跟他说啊,看他答不答应。”
叶父刚要说几句软话,哄哄叶婉芝,但叶母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站起来,手指着叶婉芝骂道:“你这个白眼狼,真是白养你了,我们都打听过了,这房子是你买的,你还知道你姓什么吗?”
“你姓叶,你买的就是姓叶家的,跟姓谢的没关系,他爱答应不答应,就这么说定了,你二哥住这儿。”
叶婉芝也站了起来,“他敢来我就敢报警,我看警察是抓他还是抓我。”
说着扫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叶父,“我说你们怎么总想让我回去呢,是想背着谢家,占谢家的房子啊,你们脸皮可真厚。”
“你们可别忘了,我是嫁出去的,这里姓谢,是不是两手空空来习惯了?看不起谁呢!”
“我现在是谢家的人了,看不起谢家,就是看不起我,下次再来,还请带上礼品,不带的话,休怪我谢家不给你们开门。”
说完,扶起作陪的谢母,转身进了东屋。
堂屋的叶父脸色狰狞,额头青筋直颤,拿起杯子想摔地上,想了想,又放回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