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的演出很成功,剧院收集到的观众反馈评价里,绝大部分都是正面的赞赏,甚至很多观众还打算带着亲朋好友来二刷、三刷。
而剧院也在话剧每晚都差不多80%左右的情况下,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在整个话剧中,第三部分《笔中仙》讨论度最高,散场后很多人都还在对《笔中仙》的部分念念不忘。
很多家长是带着孩子来看话剧的,结束以后,对自己对孩子的家庭教育和心理的关心开始重新审视起来。
“现在孩子压力也挺大的,昨天的那场第三单元还没结束呢,我左前方一个小姑娘哭得脸都红了,把她爸妈心疼坏了。”一个灯光师在吃饭的时候跟同事们聊起来,心酸之余又对这部话剧更添了几分好感。
话剧大获成功,最开心的,还得是剧组的主创。
小黄老师从小便痴迷于话剧,这么多年来,她导演的话剧还没有哪一部像《春夏秋冬》一样如此受欢迎。她手里拿着近几场的数据,心脏感觉又酸又涨。
她抬头看着在后台里不断向自己组的演员们确定状态的程如安,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
小黄老师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这次会如此成功,程如安创作的《笔中仙》功不可没。这个单元的剧情,深深地抓住了很多大人没有关注到的中小学生心理问题和交往问题,因此引起了很多学生的共鸣。
她想到大学时,自己的一个剧本创作的老师曾经指导过自己:“当你的剧本能直击人心时,就是它进入市场之时。”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资料,深吸一口气,如今,她终于验证了当年那段话,并没有错。
程如安正在帮曾瑜检查耳返和麦有没有扣好,今天是《春夏秋冬》的最后一场演出,大家都感到了久违的紧张,希望能有个万无一失的收尾。
她感到有一股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转过身去,却看见小黄老师正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程如安疑惑地望过去。
小黄老师见她转过来,对她微微一笑:“准备的怎么样了?”
“检查了好几次,”程如安呼出一口气,“感觉今天比首演还紧张呢。”
她双手搓了搓,尽管后台不像外面那么冷,但她仍然觉得双手凉冰冰的。
小黄老师帮她把垂在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是因为今天自己也要上台吗?”
程如安看着小黄老师笑眯眯的双眼,不自觉的点了头。今天是最后一场演出,因此小黄老师提议剧组所有的主创人员都在最后谢幕时上台,还让化妆师给需要上台的人都化了个淡妆。
化妆师在给程如安化妆时,小小地惊叹了一声,随后精细地给她上了妆。
她白皙无瑕的面庞覆盖了一层轻薄细腻的粉底,浅红的腮红打在双颊处,微微透出桃花般的红润。
如同翦水双眼被画上了一道细细的眼线,眼皮上轻轻扫上一层眼影,显得柔美而坚韧。
高挺精致的鼻梁下,微微上翘的嘴唇上涂着一层薄薄的唇彩,晶莹剔透,水润而有光泽。
没有过多施加粉黛却让程如安看上去更加清纯可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精细绘制的水粉画,简约而不简单。
饶是已经相处了不少的时日,后台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还是被程如安出水芙蓉般的美丽而惊艳了一瞬。
“如安,你这不当一次女主角太可惜了。”曾瑜上前搂住她,不住地端详着她清新自然,又带着一丝不张扬的妩媚的脸庞。
程如安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她:“好啦,快去再核对一遍灯光。”
曾瑜紧紧地抱了抱她,往灯光师那边去了。
“她说得对,你不当一次女主角,太可惜了,”小黄老师来到她身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做好准备吧,漂亮的小朋友。”
将近三个半小时过后,《春夏秋冬》的第八场、也是最后一场,在一个温暖的冬夜结束了。
观众席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台上的演员们一个一个地走出来谢幕。曾瑜早已不像第一场那样激动地找不着方向,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向舞台中央的位置,深深地朝观众们鞠了一躬。
演员们的谢幕结束以后,幕布在短暂地拉下后,又缓慢地升了起来,观众们好奇地向舞台上看去,一排穿着各异、身高各异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伴随着旁白的介绍,他们知道了,这些人是这部话剧的导演、编剧、化妆师、道具师、服装师......
他们一一向观众们鞠躬致意,金色的暖光洒在他们身上,幕后的工作者们,得到了来自观众们真心的赞扬。
舞台上的灯光终于归于一片黑暗,但后台却是另外一份热闹的景象。
演员们卸下了服装,脸上还残留着角色的痕迹,眼睛里闪烁着激情与疲惫。他们低声交谈着,脸上既有满足也有遗憾。
程如安和小黄老师正在总结今晚的演出,突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她在乱哄哄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程如安身上。
“如安,我正在找你呢。”她从门缝中小心翼翼地挤进来,从身后拿出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花束来。
程如安还在疑惑她找自己干嘛,就被这一大束花惊得说不出话来。
花束中间是绚丽的淡粉色玫瑰,周围围绕着洁白淡雅的百合花,中间点缀着小巧玲珑的小雏菊和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看上去无比的梦幻。
整束花用淡蓝色的薄纸有层次地包裹起来,纸边轻轻翻起,缀着清丽的粉丝带,轻轻地送到了程如安怀里。
“哇,好大一束花,好漂亮啊!如安,这是谁送给你的呀?”
程如安微微抿着嘴唇,从花束中拿出了一张烫金边的纸片,上面用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写着:“祝贺安安话剧之旅圆满结束!”
“是一个个子挺高的小帅哥送的,看上去像是个高中生,”帮忙送花的人回忆道,“对了他还在剧院外等着你呢。”
程如安捧着花束,只觉得周身的疲惫全都烟消云散。她闻着淡淡的花香,站起来对来人道了谢,急忙往门外跑,那里有人在等她。
模糊的灯光下,有一道熟悉又高挑的身影正靠在玻璃门上,程如安脚步不停,朝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