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说不了的话,那角色总能先替他说吧。
他的伞始终倾斜于她。
江柠缓缓开口,”到了。”
明明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得异常缓慢,却仍感觉转瞬即逝。
慕寻依旧撑着伞,似是想起了什么,“你爸妈今天不在家?”
“怎么可能在家?”
她笑得坦然,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生活。
“也对。”
待慕寻收起伞,江柠将要推门而入,那门先她一步开了。
时柔急急忙忙,许是赶时间,慕寻便问道,“妈?您去哪儿?不一块儿过年吗?”
“不了,公司有事儿。”时柔看向旁边的江柠,明明温熙早就回来了,他们却迟迟未归,现在还双双出现在这里,她也大概猜到了几分,“江柠是吧?好久不见了,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伯母过誉了,您风采依旧。”
小安接过慕寻手里的伞,他眉心微跳,“大年夜,还开会吗?”
“你不是也刚刚结束工作吗?”
母亲的一句话,让背对着的慕寻的表情瞬间凝固僵硬,半天才扯出一分尴尬的笑,“是。”
时柔渐渐走远,他眼圈渐渐泛红,直到听不到高跟鞋的声响,两行清泪,瞬时落下。
“其实,伯母完完整整的看完了你的节目。”
可这无疑是让慕寻心情更加郁结,他紧锁眉头,心头如落重石。
看见他哭,江柠不落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攥得用力,掌上的青筋暴起,他泣不成声的扶着门,“原来,我一直在用父母很忙这个借口在麻痹我自己。”
江柠的拇指在他的手背上几次划过,她想让他确定,此时此刻,他并不孤独,“你不是一个人。你看我们,还有这满大院儿的孩子们,不都是这样的吗?慕寻,可不能哭了,明天,你就要开始路演了,眼睛哭肿了怎么办?你想明天热搜多生事端吗?”
字里行间,看似冷言冷语,y她却以极致温柔的清醒,试图以此疏解有些“事业脑”的他。
此时此刻,倒是印证了朴冠山给慕寻定了高冷霸气的路线有多重要。
若他心冷如冰,会不会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出道后,慕寻很少见到母亲,除了刚出道的时候那次发布会。
“我回国那时候,我坐在轮椅上,她也在开会。我以为至少这样的舞台,她总能看我几眼吧。”
在他过往的记忆中,母亲似乎只在乎和父亲是否会相爱,不在乎他如何,从小到大全部都是把他扔给保姆。
“她至少看了你的舞台。”温熙一句话竟让在场的江柠兄妹俩双双破防。
“我说,熙爷,你安慰他,干嘛要影射我们啊?”
江榆倒是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父母还在家里过年的情景,大概是他和江柠尚在稚子的时候。
记不住,是肯定的。
当他们尚沉浸在伤感与回忆之中的时候,江柠的经纪人打来视频:“cindy,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别忘了,今天要发微博,给大家拜年。”
cindy刚打来电话不多时,慕寻和温熙的经纪人也紧接着提醒。
“Grouns,不要忘了明天路演,早点休息。”
他拭去泪水,恢复一如往常的冰冷语调,“嗯,知道了,你也辛苦了。过年好,明天见。”等到对方挂断,他才缓缓放下手机,任手臂由着惯性摆动,许久才开口,“我没事儿,我们吃饭吧。”
慕寻的脑子里一直绷着根弦,些许的发泄,倒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