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妖域这地方出现开始,南梁就跟嗑了药一样,不管不顾地四处征伐。
即便如此,南梁大军仍旧是势如破竹,迅速占领北越、夏燕和高丽。
倒是没有要对珀斯下手的意思。
因为,她亲自来了。
把荼风带回妖域的竹猗才没空管她呢。
就闹去吧,最好把天翻过来才好。
就像妖域现在因为荼风的出现,也要被闹翻一样。
妖域,什么叫妖域?
妖域就是妖的地盘儿,一个凡人出现在这里不太好吧?
可偏偏又是妖君亲自带回来的……
带回来就带回来吧,还霸着妖君,到现在都没有出门过,太过分了!
阿蛮搓着爪子,龇着尖牙,表情不爽极了。
人和妖哪儿能有妖和妖能玩到一起去呢?
没有佛的万佛殿。
竹猗和荼风面对面坐着,她眉头紧锁,努力理解着他方才的话。
“让我,去阻止阴珂人祭?”
“凭什么?”
人的事情自然有人皇去管,算到她妖君的身上,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他们妖族的茁壮发展她都懒得管。
“你已经在做了,只要做下去,就能阻止一切发生。”
荼风垂下眼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竹猗额角突突直跳,她想反驳,想拒绝,想破口大骂,但……
即便她不想承认,从眼下发生的事情来看,她确实像极了救苦救难的傻菩萨,搞得她百口莫辩。
她虽然端了神庙,但不是要救世的,你信吗?
她虽然冲了冀云宗,但不是要救世的,你信吗?
她虽然打跑阴珂、抢了荼风,但不是要救世的,你信吗?
放心,她说不出来。
“让箫猗来阻止吧,她龙气足,辟邪。”竹猗抿了抿唇,一手祸水东引玩得贼溜。
“陛下有陛下要做的。”荼风淡淡道,“妖君,你也有你要做的。”
竹猗看着荼风一副神叨叨的模样,撇嘴,“你倒是会安排,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信你,等你,陪你。”
“……”
嘁,就是什么都不做呗?
琉璃舫。
箫猗一身红裙,大马金刀地坐在甲板之上,遥遥望着越来越近的珀斯。
“动作真慢,堂堂一个妖君,攻占区区小国还没寡人干净利索。”
裴子初站在她身边,看起来比箫猗还期盼着赶紧到珀斯。
“陛下,公子只是顾念着诸多人的死活,不像陛下,心无挂碍。”
“谁说寡人心无挂碍?”箫猗无语地翻着白眼,没好气地瞪着裴子初,“挂上你们这些货,还不憋屈死?”
说完,她又站起来冲着船舱喊了声,“夏耘,叫庖刘加快速度,寡人等不及了!”
“夏耘领命!”
“救出华少将军之后,陛下会信守承诺,撤出珀斯,不再打扰公子的生活,对吧?”裴子初再三确认。
箫猗偏头看着他,“你有病?敢质疑寡人?”
“臣不得不承认,陛下确实从未讲过信用。”裴子初还犹嫌不够,继续补充,“陛下骗臣上船的借口,还是用的公子被阴太师看上了,亟待臣出手相救。”
“……”箫猗骂骂咧咧,反了天了,真是仗着自己懂点灵力玄术,就跟她叫板,让她下不来台。
不行,等她见到了竹猗老妖,定要再学些高深莫测的,镇一镇这以下犯上的混蛋!
“你放心,带走寡人的人之后,你和你的公子全留在珀斯待着吧,寡人绝不会踏足一步!”
“谢陛下。”
破晓将至,竹猗唤来阿艽。
“找,阴珂。”
阿艽背上的黑壳油亮,荡起一圈微光。
“主君,所寻之人在……珀斯之下。”
倒是会藏,玩儿灯下黑那套是吧?
珀斯底下的那一片汪洋,想也不是能藏人的地方,八成是要搞风搞雨,估摸着不会有好事。
竹猗撇撇嘴,一想到阴珂那老小子死了活活了死地祸害人,她就手痒。
“看来当人当太久,还是太心慈手软了。”竹猗冷笑一声,猛敲阿艽那副黑甲,“你的那一堆鳖子鳖孙呢?叫出来,咬死他!”
“主君,阿艽是螭吻狎……”
竹猗半点歉意没有,淡淡一扫,“不管什么狎,赶紧去超度了他。”
阿艽瞅着她,该怎么提醒主君,它的‘鳖子鳖孙’已经被她烧得差不多了?再有的也是活到头了,早投胎去了。
它们那一窝,开了灵智的就它一个,要是去咬阴太师,会不会把它们这一窝赶尽杀绝?
“那个……”
“去的时候带上你的兄弟姐妹们。”
“好的主君!”
老东西,还不速速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