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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哚!’

一支羽箭直直钉在了靶心,校场间一时欢声四起,使臣亦是惊叹连连。

邹芳得意的和使臣嘚瑟着,一脸的凡尔赛:“这些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离陛下赏赐的标准差的还远。”

演武中表现优异者,可以直接获得陛下的赏赐。”

“嗝~~!”

一声不合时宜的打嗝声,打断了邹芳兴致勃勃的演讲,顿时不满的扫了一眼。

王信义尴尬的捂着嘴,此时他才知道那亲兵为啥不让他多吃了。

娘诶,这玩意实在是太太太太撑肚子了...

他感觉自己的胃里快要炸开一般,稍有冷风一激,立即就化作无数个‘嗝’‘嗝’‘嗝’‘嗝’‘嗝’!

邹芳有些恼怒,但忍着没和他一般见识。

这时有使臣举手问道:“大人,若是不合格呢?”

“对于不合格的,陛下自然早定下了惩处之法。”

邹芳继续侃侃而谈:“不合格者,轻则罚俸,重则贬斥,随士兵发往前线,比如安南、辽东等地服役。”

“当然”,邹芳又笑到:“有惩自然有赏,所部士兵表现好,军官自然也能酌情擢升。”

使臣听着连连点头:“奖惩分明,自然造就虎狼之师。”

“这些都是陛下根据先帝定下的规矩,略做调整的新规,以往是发往他地,比如贵...。”

‘嗝~~!’

王信义很不合时宜的一声嗝,再次打断邹芳的吹嘘...

............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辛弃疾诚不欺我也。”

苏谨笑呵呵的和姚广孝攀谈着,身边则是谀词如潮的赞美声:

“部堂大人此言有理。”

“晋国公果然无愧咱们读书人出身,所言所语十分应景。”

另一边,丘福和李景隆正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牛气个什么?他姓苏的会带什么兵?打起仗来也就是个赵括之流!”

李景隆从苏谨身上收回愤恨的目光,眼睛微微眯起:

“你说,讨伐安氏逆贼的主帅现在还没定下来,咱们有没有机会?”

“咱们?”

丘福一愣:“很难吧,姓苏的可是刚加了辽东总兵官,还有一支海军在海上,你我可调度不了。”

“那不是还有东海新军和衡王的海师吗?”

李景隆嘴角噙着狞笑,明明一张很帅的脸,都有些变了形:

“姓苏的所倚仗的,不过是火器犀利,若是将他的装备搬到别的舰上,他还能有啥本事?”

“这...”

丘福眼神闪烁:“你的意思是?”

“别急”,李景隆神秘一笑:“演武之后,我会去找陛下谈谈的。”

“好。”

丘福忍不住磨拳擦掌:“咱要是真能上前线,这次回来之后一准能压死姓苏的王八蛋!”

李景隆淡淡扫了陛下身边的苏谨一眼,“走着瞧吧...”

‘哚!’

‘哚、哚、哚、哚!’

某士兵箭如疾风,最后直接表演了一弦三箭,好一手连珠羽箭!

箭箭命中靶心!

“好!当赏!”

朱棣龙颜大悦,当即下令:“赏银!”

那士兵得闻陛下亲赏,顿时大喜,在指挥使的陪同下,前来谢恩领赏:

“东海新军,崇明备倭海师小旗官,叩谢陛下隆恩!”

“哦,是朕的东海新军?”

闻言,朱棣更是大乐:“你是哪年入伍的老兵?曾在何卫当值?”

季岩吉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边的周韬踢了他一脚笑道:

“回陛下,这小子是去年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啥也不懂,浙江义乌人!”

“新兵?”

朱棣闻言有些惊讶。

射箭和打枪不一样,没有几年的功夫,甚至都培养不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遑论能有一手连珠箭的神射手?

“是,陛下。”

周韬答道:“这小子从小习武,脾气不咋地,但手上的活儿倒是勉强看得过去。”

“哈哈哈哈~~~~!”

朱棣闻言大乐:“好,好,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难得这小子有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不错!”

“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季岩吉才缓过神来:“回陛下,小子叫季岩吉!”

“姓季?”

朱棣多了个心眼:“和季老他家是什么关系?”

“这个...”

对于这些弯弯绕,季岩吉并不是太明白,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

“回陛下,算是季家的一个旁支...吧?”

看他回答的有些犹豫,朱棣似乎也明白了:

“好,好好表现,倘若立下军功,老季家的族谱自然要好好梳理梳理。”

季家虽然死的差不多了,但因为是朱元璋大姨的婆家,在大明也是显贵之家。

若是季家真能因他而修改族谱,那将来季岩吉这一支在季家的分量,可一点不次于嫡出,甚至更有过之。

见季岩吉懵懵懂懂的样子,周韬没好气的一脚踹到他膝窝里:“傻小子,还不快谢恩!”

“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退下吧。”

季岩吉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

不过他亲自点名要求参加演武的东海新军,能够在校场出个大风头,令他龙颜大悦。

季岩吉退下后,朱棣凑到苏谨耳边:“谨弟,东海新军的安置,你看...”

苏谨皱眉不语,旋即说道:“巢湖水师派系复杂,江珩能压得住吗?”

“压不住也要压!”

朱棣的口气不容置疑:“咱们可没那么多现成的兵源让他挑!”

说到这里,朱棣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福建水师你也知道,自打禁海以后,早被蠹虫侵蚀的七七八八,没了什么战斗力。”

“巢湖水师虽受德庆侯牵连,被父皇狠狠整治过,但也正因此根红苗正,反而没有那么多乱码七糟的事。”

“这话倒是也对...”

苏谨陷入沉思,似在斟酌此事的利弊,良久后才缓缓开口:

“既然这事是陛下您定的,自然是金口玉言,臣也不反对。”

“但倘若江珩压不住这些家伙,说什么也不能轻易上前线,不然战死身亡事小,丢了我大明国威事大。”

朱棣得意的一挑眉毛:“这个自然,朕难不成连这些都不懂?想当年跟着岳父北伐的时候...”

至于朱棣后面如何吹嘘自己,苏谨已懒得再多听,心里还在不停琢磨巢湖水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