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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夜幕降临之后,会有食人的鬼出没,所以人们要早早回家。

这个故事,冲田已经听了不止一次,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遇上鬼。

“拔刀吧。”站在冲田面前的鬼梳着黑色长鬓发高马尾,身着紫色蛇纹和服与黑色马乘袴,身姿挺拔,左额与右下巴至脖颈处分别有着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色斑纹。

若只是如此,或许只会让人以为他是一位传统的武士,然而,在明月的映衬下,冲田清晰地看到男人有着足足六只眼睛。

这显然不是人类该有的。

冲田能感受到眼前的生物是远远胜过自己的存在,他紧张地捏紧了刀,“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目的?是要吃了我吗?”

“我只是……在锻炼自己……决定命运的……是你自己。”武士模样的鬼吐字清晰而缓慢,六只眼睛,“胜……则活……败……则死。”

冲田努力调整着呼吸,终于抽出了腰间的刀,摆出了架势,高声喊着:“我名冲田雨无!是无心流剑道第七代传人,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非常有气势的一番话,只是声音中的颤抖,却无法掩饰。

“吾名……黑死牟。”武士模样的鬼把手搭在长刀之上,似是想要把刀抽出,但却突然动作一顿,抬首看向了远方,“召见……吗?”

冲田感觉原本凝聚在周身的可怕杀机散去,而面前可怕的鬼却是一步迈出彷如走入虚空一般没了身影。

在黑死牟身影消失的一刻,冲田浑身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顿时散去,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到连平常熟悉的武士刀都拿不起来,呆愣许久之后才用颤抖的手捂住脸,“怎么会,那种东西居然是真的……老天啊……”

……

黑死牟看着周围交错参差给人以扭曲感的空间,知道这是鸣女的血鬼术——无限城。

而每一次,鬼舞辻无惨有什么想要统一转告的,就会让鸣女用血鬼术把想要通知的鬼召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次召集是因为什么。

黑死牟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鸣女的传送,在琵琶声响起三次之后,黑死牟看到了其余的同僚。

“哎呀,黑死牟阁下也到了啊~”有着白橡的发色,眼中似有彩虹熠熠生辉的男人打开手中的折扇,“这不是一个人都没少吗~我还以为有哪个家伙被杀掉了呢~

大家都是重要的伙伴,要是失去了谁~童磨我啊~可是会很伤心的~”

男人说着说着,那七彩的眸子里落下了泪水来,神情显得分外悲悯,“啊啊~真是想想都觉得很伤心啊~你说是吧?猗窝座阁下~要是没有了你,我可是会非常~非常~的寂寞啊。”

被称为猗窝座的男人——或者说是鬼——有着一头桃红色短发,皮肤惨白,全身刻满无数代表罪人的深蓝色刺青,此时听到自称童磨的男人说话后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金色眼瞳没有半点波动,只看着抱着琵琶的长发女人,“鸣女,无惨大人没有来吗?”

“大人还未驾临。”

“时隔九十多年居然被一起召见,可真是稀奇的很啊。”浑身通白,有着黄色眼球和绿色嘴唇的鬼从一个花纹规整的壶里爬了出来,“几位大人都没事可真是太好了,咻咻。”

“可怕,可怕,几年没见玉壶居然已经不会数数了,上次上弦们被一起召集是一百零一年之前,一百零一,无法除尽的数字,”额头肿大且长着两只角,面容有如般若的老者瑟瑟发抖地躲在一处栏杆后面,声音尖锐且带着恐慌之感,“不吉利,不吉利,好可怕!好可怕!”

“真是的!罗里吧嗦地简直烦死了!”略显娇蛮的声音带着烦躁响起,左脸和右侧额头都有着粉色刺青的美丽女子拧着眉开口,“半天狗你这丑东西也差不多闭嘴吧!”

“噫!”老人模样的鬼吓得蜷缩起来,“好可怕,好可怕,堕姬好可怕!”

“哎呀~堕姬你也别太苛责半天狗嘛,毕竟我们可是同伴啊~”

堕姬抬手拢了下自己的白色长发,扬起下巴,“美丽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比如童磨大人和我,至于半天狗这种没有半分美丽之处的鬼就该趁早消——”

黑死牟依旧站在那里,只是长刀却不知何时出鞘,他淡漠地望着堕姬,“堕姬……你……太过逾越了。”

堕姬掉在地上的头呆愣地看着黑死牟,在短暂的呆滞后,那绿色的眼眸中突然浸满了泪水,“呜呜呜……哥哥!哥哥你在哪儿啊!我的头被砍掉了啦!好痛啊!哥哥!哥哥你出来呀!”

“哎呀~好可怜呢~头被砍下来了啊~”

“是是——”身体枯瘦的鬼从堕姬背后的阴影中钻出来,有着墨绿头发的鬼虽然长相丑陋,此时神情却分外温和,只见他捡起兀自哭泣的头颅,走到僵直的美丽躯体前,“真是,头掉了而已,这种小事只要捡起来安上就可以了啊。”

堕姬抹着眼泪,分外委屈的模样,“可是,可是——!”

“说到底还不是你冒犯到了黑死牟大人。”男鬼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浅灰色,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蓝色的宽松裤,其两只手臂上还缠绕着红黑色相间的绸带,此时动作分外温柔地帮堕姬擦着眼泪,“好了,别哭了,一会儿无惨大人可还要来呢,再哭下去,可就不漂亮了。”

“哎呀哎呀~要我说黑死牟阁下就是太死板了~”童磨又打开手中的折扇,笑着看向墨绿色头发的男鬼,“像是堕姬这么可爱的妹妹稍微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嘛~你说是吧~妓夫太郎~”

“无底线的纵容……只会……毁坏事物。”黑死牟收刀回鞘,“妓夫太郎……让她停下……无惨大人……来了。”【捏妈的忍不住了,为啥原本好好一个人现在说话这个烂德行啊啊啊啊啊!我写的好难受!】

随着黑死牟的话音落下,鸣女的手也拨动了琵琶,身穿规整西装,有着梅红色眼眸的俊美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在垂眸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后,鬼舞辻无惨拧着眉开口,“几百年了……又有会赫刀的剑士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