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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迅速退开,看着猗窝座神色凝重地看向自己斜后方,挺起胸膛,“傻了吧?我们还有支援!”

只是在话说完后,昼发现猗窝座看向自己的目光和看傻子没什么两样。

而这种意味过于明显的目光也让昼感觉不对起来,但他没有回头确认,他没能感知到来人,而且这等强大的斩击除了哥哥也没几个人能劈出来,最关键的是,除了哥哥也没人会救自己,所以自己现在果然还是要去缠住猗窝座才对。

只是,当昼想要再次冲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轻松地压制了他的动作,熟悉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别去。”

“为什么?哥——”昼回过身,却猛地呆住,“……哥?”

“令人意外。”来人的长相与继国缘一一般无二,只是右侧的脸颊与脖颈处比缘一要多出一片火焰斑纹,此时正微微低下头看向昼,“你居然还会这样称呼我?”

而跟在后面冲出来的炼狱槙寿郎表情和动作也是就此定格,只是方才的惊怒悲愤还未褪去,以至于加上他此时的呆滞让他看上去非常滑稽。

炼狱槙寿郎是鬼杀队里少数见过缘一真面孔的人,而此时站在昼身边的,身穿紫色蛇纹和服的青年面貌只是略微长于缘一,眉眼之间的相似程度甚至达到了九成往上。

炼狱槙寿郎甚至可以肯定,如果缘一把头发换成黑色,并且再长大几岁,就会和面前的青年模样一般无二,只是这位青年处处让他的感知向他的大脑传递危险的信号——毫无疑问,这位与缘一长相几近一样的青年是鬼,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鬼。

【但是……】炼狱槙寿郎的目光转向呆愣的昼,【没听说过昼还有一位哥哥啊?不,行冥小子和鳞泷似乎提过……但居然如此强大吗?】

“没想到你这个叛徒会自己出现啊。”猗窝座的目光落向青年,双拳紧握,“你背叛大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孱弱的小子吗?”

“我已经和无惨谈过了,”黑死牟收回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猗窝座,“但似乎并没有达成共识。”【全文自觉回忆语气谢谢。】

“你这卑劣的叛徒,你要知道,是大人让你有了活下来的机会!”猗窝座的面上又浮现了青筋,“结果你却背叛了大人!你这样也能算是武士吗?!”

“正因为感念他对我的恩惠,我才会一再避让,”黑死牟垂下眼眸,“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诫,请转告无惨,在我达成目的之前不要再来打扰我,也不要再试图做些什么,因为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情面。”

“你这——”

【猗窝座,回来。】

自脑海深处响起的声音让猗窝座前冲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愤恨地看着黑死牟,“无耻的叛徒……下次见面我绝对要踩碎你的脑袋。”

黑死牟看着华丽的纸拉门凭空出现在猗窝座的背后,“我会等你,但你不会有胜算。”

猗窝座看着平静的黑死牟,咬着牙齿走入了那一扇凭空出现的门,随着门被关上,猗窝座的身影从战场消失了去。

林间剩下的三人气氛更加沉默,炼狱槙寿郎反复打着手势,想让昼快点儿离开黑死牟的身边,但昼从始至终只是安静地看着黑死牟。

而黑死牟在猗窝座离开之后也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低头看向昼。

炼狱槙寿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将昼拖走。

在不知多久的静默后,昼终于开口了,声音低哑,“你怎么敢这样做……”

黑死牟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而这种平静似乎是刺激到了昼,昼在炼狱槙寿郎惊恐的眼神中伸手揪住了黑死牟的衣领,并且用力扯向自己,高声质问,“你怎么还敢用这幅模样出现!你凭什么用这副模样出现!你难道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厚颜无耻吗!”

炼狱槙寿郎死死捏住刀柄,缓慢地移动着脚步靠近昼与黑死牟,虽然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黑死牟几句话便吓退猗窝座的事情来看,他们绝对不是对手,只希望他能找到时机顺利救下昼吧。

黑死牟扫了一眼悄悄移动位置的炼狱槙寿郎,目光落在昼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上,沉默许久后才把目光落在昼的脸上,“你为什么要愤怒?”

“你说我为什么要愤怒?!”昼咬紧牙关,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你为了那所谓的变强,抛妻弃子!覆灭家族!背弃誓言!你却还要问我为什么愤怒?!”

炼狱槙寿郎清楚地看到,昼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眼眶发红,明明愤怒到极点,却偏偏是一副悲伤到甚至连哭泣都无法做到的模样,而黑死牟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的模样,没有半分波动。

黑死牟垂下眸子,伸出手捏住昼的腕骨,让他松了手,“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

“……什么身份?”昼甩开黑死牟的手,在短暂的怔愣之后是愈发强烈的愤怒,“事到如今你居然问我是以什么身份质问你?!我当然是作为继国的家主在质问你!

你为了变强,选择离开家族去游历,我可以理解!因为不甘心作为长男却被次男超越对哥哥疏远我也能理解!但你要怎么对得起那个爱戴你!信任你的家族!”

黑死牟垂下眸子,淡漠地看着陷入愤怒的昼,没有说话。

“你离开之后,我可以努力去学那些我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也能为了感念养育之恩从容赴死!只要能支撑那个家!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只为了不让母亲失望,不让你有后顾之忧,不让哥哥失去归宿!不然那只会教导我为他人牺牲甚至连我名字都不愿记录的家族,我为什么要去守护!”昼嘶吼着,双拳紧握,“但你都做了什么?!

你抛弃了一切!屠杀了族人还吃掉了他们的尸体!你知道我在看到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时想的是什么吗!

我在想为什么我一直敬重信赖的大哥会变成那副模样!我在想我愧对了母亲的期望!我在想在此之后我等再无归宿!我甚至在想你为什么不杀我反而要留我面对那如同地狱的景象!

你在变成鬼之后难道就没有哪怕一刻为那些全心信任你,甚至坚信你会回来领导他们,最后却又被你杀死,吃掉的人感到愧疚吗!

你明明舍弃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再用这幅面孔!毫无反省之意的你究竟还要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

黑死牟,你告诉我啊!你说啊!”

“……如你所言,在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便只有黑死牟,再无继国严胜。”黑死牟捏着刀鞘的手不自觉用力起来,却只是平静地垂下眸子,看向眦目欲裂的昼,“我现在只是用回我最初的样貌而已。”

【继国?这是他和缘一的姓氏吗?是没听过的名号……】炼狱槙寿郎靠近的动作一顿,看向愤怒不已的昼,【而且大家族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当继承人吗?】

在炼狱槙寿郎暗自迷惑的时候,昼却叫喊着向着黑死牟扑了出去,炼狱槙寿郎压下心中所想,正要上前支援,这突兀而起的交战却已经分出了结果。

黑死牟依旧站立在原地,只是手中长刀已然出鞘,将昼压的跪倒在地后又穿透了他的右肩,将昼死死钉在树干之上。

只是昼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双手死死抓握住刀刃,依旧凶狠地盯着黑死牟,“你不是说过!再遇见就会直接杀了我吗?!来啊!来杀了我啊!为什么不动手?!现在留下情面是在演给谁看!”

“……还不到时候。”黑死牟的手背浮现了青筋,语气愈发缓慢,“我还需要你去见证一些事情。”

“见证?”昼能感觉到那猩红色的刀刃在吞噬他的血肉,但这份痛感却无法平息他心中半点愤怒,“难道你的所作所为我见证的还不够多吗!你究竟要把继国家的名号践踏到何种地步才能罢休!”

“我从未……”

“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

黑死牟抽刀避开了如猛虎般袭来的火焰涡卷,拧着眉看向挡在昼身前的炼狱槙寿郎,“……毫无礼数。”

炼狱槙寿郎却是提高音量,“我不认为对你需要遵守什么礼数!而且我也从未听说过用刀插在别人身上和别人谈话的道理!”

黑死牟握紧刀刃,嘴角溢出浓厚的白气,“弱者的叫嚣……”

“炼狱先生,请你离开这里……”昼依旧靠坐在大树上,胸口的伤口不断流着血,气息紊乱,声音却降下来不少,“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

“我作为前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丢下后辈独自逃命!”炼狱槙寿郎依旧紧紧盯着黑死牟的动作,挡在昼的面前,“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如果我们联手坚持到天亮不成问题,我们——”

“我说了!给我离开!”

炼狱槙寿郎下意识回头,却只看到一双凝视自己的泛灰眼眸和古怪的十字瞳孔。

那一瞬,炼狱槙寿郎只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寒冬之中。

“昼,你……”

昼垂下眸子,声音又低了下去,“……请离开。”

炼狱槙寿郎的目光落在昼右肩的伤口上,在短暂的沉默后握着刀重新面向黑死牟,“忍耐住,昼。绝对不要输给自己的欲望,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直到天明,以炎柱的名号发誓,绝对不会让你以鬼的身份死去,也不会让你被这家伙带走。”

昼:……?

【他在说什么?他不会以为我是被黑死牟变成鬼然后在忍耐食人欲望吧?】

昼的情绪一下子就不连贯了。

【他不会以为是我把昼变成鬼了吧?他就一点都没怀疑过吗?】

黑死牟握刀的手也颤了一下。

【炼狱一家真是几百年来都没变过的粗线条。】

敌对的兄弟此时脑海思路意外地同步了。

而本要一触即发的场面也成功被炼狱槙寿郎一句话镇了下来。

但这种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平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面具的白发剑士从林间走出,“炼狱先生还请离开吧。”

“缘一!”炼狱槙寿郎对于到来的强援很是高兴,“我留下帮你掠阵!还有昼——”

“请离开吧,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缘一摘下面具,“请交给我处理吧。”

“但是昼被——”

“我会处理的。”缘一在路过昼的时候将面具扣在了昼的头上,垂眸看向昼,“抱歉,我来晚了。”

昼抬手按住面具,没有出声。

炼狱槙寿郎还想再挽留一下,“但是缘一,我——”

“炼狱先生,”缘一看向炼狱槙寿郎,“请不要再问了。”

看着缘一那悲伤的表情,炼狱槙寿郎手中的刀终于垂下,“……我知道了,我在藤之家等你们,请一定要回来。”

但是炼狱没能等到回复,他只看见缘一紧紧盯着黑死牟的方向,握着刀鞘的手甚至已经暴起了青筋,而昼也只是沉默的按着面具靠着树干坐在地上,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炼狱槙寿郎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他能参与,也不是他该参与的,这场战斗他除了祝福和祈祷之外做不到任何事,在将黑死牟的形象刻入脑海中之后,炼狱槙寿郎保持着警惕迅速远去。

在炼狱槙寿郎远去之后,缘一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许久不见了,兄长大人。”

“……你居然没死。”黑死牟此时也度过了最初的震惊,但紧握刀鞘的手也显出了他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的。”缘一垂下头,“我因为自己的无能选择了成为鬼。”

“事到如今居然还是在说这种话……”黑死牟举起手中的长刀,“继国缘一,你还是那么令人作呕。”

缘一没有回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刀。

转瞬,两人战在了一处,周围的地皮与树木大片被掀飞出去,耀眼的灼炎与凌厉的弯月瞬间交织在一起,爆发出可怖的威势。

昼抬起手臂,挡住纷飞的沙石,看着互相交融又互相撕扯的两种剑型神情怔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他只是面色平静地端坐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交战之地。

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会见证、记录并且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