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两次卖炭的时间并没有相隔太久,这一次的炭卖的并没有上次那么快。
炭治郎抬头看看天色,又回头看看还剩下大半车的炭,微微叹了口气,“照这个速度下去,我在天黑前该没办法回家了啊……要去那些大户住的区域试试看吗?
嗯……去试试看吧,最多也就是被赶走而已,但如果能都卖掉的话就能更早回家了。”
做下决定后,炭治郎便拉着炭车往大户的住区走去,但就如同他预料的,没有大户会做他这种小笔买卖。
“果然行不通吗……”炭治郎叹了口气,但很快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然后顶着被拍红的脸颊开始给自己打气,“炭治郎,振作起来!你可是家里的长男!怎么能被这么一点小挫折阻挠!要加油啊!炭治郎!要加油!而且还有一部分大户人家没有去问过,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在又被拒绝了几次之后,炭治郎给自己打气产生的鼓舞效果完全消失,他看着一户又一户紧闭的门户,心中的挫败感再一次涌了上来,“明明我还说了要在天黑之前买药回去来着,真是太没用了……
这么多炭该怎么办才好呢?太久卖不出去的话,炭的质量也会——唔?”
炭治郎鼻子微动,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家,这户人家同样是高墙大院,只是门上却绘有漂亮的紫藤纹——但吸引炭治郎的并不是门上的紫藤纹路,而是他闻到的气味。
【那个人住在这里吗?】炭治郎停下脚步,看着那敞开的院门,【虽然不常来这里,但是这里的气味总是在变动呢……有这么多人的话,应该是很大的家族吧?】
“请问是想要卖炭吗?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
炭治郎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人家门口发呆了半天,脸瞬间红了个通透,“是!对,对不起!我走神了!我这就离开。”
“没关系,没关系。”穿着条纹和服的独臂男人笑了笑,扫了一眼炭治郎身后还剩下大半车的炭,“看样子你的生意不太好啊。”
“啊?嗯,确实……”炭治郎想走的步伐一顿,闻着面前之人身上传来的温和气味,微微抿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男人,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那个……请问您这里需要炭吗?都是昨天刚烧出来的。”
“好啊,刚好我们消耗很大,也该采买了,这些就都给我吧。”男人笑了笑,“和我一起把炭搬进去后就早些回家吧,走夜路可不安全。”
“是!非常感谢!”炭治郎笑起来,“全都让我来就可以了,我动作很快的!”
“你不是看到我只剩下一条手臂在可怜我吧?”男人伸手揉了一把炭治郎的头,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只凭单手便抓起满满一筐炭扛在肩上,“跟上吧,小子。”
“啊,是!”炭治郎先是把车的位置停在了不会阻碍交通的地方,然后背上另一筐提前装好的炭,跟上男人的步伐,“您的力气好大啊!居然能那么平稳地把满满一筐炭单手抓起来。”
“毕竟我也当过练家子,”男人领着炭治郎往里面走去,“最基本的力气还是有的。”
炭治郎抬头看着男人,“是武士吗?”
“啊,算是吧。”男人的笑容稍显苦涩,“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活计。”
炭治郎感受到气味的改变,看向男人的目光变得有些担忧,“一定是很辛苦的战斗吧……”
“是啊,敌人都强的和怪物一样,别看大叔我现在这样,我当初啊——”男人显然想要和炭治郎吹嘘一下自己当年的厉害之处,却在偏头看向炭治郎的时候停住步伐,目光直直越过炭治郎看向他身后,神情变得恭敬起来,“见过人柱大人。”
炭治郎也下意识回过身,就看到那日前来寻找父亲的少年扛着比自己还要高的武器走了进来,笑着和男人打招呼,“在采买吗?很负责啊。”
“是,不过我这都不算什么,倒是人柱大人才——”
“有外人在就别那么叫了,”昼抬起手,“怪羞耻的。”
男人态度依旧恭敬,“是,昼大人。”
“也不用这么恭敬——”昼叹了口气,看向跟在男人身边的炭治郎,只觉得这个孩子十分眼熟,“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炭治郎刚想回答,就又想起父亲的嘱托,目光不自觉偏移,表情也变得分外不自然,“不,我们没见过!”
昼:……你这表情一看就是在说谎吧。
昼打量着炭治郎,目光终于落在他背后背着的炭上,“啊,你是炭十郎的儿子。”
炭治郎低下头,紧紧抿着嘴,脑中思绪乱作一团。
【怎么办,被认出来了,明明被父亲告知过要远离这个人的。】
昼看着炭治郎那副纠结的模样,有些失笑,“看样子是炭十郎和你说了绝对不要和我接近的话吧?”
炭治郎微微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但依旧死死抿着嘴没说话。
“虽然我也赞同炭十郎告诉你的事……”昼叹了口气,抬手拍拍炭治郎的肩膀,“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再多考虑我与他的交谈,我若是想要害你们,没必要经历如此多的弯绕……还望你在回去之后把今日之事说与炭十郎。”
炭治郎微微点头。
昼看着炭治郎,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向男人,“那我先走了。”
“是,恭送大人。”
【有担忧的气味……但为什么呢?】炭治郎看着昼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甚,【果然是有什么误会吧?】
“你家居然认识人柱大人吗?”
“诶?”炭治郎看向男人,“应该算不上认识……”
“不可能。”男人摇摇头,“人柱大人虽然脾气温和,但却总是很注意和大家保持距离,从未无意义地拜访什么人……大人既然提醒你们家注意,那就一定事出有因,你们多加戒备吧,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我们这里求助。”
男人说完这番话便不再言语,只沉默地带路。
炭治郎却是在憋了很久之后忍不住问出口,“那个……您为什么要叫他大人呢?他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啊?”
“和你差不多大?”男人表情纠结,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又憋了回去,只小声嘀咕,“那可不是那位大人该有的模样。”
炭治郎没听清,只能露出个迷惑的表情。
“这么说吧,”男人偏头看向炭治郎,努努嘴,“看见那承重的柱子了吗?”
炭治郎顺着男人的指示看去,点点头。
“我朋友亲眼看见那位大人徒手抓碎过。”
“……徒手抓碎?”
“啊,你是烧炭人家的孩子,应该能明白处理过的好木头是什么硬度吧?”男人语气唏嘘,“真不知道是怎么锻炼的……”
【没有谎言的味道……是真的?】
炭治郎咽了下口水,看着那柱子,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