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看着那向着自己飞来的巨型漩涡状的茧,日轮刀刀尖微微下压,踏步上前的同时扭转身体,两种赤红色的火焰相互辉映剧烈地燃烧起来,同样扭转成巨大的漩涡不闪不避正面迎上。
剧烈的气流在两者碰撞的一刹便翻涌着向四周冲击而去,草叶四散飞溅,而炭治郎手中的那把被火焰染上赤红之色的日轮刀也斩中了累的双臂。
便宛如热刀切入黄油一般,日轮刀毫无阻碍地斩断蛛丝又切入累的双臂,宛如烙铁加身的灼痛感出现,累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立刻生出双手。
只是这片刻的错愕,炭治郎手中的日轮刀就再度扭转,在他身前划出一道缠绕着烈焰的圆弧。
那一瞬,累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了初升的艳阳,温暖又灼热。
随着视角的跌落,累终于回想起了自己身为人类时的事情。
是啊,他也曾有过真正的家人,但是自己却亲手斩断了那份羁绊,而那之后,哪怕失去记忆,对家人的执着也依旧如同纠缠不休的毒蛇一般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
【那之后过去多久了呢?现在的我,一定没办法再拥有那份羁绊了吧?】累感受到自己的头颅摔落在地,但那些对他来说却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他紧紧盯着炭治郎,【好不甘,好想要,为什么你还能拥有一切呢?】
炭治郎将日轮刀收回刀鞘,看着面前这哪怕已经开始化作飞灰,也仍旧不愿倒下的身体,在短暂的沉默后,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不介意你来当我弟弟,那时候,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家人吧……
我会保护、陪伴你们长大,累也能交到真正的朋友,一切都会变好的,所以请不要再悲伤了,安心成佛吧。”
炭治郎没能看到那颗头颅最后落下的泪水,只是维持着那拥抱的姿势,直到面前的躯体彻底化作飞灰彻底消散才流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明明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却有这么悲伤的气味……希望我有让他好过一些吧。
啊!对了!要赶紧去找祢豆子和竹雄他们才行!竹雄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痛吧?祢豆子明明伤了脚却还要背着竹雄离开……
我可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明明就在弟弟妹妹身边居然还让他们受这么严重的伤……”
说到最后,炭治郎的声音中已经满是自责,他快速地跑向祢豆子和竹雄离开的方向,却在贴近树丛的时候被鼻端传来的血腥味吸引,微微抽动鼻翼,炭治郎停下脚步,“这个气味是……伊之助吗?他受伤了?不对……还有别人,好熟悉的气味啊。”
就在炭治郎迷惑的时候,让他感觉熟悉的气味主人也拨开树丛走了过来,炭治郎在微微怔愣之后便露出欣喜的表情,“不死川先生,好久不见!”
“哼——”不死川实弥扛着晕过去的伊之助,跨过茂密的树丛走过来,“少跟我表现的这么亲热,我可不打算认同你。”
“是,我知道的,”炭治郎笑起来,非常自然地走到实弥前面带路,“不过可能是平时做训练的缘故,我总是会觉得您很亲切呢。”
“是美味吧?”不死川实弥撇撇嘴,“我看你最后和那只鬼聊得不是很开心吗?”
“原来您那时候就在了吗?”炭治郎一愣,“我只是觉得那孩子很可怜而已,他没能像我一样,遇见昼先生和老师,没能受到正确的引导,所以才会犯下种种过错……
在跟随老师学习的时间里,我见过了各种各样的鬼,他们活得漫无目的、空虚、可悲,所以我至少想让他们在死亡的时候可以安心成佛。
老师也是这样的,老师总是在对那些鬼道歉,说他没能救下他们,请他们随意地憎恨他,但老师从来不会手软,我也想像是老师一样,保护该保护的,斩杀该斩杀的,这和对方是人还是鬼根本没有关系。”
不死川实弥嘁了一声,“你就庆幸自己是缘一的弟子吧,不然你早就死了。”
炭治郎闻言,嘴角扩散出笑意,“是!我一直很庆幸能遇见老师!我真的是十分幸运!”
“我没夸你!给我闭嘴!”
再又穿过一片树丛之后,炭治郎终于又看到了祢豆子和竹雄,竹雄被包扎的和个粽子一样靠着树睡了过去,祢豆子则是在被另一人看着脚腕的扭伤。
炭治郎快步向着那人跑过去,“好久不见,香奈惠小姐,请问我的弟弟妹妹伤势怎么样了?”
“啊啦,好久不见了,炭治郎。”香奈惠面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总是十分温柔,“祢豆子和竹雄都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我也看到了你刚刚的战斗,真的好厉害啊。”
“是,多谢夸奖。”炭治郎伸手揉揉祢豆子的头,终于露出个迷惑的表情,“那个,我有个问题……这里的鬼这么危险吗?居然要两位柱来支援……柱的工作应该很忙吧?”
“多亏了缘一先生,倒是没那么忙呢。”香奈惠帮祢豆子绑好绷带,“而且你说的不对,是三位柱哦?我们在你们进入山林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了。”
“这样啊……是为了监视我吧?”炭治郎歪歪头,“那这样说来,昼先生那天应该就是想和我们说这件事吧?”
“哈啊?”不死川实弥将伊之助放到香奈惠的面前,“那家伙还想告诉你?”
炭治郎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最后似乎是忘掉了,只是陪我训练了血鬼术。
结果我好像练得有些过头,在箱子里睡着了,竹雄和祢豆子遇见危险的时候我都没能第一时间醒过来……我可真是失职,明明和老师保证过可以保护家人的。”
香奈惠探手揉了揉炭治郎的头发,笑意温和,“炭治郎已经很厉害了,我想缘一先生也会为有你这样的弟子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