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血液也能感应些许,但这可没有印记的感应来的——唔!”
从背后袭来的力道让正处于思虑中的昼往前踉跄一步,感受着再次传递而来的灼烧感,昼是又气又无奈,但看着已经在天边冒头的太阳,也只能认命一般地叹一声,“血鬼术·万色石。”
剧烈灼烧而起的火焰化作晶闪的金色晶石,而昼身上被火焰灼烧而出的伤势也顷刻间全然恢复,他转身探手掐住炭治郎的面门,而后毫不留情地甩手将炭治郎摔进树林的阴影里,“……我可真是几百年前欠了你祖宗的!”
“昼大哥!你没事吧!”
昼转头看向跑过来的炼狱杏寿郎,长出一口气,身上鬼化的部分渐渐收敛,“我能有什么事?鬼只要不死还有什么能算是出事?你傻的吗?”
“唔姆……”杏寿郎停步在昼面前,看着初升的阳光洒落在昼的面庞上,神色有些呆滞,“我果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难道猗窝座说的是真的吗!”
“嗯,这一点他出乎意料的没说谎。”
“那——”
“我的事押后一点再说,”昼看向没有任何动静传来的树林,“我要先把这小子收拾妥帖了才行,你就回去吧,然后让竹雄或是祢豆子拿着平时背炭治郎的箱子过来——啊对了,把我的箱子也拿过来。”
炼狱杏寿郎目送昼一边挽袖子一边走进树林,在原地怔愣片刻后才往回走去,倒是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昼在让杏寿郎去传话之后,就沿着炭治郎撞出来的痕迹走进树林,很快就找到蹲在一片阴影中的炭治郎,炭治郎的目光依旧满是敌意,但因为阳光的缘故,稍稍安静了些。
“还真是敌意满满啊……”昼停步炭治郎身前的洒落了阳光的空地上,蹲下与炭治郎对视着,“你是真认不出来我吗?”
回应他的只有炭治郎的低吼声。
“嘛,算了,毕竟某种意义上也没打错人,就算你做的不错吧。”昼抓着头发,“哈啊——有的时候活得太久还真是让人心累。”
而这边,祢豆子和竹雄也带着昼的武器箱还有平时背着炭治郎的箱子向着这边走过来。
只是两人此时却都很是不安。
从炭治郎抢了竹雄的日轮刀扑出去袭击昼的时候,两人的心就已经提起,在围观了一切之后就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清楚地看见炭治郎在被昼踢飞之后,哪怕被炼狱杏寿郎攻击也未曾反击,只是在不断躲避,试图绕开杏寿郎去攻击昼,直到见到昼与猗窝座要跌落空洞时才猛地撞开杏寿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那打开的大门边缘——起跳,踩人借力,扑袭,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虽然在阴差阳错之下反而救下了昼,避免了昼跌落空洞,但两人结合炭治郎之前的种种反应,怎么想也只觉得炭治郎是单纯地不想让昼逃走才有这样一出行动。
“呐,姐姐,昼先生会不会生气啊?”
祢豆子此时也很是混乱,“我想是会的吧……毕竟明明是来帮忙却被自己人攻击什么的……”
竹雄闻言不由得抿起嘴,昼是救下他们一家的恩人,炭治郎此情此举说是恩将仇报也不为过,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忐忑,“那,那我们一会儿先和昼先生道歉吧?”
“唔,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祢豆子点点头,“但是我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哥哥会先避开那个上弦优先去攻击昼先生呢?虽然昼先生很像是鬼,但鬼应该不能在阳光下行走吧?”
“炼狱先生在那时候和昼先生的交谈中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过声音太小我没听太清楚……”竹雄的表情也有些迷惑,“不过善逸应该听见了吧?我记得他听力很好的。”
“说起来,门的事情好像就是善逸提醒的……善逸是怎么知道的呢?”
两人越讨论越困惑,直到沿着痕迹找到昼与炭治郎的时候才暂时压下心中的困惑和昼打了招呼。
“哦,来了啊。”
“是,真的很抱歉,昼先生,我们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
“嘛嘛,没事没事。”昼叹了口气,站起身,“毕竟我也是鬼,炭治郎在失去理智后感到混乱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昼,昼先生也是鬼?”祢豆子捂住嘴,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正好的天光,“但,但是……”
“……看样子炭治郎没告诉你们啊,我还以为在场的队士里只有杏寿郎不知道呢。”昼双手叉腰,叹了口气,“我真是要受够了……行了,把箱子都给我吧,我要先让这小子安静下来。”
然而就在昼走向呆愣的祢豆子和竹雄,想要把箱子拿过来翻找药物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炭治郎的嘶吼声,再然后,祢豆子和竹雄就只觉得眼前一花,炭治郎竟是硬顶着阳光将昼扑了出去。
“哥哥!”*2
“你小子疯了吗?!”昼顾不得自身被血鬼术燃烧的灼痛,翻身将炭治郎压在身下给他挡住阳光,“突然之间做什么?!”
但炭治郎却没能接收到这份好意,哪怕被阳光灼伤,他手上依旧燃起赤红色的火焰,狠狠抓向昼,一副要与昼同归于尽的架势。
昼下意识后仰几分避开袭击,却又见苍白狰狞的骨鞭自炭治郎身后延伸而出,俱是向着自己抽打而来。
这种速度的攻击对昼而言算不得什么,但他现在不能躲,如果他躲了,那毫无疑问,炭治郎会立刻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殒命。
那众多苍白的骨鞭就这样穿透了昼的身体,而后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开始化作飞灰,只在昼的躯干部位留下几个狰狞的血洞,昼神色狰狞地抬手重新将炭治郎按回地面,同时立掌如刀从炭治郎的胸腹处穿过,精准地将那生出骨鞭的几节脊椎骨捏到粉碎,扬声高喊,“把我箱子里白色药瓶的药倒在布上给我!”
祢豆子和竹雄这才从变故中回神,立刻行动起来。
但炭治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昼清楚地看见赤色的光团浮现在炭治郎与他之间,而后陡然爆裂开来。
剧烈的冲击力让昼身形不稳,炭治郎也就借着这片刻空隙抬手掐住昼的脖颈挣开了昼的压制,却在照射到阳光的那一刻忍不住嘶吼着倒在地上。
昼心中一乱,就要伸手将自己的血液注射给炭治郎,却发现只这短短片刻,炭治郎身上那由阳光造成的灼伤便开始恢复。
看着顶着阳光向自己冲来的炭治郎,昼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你妈的,又白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