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王玉琪眉眼含嗔,传音回应亦是怒气冲冲,
“我不来上值你怎么不动手?偏偏赶到这个时候,就是想要找我背锅!”
“龙儿,我冤枉啊。
小哥哥是时政主政,这么大动静的凌波振动,多少地脉震颤?多少水线回流?多少星辰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星辰宫的规矩乃是铁律,不会为任何人更改。
小哥哥亦是任何人中的其中一个。”
沈佳宜端着她退回道殿内,气息温柔的用传音回应,
“因此,小哥哥断言:
第一个动手的人是九凌关的,不知道是紫宸还是他手下的金龙卫。
被殃及的施童,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受颠簸。
松菌为了保护卷轴才出手的。接下来就乱了。
即便是将来检阅雷影收集器,从明面上看,动手的都是小哥哥的人。
星辰宫的规矩——
天盘天律第一条 ,第一册有记载:
三军溃败,罪在首将。
指挥失利,监管不严,布控有失,用人不当。皆是三军溃败之根本。”
王玉琪嫌弃的哼一声,同样用传音回应:
“没想到啊,铁算盘,你这条律背的还挺熟。”
沈佳宜挑眉轻笑,决定不再和她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
紫宸背后使坏,星辰司大殿外上演一场灵力炫技表演。绝不是因为想要阻止丫头进殿执政。
以那个老小子的算计劲头,这会儿功夫不知道把哪几个蠢蛋推上风口浪尖。
想到这里,沈佳宜面色一凌,脑中灵光一闪:
朕,也算在蠢蛋群里!
紫宸,你过分了!
天灵界神帝心情顿时不爽,若不是怀里端着的人是心上人,这就冲出去找紫宸那个老小子算账!
不知情的九凌关主没有听到回应,不高兴的哼一声,提高声音质问:
“背这么熟的条律不是用来和我算账的吧?
我可告诉你,本座这人可是政界出了名的小混子,除了理,我什么都讲。”
沈佳宜哑然失笑,心头的不快瞬间硝烟云散,宠溺的吻一下她的发丝,继续传音:
“这么大动静,小哥哥不可以装不知道。
还有,你的小将军殿前侍奉,人哪去了?”
王玉琪扬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卷轴围墙的一角。
鸟王鲲一手抱着战无双,一手捂着他的眼睛。
战无双则努力举起双手,将鸟王鲲的双眼盖住。
“这俩是雕像,小哥哥问的是:你星庭司派来殿前侍奉的小将军。”
沈佳宜周身散发着清冷的光韵,缓慢不失威严的气势瞬间缔结成网,悄悄覆盖在星辰司大殿之内。
做完这一切,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王玉琪努嘴,捏着他下巴的手加了一分力道。
沈佳宜眉眼含笑,故意柔声劝慰:
“嘶。丫头,手伤成这样,还是要老实点。”
“手……好疼呀!”
王玉琪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躲避上值,故意将一双手包裹成粽子。
捏着人下巴的手瞬间滑下来,眨巴两下眼皮,装腔作势的喊一声。
沈佳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柔声道:
“龙儿不怕,君案内有药王准备的金创药,小哥哥这就去拿来”。
沈佳宜说着话,端着他的丫头,脚步轻灵的退回大殿。
王玉琪讷讷的嗯一声,双手抱着小花篮,一双脚有节奏的踢着空气。
狭窄的甬道,蜿蜒曲折,五颜六色的卷轴,在水晶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绮丽的光芒。
卷轴上贴标犹如一双双空灵的眼睛,视线统一的盯着着沈佳宜,随着沈佳宜脚步移动的速度,贴标上的符号闪闪发亮。
水湾驻军折损将士的名号卷上是纯金标牌,由金线栓在卷轴上,清波荡漾之下,金线微微振动,摇曳幅度整齐划一,偶有碰撞,殿内便会响起悦耳的金鸣。
标牌上的编号闪着亮点,一如他们活着时候,军容齐整,纪律严明。
三千世界的生灵功德汇算卷轴,是玉质的。
玉质标牌莹润,丝丝缕缕的温和气息,犹如春日暖阳普照天下,温暖众生。无私无欲无求的大爱,是那雨露甘霖,只知付出,不求回报。
到了天灵界朝野权臣名册卷轴的标牌,标牌边杂乱无章。
玉质的,质地不匀,瑕疵,裂痕比比皆是。
石制的,尖利的,标牌周身遍布尖刺,悬挂标牌的绳子上隐隐有血渍。
仔细嗅一下,血渍里散发着清纯的甘甜。
编纂卷轴的人,历经多少心酸才拿到的真实数据?
更有坑坑洼洼的,标牌号上沾满了污渍。丝丝缕缕的恶臭味就那么招摇着,飘荡着。
清丽的韵色被恶臭浸染,星辰司大殿之上臭气熏天。
王玉琪皱起了眉头,眼眸里是深深地厌恶。
张扬帅气的脸上温软柔顺消失殆尽,冷戾气息夹裹着厌恶之色溢于言表。清澈明亮的眸里装满憎恶,棱角分明唇的颤了颤,想要起身逃跑,奈何身体被人端着。
端着自己的这个人,不仅是为兄为长的小哥哥,更是天灵界神帝。
丹时天地人三盘时政主政大人。自己的顶头上司。
想到这里,王玉琪神情拧巴了,清亮的嗓音夹杂着些许委屈:
“小哥哥,我现在突然不想上值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沈佳宜笑而不答,抬脚走上御阶,一层台阶一层台阶的走上去。
走到君铁案台后,将她放在君椅内,打开抽屉,拿出一卷棉纱,转身坐在君椅内。动作轻柔的拿开小花篮,反手将小花篮丢在君案上。
这看似漫不经意的一丢,实则是收下了鸟王鲲的礼物。
碧月天海二少主亲自捧来的花篮,当今神帝御见的金刚石,宝石成色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们是神帝陛下御见之物!
王玉琪一脸郁闷,嘴巴就那么撅着。任由他拆开纱布换上棉纱。
当沈佳宜打开她左手上包裹的纱布,面色阴沉如水。数十道鲜红的伤痕,纵横交错,贯穿整个手掌!
食指指尖,轻轻触碰一下。
惹来王玉琪一脸嫌弃:“干嘛?我故意的。
手上没有点伤,我怎么可以躲在外面三天?”
沈佳宜脸上划过一丝苦笑,看着这么笨的丫头,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天灵界神帝是你小哥哥,不想上值而已。光明正大的不上值,谁又能说你什么?
即便是说了,你也不是那个人由别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能不能再笨一点?”
神帝陛下终究没忍住,眼睛里是鄙夷不屑的凉凉之色,字字句句没有心疼,字字句句却又装满心疼,
“不想上值而已。至于把自己的双手霍霍成这样?
下次,非也,以后,但凡是你不想上值。直接来找小哥哥。
君椅内的位置这么大,你躺在里面睡觉怎么啦?
小哥哥一不会揭穿,二不会赶你走,三,有什么想不通,解决不了的事还可以帮忙给你出出主意。
看这样子就知道,药王老爷子为了顺着你的笨蛋计谋,一点药没给涂。”
“废话吗?!”
王玉琪气呼呼的吼他,
“药老若是给涂药了,这伤早好了!我还怎么装下去?”
沈佳宜抬手在她脑门屈指一弹,给她一颗脆枣。
“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王玉琪双手握成拳头,雨点般砸在沈佳宜胸口。
沈佳宜双手迅速捉住她的手腕,苦笑一下,看着气鼓鼓的丫头,努力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耐心解释:
“丫头,装病,不一定要真病。前提你得装的够像。
小哥哥还没有用什么特别计策,你看你,小拳头一握,啪叽啪叽就捶上了。
请问,手受伤的人哪一个敢这么用力捶打别人。”
王玉琪眼珠咕噜噜转动着,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顶回去。
“手上没伤,那就要装。只要装的够像,没伤也变成有伤。
记住:是装。
不是让你把自己的手划伤。”
沈佳宜看着一脸无辜的她,仔细教学。
偏偏某人一脸无辜,顺势靠进他的怀里,委屈巴巴的诉苦:
“我知道啊。这不是知道装不像才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