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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离瞳孔骤缩,穆宅的大门竟眼睁睁的在他面前合上了,他没有顾及是什么原因,他只知道,明烛还在里面。

来不及任何动作,整个穆宅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身处的场景也在变换,残破的宅子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时间在倒流。

“自不量力。”

心情本来就很不好的初离冷笑一声,强行打破结界,这时传来一道微弱的哀求声。

……

穆宅内。

“这边有结界,门打不开。”

楸槐试图强行跨越阻碍,反而被结界的力量灼伤,幸好伤口不严重,只是衣服被烧坏了一角。

“这法力……是阑珊城?”明烛皱着眉疑惑,他也曾与阑珊城的人接触过,气息十分相像。

楸槐搓着被烧坏的衣角,细细感知这股力量。

“是寻烨……他的神识还在!他还没有完全消散!”

楚寻烨,这个名字在穆夙橪的记忆中出现过,阑珊城的少城主,便是他在穆宅中下了诅咒。

“既是他布下的结界,又为何要将我们困在此处?”

“或许他被厉鬼同化,敌我不分了 ,也有可能是他没认出我……如今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普通凡人吧……”

明烛轻拍了拍楸槐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感觉身后有东西闪过,明烛猛的回头。

什么也没有。

明烛往四周观察了一圈,心中一阵怪异。

不对!太奇怪了,即使被初离刚刚那一剑震慑到,这宅中的厉鬼也不该这么安静。

衣袖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他以为是安安在捣乱就没有低头看,轻轻将衣袖抽了出来,柔声道:“安安别闹。”

“阿烛,我在这里呀。”听到明烛在叫他的名字,安安不解的抬起头来。

方才楸槐嫌他碍事,就给他在手上栓了道符扔在了地上,嘱咐他不要乱跑。

明烛后知后觉的一摸衣袖,明明有东西在拽他……

“无事,是我感觉错了。”

这宅子处处透露着古怪,安安还小,说出来只会让他害怕。

说来也可笑,一个恶鬼,一个鬼君,竟然还能被鬼耍的团团转,安安也是早已死去的小鬼,竟然也怕鬼,归根结底是他们身上的人性太重了……

想到这里,明烛突然觉得如果他们真的是人就好了。随后自嘲的笑了笑,将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去。

“大门是出不去了,我们进去看看吧,先找到鬼君令再说。”

“这宅中着实古怪,厉鬼也都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处在危险的环境中明烛依旧无法放松警惕,这是他曾经身为暗卫的本能。

“我相信寻烨不会害我们,与其担心里面,更应该担心的是外面那个,说不定又在耍什么手段。”楸槐意有所指。

的确外面的初离才是最大的敌人,两面三刀是旬王的本性,初离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烛觉得楸槐说的有理,这边心思单纯的少城主总比老奸巨猾的初离好对付。

楸槐打头阵,穿过院子,率先进入了宅子的主屋,他能感知到鬼君令的存在方向,就在主屋附近。

屋内光线昏暗,皎洁的月亮照射在残破的窗户纸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月光。

借着光线能模糊的看到房梁上吊死了一个人。

不应该是人,准确来说是厉鬼,他在重现他死前的景象。

房屋的角落地上还七零八落的躺着几个,其中一个利剑从他的胸口穿过,汩汩鲜血在流淌,蔓延到了明烛脚下。

这场景似曾相识。

江南,青石板,匕首。

明烛在自己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疼痛感传来,不能让自己被心魔幻境迷惑了心智,现在他看到的一切也不过是厉鬼一直在重复的幻境。

看来被诅咒的穆家人死法都不太好。

更深处的黑暗中有一丝光线闪过,明烛挥手示意楸槐别动,自己试探着向黑暗中走去。

没过多久明烛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楸槐,你来看。”

楸槐谨慎的拉着胆小的安安迈入了黑暗中,暴露在眼前的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不计其数的牌位。

“穆氏……”

楸槐燃起一小撮冥火照亮牌位上的字,喃喃道:“这些都是穆家后人的牌位……”

明烛探查过所有牌位过后,确认没有危险,随手拿起一个较小的牌位擦去上面的灰尘,“为什么没有穆夙橪的,按理说他是穆家先祖,应该供奉在正中央。”

“哐当!”

身后传来怪异的响声,明烛立马警惕的放下手中的牌位,护住安安转过身后退了两步。

只见方才还吊在房梁上的厉鬼摔在了地面上,血花四溅,肢体都摔碎了。

“穆……夙橪……”

“叛徒……!”

角落里传来一个尖锐扭曲的声音。

看来穆家人对他们的老祖宗都恨之入骨,单是听到名字就激动成这样,也怪不得不给供奉牌位。

“他只是牵连了你们,何来背叛?”

明烛保持冷静,手指用力扣着自己的掌心,正视被利剑穿胸的厉鬼。

“嗬……他该死……嗬……该死!”

愤恨的哀鸣从厉鬼的嘴中发出,一股股的鲜血不断的从嘴角处涌出。

安安被这一幕吓住了,他自从跟了明烛就被保护的很好,明烛虽然落魄了些,但是会竭尽所能给予他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环境。

一双略带温度的手护住了安安的眼睛,“别怕,有我在。”

小脑袋不住的点头,搂着明烛的脖子趴在他颈窝处。

“嘁,胆小鬼。”

“他还小。”

……楸槐不服气,把手伸过去使劲揉了两把小脑袋,想着早晚有一天把他揉成秃头。

“这些厉鬼并没有丧失全部理智。”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屋内的厉鬼没有发出其他动静,明烛又转回到摆放牌位的桌前,拿起刚刚那个较小的牌位。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牌位上靠后的刻字不太一样,而后观察了一下其他牌位,每个的字迹都不一样。

手指拭去几个牌位上的灰尘,擦过“穆”字时,明烛终于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在哪了。

“这上面的‘穆’像出自一人之手,可后面的字应是这牌位上的人自己刻的。”

自己给自己刻牌位,上辈子他遇到过这种事,也是因为诅咒。

但是鬼界违背常理的习俗众多,这么一比较自己刻牌位就显得没有那么奇怪。

楸槐在旁边听了明烛的解释,联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这些并不是穆家人。”

明烛点点头,“没错,是有人给他们强行冠上穆家的姓氏,用来迷惑鬼差,也是诅咒的一种。”

理清思绪后明烛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却又总是一闪而过抓不住,现在他们刚拨开一层迷雾就陷入了另一层迷雾。

为什么不是穆家人会出现在穆宅?真正的穆家人又去了哪里?

楸槐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自从五百年前闭关后他就再也没动过什么脑子,这一下来的他有点顶不住。

“穆夙橪那小子,绝对隐藏了什么,竟然能在忘川中骗过我……”

“他当时拉我入的记忆也有问题,我总觉得记忆中的穆宅和这个地方不太一样。”

明烛仰头看着门框上被毁坏的痕迹,努力回忆着在忘川中进入穆夙橪记忆的情形。

“我印象中的穆宅,比这里要压抑得多。”

“这满屋的厉鬼还不够你压抑的吗?”

楸槐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穆夙橪的记忆,但他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穆宅从诅咒蔓延开始至今,并无多大变化。

“不一样,比起记忆中,我更喜欢真实的穆宅。”

说罢,明烛终于抓住了那根若隐若现的的线,就是真实!

回忆中的穆宅,那种沉重的压抑感过于虚假,当时他身处局中无法正确的分辨周遭环境,但如今细细琢磨,好像是刻意演给他看的一样。

“我记得主屋后有一条回廊,我们去看看。”来不及解释,明烛捉着楸槐的手腕就往外扯。

“诶诶,慢点。”

楸槐还一头雾水,明烛就像突然被附身一样。

他们来到回廊处,这里仿若一片净土,没有厉鬼没有血迹,只是尘埃掩盖了它原本美好的景象。

“我在穆夙橪的记忆中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里,这座宅子一直被黑暗笼罩,只有此处才能看到一点光芒。”

明烛打量着回廊,这里一定藏着穆夙橪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阿烛,我困了。”小安安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拱在明烛怀里撒娇。

“安安再坚持一会儿,先不要睡,等我们出去再睡好吗?”

“嗯……”

虽然回答了,但安安还是困的头一点一点的,眼睛也半睁着。

“初离真是在你身上下血本了,生人气都能影响到小鬼头。”

正常的鬼是不会感到困,但明烛已有肉身,初离给予他的神力过于强大,不免影响了安安。

“快点找鬼君令吧,我怕一会安安睡着了会有厉鬼趁虚而入。”

“好。”

距离越近楸槐对鬼君令的感知越强烈,他能感觉到自进入回廊以后,鬼君令触手可及,说明他们找的方向没错。

“明烛,小心!”

楸槐压低声音,盯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黑影,一只手背在身后燃起微弱的冥火。

“冲我和安安来的。”

明烛将安安交给楸槐,让他们往回廊的尽头跑。宅子里全是厉鬼,开始就让初离一剑镇住了不少,也难免会有几个不怕死两次的,但他们都异常安分,现在出现的这个,只怕不是个好惹的。

没有哪只鬼能拒绝得了肉身的诱惑,这样风险可比夺活人舍小得多。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安安受不住。

在穆夙橪的记忆中,所有的光芒都是来自回廊的尽头,那里一定有他们想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