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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快些走。”

毕竟是两个姑娘家的,未经世事又要些脸面,明烛语气重点便被唬住了,她们不敢再拖着,只得加快了速度。

穿过一片参天树林后,明烛这才见到了整个村子的全貌。

层楼叠榭,错落有致,中心处有一株巨大的灵植蔓延着将所有楼阁亭台连结成为一个村落。

明烛远远的便望见了初离。

在那中心楼阁下,他与一青衣男子对坐,隔得这么远都能感到紧张的气氛,应当是在谈论什么重要事情。

沉寂的心脏跳动几下,初离面上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抬手捂住胸口,对着青衣男子低声道了句失陪,便快步离开。

初离一转身就看见站在草地上的明烛满身是血,背上还背着昏迷的流泽。

刺目的鲜红让他顿时惊慌失措,飞速跑到明烛身边,边检查他的身体边焦急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明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需要倾诉的思念咽下,他眼眶泛红,摇头道:“我没事,身上的血不是我的,你快看看流泽,他快不行了。”

他的声音颤抖,大概是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无数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明烛第一次真切感觉到“依靠”二字。

有初离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初离伸手将流泽接过,期间抬眸询问明烛,见明烛摇头后他便放心叫流泽靠着他的肩膀。

“怎么伤得这么重……”

隔着几层衣服布料还是触手冰冷,初离眸光暗了暗,抱着流泽来到先前楼阁对面的竹屋内。

竹屋中只有一张堪堪能容纳两个人的木床,还被初离摆满了各种奇花异草。

为了给流泽腾位置,他一挥袖将这些价值连城的花草全部扔到了地上。

“他的伤口在肩膀上。”

明烛在旁帮忙将被褥铺好,以免压到流泽的伤口。

初离揭开被血液粘住的外衫,血肉分离的疼痛使昏迷中的流泽眉头紧锁,他不安的乱动几下,但还是没有醒来。

明烛站在一旁,看着初离挑开溃烂的伤口时,他的泪水终于决堤,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哽咽道:“是我的心魔……我一直有要杀了他的念头……所以才害了他……”

除去自责与愧疚,还带有不少委屈的情绪。

初离动用法力强行祛除了附在伤口上的黑雾,手法熟练地剜去腐肉后快速将伤口包扎好。

明烛此刻陷入深深地自责中,没有注意到初离包扎时的异常。

安顿好流泽,明烛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扑到初离怀中紧紧的抱住不松手,初离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安抚道:“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太大意,让你受苦了。”

“……”

明烛将脸埋进初离怀中不做声,贪婪呼吸着他的气息,分离时的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所有的思念化作泪水和拥抱,沾了初离满怀。

初离蹭着怀中人的墨发,调侃道:“我离开这么久,想我了没?”

“明烛?”等了良久一直没有动静,他轻轻唤了一声。

还是得不到回应,他放松力道低头一看,不由得失笑,明烛竟然睡着了。

明烛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沾满血污,活像一只小花猫。他平日里素来整洁爱干净,此时却顾不得清理,呼吸均匀睡在他怀中,想必一路过来也是累着了。

小花猫像在外流浪许久,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此刻正窝在他温暖的小窝中呼呼大睡,爪子还紧紧攥住小窝的一角,生怕睡觉的地方长腿跑了。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初离心生喜爱,又坏心思一起,用指尖轻轻触碰,惹的怀中人不安的动了动。

“他是你的男宠?长得还不错。”

先前与初离对坐楼阁下的青衣男子不请自来,推门便瞧上了埋在初离怀中熟睡着,只露出半边脸的明烛。

“啪啦”几声,窗台外种着珍贵药草的盆栽全部碎裂,药草主人的所有心血毁于一旦。

初离面色阴沉,危险道:“他是本座的君后,再敢乱说本座拔了你的舌头!”

那人无视初离不悦的脸色,继续拱火道:“你把他送给我,先前的事便答应你。”

“铮!”

锋利的剑刃从脸颊划过,寒光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就回到初离身边,青衣男子脸上出现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痴心妄想!”怀中人被吵闹声惊扰,不安分蹭了蹭,初离压低嗓音道:“今晚便是最后期限,你可要考虑清楚,不然就等着为你仙族收尸吧。”

“丧尽天良。”青衣男子嗤笑一声,“你就不怕我拉你这小美人陪葬?”

“你大可试试。”

权衡再三,青衣男子不再自讨没趣,怕真惹怒了初离得不着好,摔门而去。

明烛睁开双眸,神智清明,完全不似刚睡醒的样子。

那人进门时他便醒了,将刚才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

“吵到你了?”初离捏了捏他的手腕,神情温柔,全然不似方才威胁那人的样子。

“嗯。”明烛从初离怀里爬起来,动了动被压麻的胳膊,“他很讨厌。”

初离拿出沾过温水的手帕,帮他擦去脸上的脏污,“现在他还有点用处,等过两天再帮你教训他。”

湿布在脸上擦过,留下的水渍微凉,弄得明烛痒痒的,他抓过初离的手要自己来。

“你养过男宠?”

初离动作一滞,万万没想到明烛会问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我为了你守身如玉,清清白白,你可别污了我名声!”

明烛轻笑,看似不在意道:“没事,随便问问。”

看他的样子一点不随便,初离抓紧他的手腕,可怜巴巴道:“我真没有……”

“知道了。”

初离:呜……

目光投向躺在身侧的流泽,厚重的被褥盖在单薄的躯体上,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的骨头生生压断。

明烛眸光黯淡,向初离问起他的来历。

初离带着不明意味扫了流泽一眼,在明烛的逼问下,他才无奈道:“他是静王。”

静王……

明烛一时没记起这个人,看他满面茫然的样子,初离贴心提醒道:“是我皇叔。”

说来旬王确实有一个皇叔,也就是暗卫阁的阁主,但明烛对他的印象很浅,大概是离开暗卫阁较早的原因。

“为什么我不记得见过他,但又感觉很熟悉?”

明烛隐隐不安,他自幼便在暗卫阁训练,再不济也不至于连阁主都不认得。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初离从桌上拿起一把木梳,仔细替他梳理好每根发丝,重新将白玉簪挽在他头上,“不记得便不记得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而明烛却不这样想,他害怕心魔会吞噬他所有的记忆,害怕最后会连初离都不记得。

他在初离腿上轻踢了一下,“等把你也忘了你就知道着急了。”

初离却故作轻松道:“心魔只会让你忘记美好的记忆,你这么恨我怎么可能会把我忘了。”

明烛低笑一声,“对,我还没杀你,怎么能忘。”

所以他与静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们现处的地方便是仙族在荧河下的藏身之所,初离硬闯仙界结界时闹出不小的动静,于是在前往荧河的路上遇见几个自称仙族的弟子,声称仙族早已归顺于五灵君座下,五灵君派他们前来迎接神君。

这么拙劣的借口是个人都不会信,不过是五灵君想要试探初离对此事的态度,既然五灵君派他们来打头阵,初离自然会成人之美,一番虚与委蛇后那几个仙族弟子全部死于他的剑下。

他将几具尸体扔到了仙宫门前,扬言道这便是五灵君未来的下场,然而仙宫大门紧闭,五灵君迟迟不作回应。

初离等得太久已经失去耐心,正打算强闯仙宫,周围却升起了结界。

他对这种小把戏不屑一顾,是以没发现这其实是个陷阱,就在他踏入仙宫发觉不对时,他已经被法阵传送到了别处。

五灵君顺他的意,将他送到了荧河,不过是中心地带,比明烛他们进入的边界凶险百倍。

荧河中心的涪鱼比边界的还要大上几圈,它们以一种奇特的声音召唤附近的同伴前来帮忙,争先恐后从河底跃出对入侵者发起猛烈攻击。

敌方胜在数量众多,初离不敢恋战,手持寒光直击涪鱼腹下要害,锋利的剑刃划开鱼腹,空中飘荡着凄惨的叫声,无数鱼尸漂浮在河面上,鲜血染红了幽蓝的河水。

纵使初离有神息护体,出剑招招致命,一场恶战下来也吃不消,他强撑着又斩杀一条扑面击来的涪鱼,终于因损失数量过大对方先稳不住了。

荧河中央的水流向两侧分开,出现一条铺满碧绿石子的道路,仙族族长木烟现身要与初离进行谈判。

初离提出要木烟接任仙君的要求,木烟答道事关仙族利益,需要他考虑些时日。

而初离见着木烟并无抗拒之意,事情有了苗头便放松警惕,加之他法力耗尽无力多加防范,结果他刚落到那石子路上,河水就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将他卷入了荧河底部。

进入荧河下方以后他与外界直接失去了联系,木烟利用仙族结界将他困在了此处。

刚来的那几天初离尝试了各种方法,发现只有寒光剑可在荧河来去自如,可连他都出不去,即使叫寒光到外界求救也找不着人。

木烟看他折腾这么多天都徒劳无功,劝他趁早放弃挣扎,他没有仙族血脉永远无法离开。

不能给媳妇写小情话的初离脾气很暴躁,木烟又总是在旁不知死活煽风点火,于是他恢复了一点法力后就当着木烟面杀掉了一个无辜仙族。

他威胁道只要他被困在此处一日便会有一个仙族丧命。

木烟当场翻脸和他打了起来,却不料即使初离不在全盛状态,他也讨不着好,逐渐占了下风,眼瞅着不敌,木烟便提出要求让他再考虑三日。

上过一次当的初离没那么傻,跟他一番来回拉扯后初离只给他两日的时间,倘若到了期限还不能给他满意的答复,便是所有仙族的死期。

明烛他们找过来时恰好已经到了最后一日,木烟正跟初离讨取仙族应得的好处。

他要初离把神界的赤木林划给仙族,初离不准,冷言冷语道他未免太贪心。

赤木林位于荧河之后,靠近神域,对神界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地方。神域衰竭,自神域诞生的神族灵力微弱,全靠着赤木林的灵气阵顺利长大。

木烟要走赤木林,无异于断了神族的后路,他想以此来报初离害他仙族之仇。

初离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你要怎样说服他?”

竹屋不大,只有这么一张床,明烛叫他将流泽往里侧挪了挪,自己则窝在外侧,懒洋洋的倚在初离身上。

“能跟他动手干嘛要白费口舌,就看他怎么掂量了。”

初离在这破地方被困了不少时日,耐心早就消磨殆尽,若不是寒光今日一直躁动,他根本不会想到明烛来找他,从木烟开口要赤木林的那一刻起他就能掀桌子干仗。

他虽不是神族,但他一日身为神君,就有一日护佑神族的责任。

父皇疼爱他,不舍得他吃苦,从小到大都没强行逼迫他学过什么东西,唯有“责任”二字是父皇亲自教导,让他铭记于心的,身为皇族要担得起护佑百姓的责任,在其位谋其事,他此刻身为神君,理应庇护神族。

“再给我做件一样的吧。”明烛仰头看着他,指了指那件被流泽弄脏的暗色长袍道,“我还挺喜欢这件的。”

初离好笑的抱紧他问道:“那你还舍得给别人穿?”

“我不给他就得扛着一具尸体来找你了,而且我既然能忘了他,说明他对我很好,这忘恩负义之徒我才不做。”明烛扯着初离散落在胸前的发丝,说到最后加重了语调,下手凶狠,薅掉他几根头发。

初离吃痛,捏了一把明烛腰间的软肉,“点谁呢?之前还因为他吃醋,现在又舍不得了?”

明烛一使劲把坐在床沿上的初离踹下去,“神君大人后宫佳丽三千,我吃醋不得掉醋缸淹死。”

一听这话初离就不乐意了,反抗道:“你污人清白!从前在宫里我连侧妃都没娶过,你还不知道我吗!”

“我不在的时候多了去,谁知道你有没有偷腥。”

明烛蛮不讲理,不听他解释,“滚出去把门带上,我要休息了。”

试图争辩无果,初离揉了揉发疼的腰,心道要不是神躯还真挨不住这一下,“你上次还说不踹我了……”

“明烛,你要信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初离拍拍身上的尘土,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见自己的佩剑在床上翻滚的不亦乐乎。

更可气的是明烛看起来很喜欢它。

“一把剑都比你懂事。”明烛冷言相讽道。

“好……真是好剑……”初离咬碎后槽牙,果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在外拦下了所有的情敌,结果最后被他的佩剑钻了空子。

眼瞅着寒光都要扭出花来了,初离威胁道:“再不下来就把你扔进剑炉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