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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玦发现醒来后的景念变了好多。

虽说从前景念也会偶尔耍点小脾气,但只要他上心哄哄,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将人哄好。

可自从他失踪回来以后,便不让江玦靠近。

“啪啦!”

景念甩开江玦喂到他嘴边的汤药,打翻了盛药的碗,白瓷碎片和着汤药落的满地都是。

江玦不着急叫人来收拾,而是把景念枯瘦的指尖放在自己掌心上,温声细语的哄道:“阿念,什么事叫你不高兴了?告诉我好不好?”

往常这个时候景念会在他的掌心划上几个字,江玦再从这只言片语中慢慢猜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次景念刚触碰到江玦的掌心,就把手收了回去。

他坐在床上推搡江玦的胳膊,意思是叫他赶紧离开。

眼下这种情况,江玦更不可能放心叫他自己待着,景念缺少神智,经常在暴怒中伤到自己。

江玦撤开一些距离,不敢刺激景念,却也没有离开。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吗?”他尽量引导景念想出自己的烦恼。

景念是个死脑筋,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让他烦躁好几天。

但江玦并不觉得这样的景念缠人难伺候,反而很喜欢这种人类初始的纯真感。

换句话说,无论是怎样的景念他都喜欢。

景念抱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摆明了不想和他谈心,执意要赶他走。

江玦无法,假装往门口走去,实则一直观察着景念的动作,一旦景念有挽留他的迹象他便会马上回头。

然而并没有。

常用的那些套路今天对景念一点用都没有。

江玦叹了口气,回来将地上碎落的瓷片收拾好,害怕景念会不小心将自己划伤。

关门前他对景念道:“阿念什么时候想找我了,我再过来。”

随着门“吱呀”一声合上,阻断了屋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陷入一片阴暗与寂静。

景念坐在床上发呆一动不动。

待过了好一会儿,他蹑手蹑脚的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确定江玦走了,景念才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他翻开埋在衣柜最里面的那个小箱子,左右看看没有人以后将它小心翼翼的抱出来藏在怀里。

他并没有打开那个箱子,而是就这么抱着重新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屋内所发生的一切都被暗处的江玦尽收眼底,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克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冲过去摔了那个箱子。

那里面都是被景念视若珍宝的东西,但对于江玦来说,那里面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曾经舟渡寒伤害景念的罪证。

在他刚开始替代舟渡寒的时候,景念醒来就到处找这个箱子,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便派人将箱子拿了过来。

景念神智有损,恐怕自己也忘了里面是什么了,只知道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也不会打开来看,非拉着江玦和他一起把箱子藏起来。

耐不住江玦好奇心重,某一晚在景念睡着后,他偷偷打开了那个箱子。

本以为里面会是什么宝贝,却没想到都是些瓷器碎片,烧了一半的书信以及残损的布条。

看完这些称得上“破烂”的玩意,江玦渐渐红了眼眶。

从那些书信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这些都是舟渡寒的东西。

舟渡寒曾用破碎的瓷片扎进景念的身体,燃烧了一半的书信也是景念从火堆中赤手抢救出来的。

舟渡寒一直都知道景念爱慕自己,便处处以折磨他为乐,甚至在玩够了以后把他扔进狼群中活生生撕咬。

江玦替代舟渡寒的这些年江玦从未想起那个箱子,今日却突然找了出来。

江玦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景念见过真正的舟渡寒了。

舟渡寒和景念同时失踪,未免太巧了些,而且景念身上出现了猰的印记。

虽说外界的一切江玦都有能力解决,但实际上一直令他惶惶不安的,是他知道景念爱慕的是舟渡寒,而不是他江玦。

景念今日抵触他的靠近,反而将那个多年不见天日的箱子抱了出来……

江玦看着面前水镜呈现出的景象,景念还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曾挪动。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同景念一样,直至太阳落山黑夜降临也不曾挪动分毫。

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江玦恍然回神,竟未发觉已经这么晚了。

景念应该是睡了,床上鼓起的小山包一整天未变。

就在江玦收拾好杂乱的心绪,准备回到卧房中休息时,床上的小山包突然动了动。

景念掀开被子,迷茫的样子显然刚睡醒,他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把箱子从被窝里拽出来重新藏回去。

只见他走到门前,犹豫片刻又转头回去把他的半边面具戴好,再次来到门口后又像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停滞一会儿后又回去拿了件衣服穿上。

他先是把门推开一道缝看了看,观察到门口没人便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景念消失在视线内,江玦眸光暗淡,指尖捏了个诀。

江玦跟景念着看他笨手笨脚的躲过看守的侍卫,从王府的一处矮墙翻了出去。

矮墙上的砖头被人抽出几块,痕迹崭新,定是为了方便景念偷跑出去才弄的。

江玦不由得苦笑,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景念的主意,他却一直都没发现。

景念一路跌跌撞撞跟做贼似的跑到城外,殊不知身后一直有江玦在看着。

来到那日江玦他们找到景念的地方,从树林的阴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景念一见着便跪在了那人面前。

月光穿过树木的枝丫照在地上,那人的身形也彻底暴露在光辉之下。

没有影子。

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破碎,被狂风骇浪卷入海底,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似在嘲笑着他的愚昧。

江玦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不用过多猜想,便也知道景念千辛万苦也要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假货终究是假货,景念之所以一直能把江玦当做舟渡寒看待,那是因为真正的舟渡寒从未在景念受伤后出现过。

即使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景念还是能一眼认出哪个是真正的舟渡寒。

即使真正的舟渡寒对他千般伤害万般凌辱,这么多年过去,景念对他的爱依旧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