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
小乞丐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惊讶道：“胥洄，你终于想通了？”
京城这一带的乞丐都知道胥洄靠脸吃饭，经常出卖自己的色相讨赏，久而久之有不少乞丐揶揄他，干脆找户人家上门做个男宠得了，也省的在外边要饭饥一顿饱一顿。
可每次一提这件事胥洄都会翻脸，他说自己早就心有所属，出卖色相已经是迫不得已，断不会去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听完他的话所有的乞丐都哈哈大笑，说他都沦落到要饭吃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被他看上了。
胥洄摸了摸自己的脸，碰到伤口后疼的他呲牙咧嘴，他含糊说道：“昂……想通了，你快说说他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上门也好有个底。”
小乞丐这时候脑子倒是灵光了，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胥洄道：“不对啊，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这么做不觉得对不起人家？”
胥洄忽然觉得这小乞丐比楸槐还烦人，他不耐烦道：“喜欢能当饭吃啊！我要是哪天饿死在路边他都不会来给我收尸！”
说完胥洄就后悔了，赶紧捂着嘴呸呸呸，天道的力量他见识过，说这种话万一被祂听着，指不定怎么闹脾气。
他心中默念都是哄人的胡话，希望明烛千万别往心里去。
小乞丐倒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又看他被打的如此凄惨，心想胥洄大概也是过够了这种低三下四的日子，想要去攀高枝了。
再三强调胥洄要是发达了千万不能忘了自己，小乞丐这才将他打探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们家很奇怪……小四说两个月前有个少年去棺材铺订了口棺材，地址就是他们家，小四在那要饭，棺材铺老板还跟他抱怨过那个少年眼睛很吓人，老板没敢多看，而且棺材要得也很急，上午订的第二天早上就要，为此还给了老板好多金子呢！”
起先听到“少年”两个字，胥洄还以为是墨书墨辞，但小乞丐又说他眼睛吓人，他好奇道：“那少年眼睛长什么样？”
小乞丐想了想，“我记得小四说他那双眼不太像人的眼睛，有点像……”
“猫？”胥洄脱口而出道。
“对对对！”经胥洄的提醒，小乞丐终于想起来了，他兴奋道：“就是像猫！而且两只眼颜色不一样！”
米糕……棺材……
胥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米糕还小，即便化形也不该这么早的时间，能把它逼得化形，还去棺材铺订棺材……
他身体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叔父……”
“啊？”小乞丐没听清他说什么，随后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眼睛像猫？你见过啊？”
胥洄没心思继续编谎话骗他了，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一连串发问道：“后来呢？棺材送去了？给谁用的？”
小乞丐被他一下子问蒙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脑子里记的那点事，他使劲摇头反驳道：“什么呀你听我说！第二天老板是把棺材送去了，但是那家人又给了老板很多金子叫他把棺材拉回来，说是用不着了。”
听到这里，胥洄眨巴着他那只能张开一条缝的眼睛，先是觉得米糕太笨闹了乌龙，后又想了想，虽然他没研究过天道力量的极限在哪，但是改命这种事应该会很简单吧。
小乞丐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表情，隔着老远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吓傻了？现在还敢去人家那做男宠吗？”
胥洄回过神来，骄傲的回答道：“敢！怎么不敢！你继续说，后面还有吗？”
小乞丐“嘁”了一声，“没啦！就打探到这些，还是小四从棺材铺老板那听来的，老板说出来退棺材的那个人长得很好看，跟天仙下凡似的，我觉得是那个大善人，他长得就很好看。”
胥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天仙下凡，以前也经常有人这样说明烛，可明烛却说自己分明是恶鬼在世。
他盘算了一下时间，两个月前，明烛那么早就回来了，那时候他还在路上一边讨饭一边往京城赶。
“我看你也挺脏的，不如跟我一起去城外洗个澡。”
胥洄拍了拍小乞丐的脑袋，却遭到了人的嫌弃，小乞丐捂着鼻子不停往后退，恨不得退避三舍，“算了吧，我可没你身上那么臭，你是不是被人打得尿裤子了这么难闻！”
胥洄看不出人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真有那么难闻？”
随后他偏头凑近自己的胳膊闻了一下，熏得差点没把昨晚吃的那半只鸡吐出来。
小乞丐趾高气扬道：“看吧，你是自己闻不着，说实话我都怀疑你掉粪坑里了。”
“哪有……”胥洄不自在的在身上抓了两把，想起昨晚的事他还是挺尴尬的，幸亏他跑得快，不然要真被江玦看到那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两人在墙根里一坐，不知不觉都快上午了，胥洄着急出城把自己洗干净，他现在莫说去讨口饭吃了，单单是站在那就能将人熏出二里地，谁还敢靠近他。
小乞丐今天还没开张呢，他得去要饭，临走前还嘱咐着胥洄快点把自己拾掇干净然后开始他的色诱计划，往后过上好日子就靠他了。
胥洄一边无奈的叹气一边往城外走，右腿的膝盖不停叫嚣着疼痛，他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歇歇，小腿那已经冒血了，大概是断掉的骨头扎破了皮肉。
他发愁的想，以后真成残废了该如何配得上明烛，随便一个普通人都比他强，更别提明烛身边根本没有普通人。
然后他又摸了摸自己脸，明烛最喜欢他这张脸了，如今也肿成了一个猪头，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留在祂身边。
胥洄拖着条断腿，走路一点都不顺畅，临近下午了才靠近城门，这时出城的人不多，他靠在一边慢吞吞的走着，却听后面传来一个少年雀跃的声音。
“我们快点走，等回来让阿泽看到了一定很高兴！”
胥洄还没来得及感叹年轻就是好，说话都这么有劲，吵吵闹闹的都能传到城外去，接着便听少年旁边的人叹息道：“父亲如何吾暂不知晓，倒是你高兴的猫尾巴都快露出来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胥洄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