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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就没人敢用“丑”字来形容他。

胥洄遗传了珍妃的好相貌,在他很小的时候父皇经常抱着他夸他好看,出于小儿子的疼爱,更是有时趁着皇后太子不在,悄悄说着他长大了肯定比胥沄还要俊上几分。

而事实确是这样,旬王挑着了皇帝和珍妃的优点遗传,样貌着实是一顶一的好看,叫人挑不出毛病来,胥洄可谓是在各种赞扬声中长大的。

但仅是这几日,说他丑的人就已经不计其数了,再屈辱的磋磨都忍下来了,说几句又怕什么。

“咳咳……咳……”

胥洄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时不时呕出来一口水,带出来的鼻涕糊的他满脸都是,让本就惨不忍睹的脸上更加狼狈。

米糕掏出帕子把拉他的那只手擦干净,想了半天还是把帕子扔在一旁,“算了,你身上那么脏,万一带了什么病回去传染给阿泽就不好了。”

胥洄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撑着身子爬起来,虚弱的反驳道:“我……咳咳咳……我没病……”

浑身充满灵气的小猫崽撅起嘴巴,一双异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眨呀眨,“可阿泽教我的,东西脏了就会生病。”

那是因为你不爱洗澡才这么说的!

胥洄无力的在地上捶了一下,猛的咳嗽起来,这猫崽子化了形头脑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傻。

脑袋里进了水,胥洄都忘了为什么米糕会自己出现在这,他爬起来去够那件肮脏不堪的衣服,风吹的他太冷了。

然而胥洄的指尖距自己的衣服还有半寸之时,顽皮的猫崽子找了根树枝给他把衣服挑河里了。

胥洄:……

“你做什么……咳……咳咳咳!”

胥洄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自己泡水的衣服,恨得不活扒了米糕的猫皮。

而米糕却理直气壮道:“衣服脏了就要洗!你不光人长得丑,衣服还臭!跟叫花子一样!”

胥洄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自己本来就是叫花子,脏点臭点怎么了……

可见米糕化形这么久了顽劣的本性还是不改,以前在家便时常仗着自己受宠去欺负其他两只猫崽子,小狐狸在的时候更是隔三差五的打一架。

但不管米糕怎么嚣张,见着胥洄还不是夹起尾巴绕道走,哪敢像现在一样光明正大的欺负他。

胥洄往河里缩了缩,防止光溜溜的身体被猫崽子看去了,他静下心来打算跟米糕讲道理,却听树林那边传来了呼唤声。

“米糕——”

听到声响米糕和胥洄齐齐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只有一道蒙着淡淡光芒的白色身影。

胥洄身体一僵硬,甚至想着那道身影要是靠近了自己就钻进水里躲着,大不了淹死也比叫明烛将他这狼狈模样瞧去了强。

可明烛隔着老远便停下了脚步,从胥洄的角度望去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趴在岸边,身旁还站着一个样貌灵秀的少年,这场面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怪异。

胥洄听见明烛又唤了一声,“米糕,回来……”

小猫崽瞅了瞅将脑袋埋进地里的胥洄,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然而话还未说出口,便听着明烛接了上句话一个字。

“脏。”

胥洄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嫌弃是这种滋味,仅仅一个字都要比旁人数不尽的冷嘲热讽痛多了。

耳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过了许久,胥洄还是维持着趴在岸边的姿势一动不动,那件肮脏的衣服就在他旁边泡着,不时随着微风的吹拂动两下。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久到胥洄都以为他自己死了,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还活着……

爬起来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又哭了,泪水流在脸上沾了不少沙土,胥洄伸手胡乱在脸上抚了两下,将那些沙土拍掉。

他自以为只要对明烛好就能弥补从前的过错,可他太过自以为是,根本没有在意过明烛是什么想法,只觉得明烛肯接受他了,那便是原谅了。

可这种诛心之痛岂是那么容易原谅的,现在想来,他把明烛追回来也没有花费太大力气,恐怕是明烛刻意遗忘了曾经疼痛的过往,将他说的那些伤人话语淡出了记忆。

今日明烛只说了一个字就能叫他伤心欲绝,更何况他对着暗九说的那些不计其数的狠话。

所以他得好好活着,不然明烛怎么拿他出气。

胥洄回头望了望河水里浸泡着的衣服,小心的将它拽到岸边来搓洗着,也多亏了米糕的顽皮才让他不得不把这衣服也洗了,总之身上不会再有那股熏人的恶臭了。

拧干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但胥洄接着便穿上了,没办法,他只有这么一件得以蔽体的衣物,不然只能光着身子了。

天空挂着的太阳还未落山,但晚霞也将要露头了,胥洄抓紧时间收拾好,扯着不灵活的断腿往回赶,再慢几步就得在外边过夜了。

为了走得快些,胥洄拿了米糕用来挑他衣服的树枝拄着,一瘸一拐的倒真成了一个瘸子。

胥洄一边费力的走着一边想,可叫出城时的那人说中了,他就是肖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别提还是个瘸腿的蛤蟆。

太阳消失的前一刻,胥洄终于拄着那根不怎么结实的树枝赶到了城门前,负责关门的士兵看他是个瘸子,惋惜的摇摇头放慢了大门合上的速度,留了一条缝叫他挤过去了。

胥洄连声道谢进了城,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咕声,是了,他一整天都没吃饭。

他将树枝一扔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为着食物发愁,如今他脸上还肿着,讨也讨不来钱,去酒楼后门翻泔水也是万万不敢了,昨晚确实饱餐了一顿,可是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

胥洄垂头丧气的坐在路边,这地儿靠近城门,来往的行人稀少,即使有人走过也是急匆匆的赶路,根本不会注意到路边的乞丐。

忽然一双黑靴停在了自己面前,他还没来及抬头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几个铜板放在他前面的地上。

胥洄正感激着是哪个好心人,一抬头便只见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怀里还抱着一件浅色的衣服。

能有这样的速度绝非人类,而且他怀里抱着的衣服胥洄再眼熟不过了,做衣服的料子还是他亲手赏给他江玦的。

想起城门靠近出入鬼界的阵法,胥洄拿起面前的几个铜板苦笑,怎么越是在他狼狈的时候,碰到的熟人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