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再次轻蔑地一笑，墨染对于牙的这种挑衅，虽然没有发难，但却已然不悦。
牙说：“前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前辈。这个问题我早已说过，三维新人类跟四维人类没有分别。既然是平等的，没有分别的，那么又何谈利益冲突呢？既然我们的观念在根本上就存在矛盾，继续纠结于此，毫无意义！”
牙的答案让我感到欣慰，他没有骗我，他果真没有牺牲三维新人类的想法。所以，我们的目标仍旧是一致的——毁灭墨染所谓的原初计划。
墨染对于牙的回答显然非常不满，他已经被牙气得火冒三丈，无法压制，愤怒地朝牙吼道：“好，很好！真是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的是你，原本和平的世界，因为你的自以为是，陷入了混乱。因为你的所谓乌托邦，陷入了人为制造的利益冲突陷阱。如果你真的为了这个世界更美好，那么请你立即停止你的行动计划吧！”
“哼！你们永远是那么短视，你是，风希是，舟皿也是！你们永远看不到未来。有一个数据，或许你会感兴趣的！”
墨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似乎想看看我们的反应，但我们都没有说话。于是，他又继续说：
“表面上，进入四维时空的三维新人类和自然诞生的原生四维人类，共同填补了大灾难导致的人口缺口，让四维时空的人口数量基本上回到了大灾难之前的水平，时空能量重新回归平衡。但是，原生四维人类的绝对数量优势，却在发生改变。在尺旦之暗，由于重归虚无的自然现象是随机的，并不会特别区分原生四维人类和三维新人类。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由于四维原生人类的绝对数量优势，会导致重归虚无的人中，绝大多数注定会是原生四维人类。
长此以往，如果三维人类继续不断进入四维时空，必将导致原生四维人类数量跟三维新人类数量达到平衡，原生四维人类的绝对优势将不复存在。
即便这样，你们仍觉得无所谓？”
牙毫无波澜地说：“所以，这就是你毁灭三维空间的目的？但你的计划核心，应该不止于此吧！”
牙越是表现得平静，墨染却越是激动，他又说：“既然现在的总人口水平已经恢复，那么靠着自然孕育原生四维人类，已经可以保持时空能量平衡，三维人口计划当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牙又问：“那么汀必病毒呢？”
墨染此时已经毫不掩饰这项计划，因为在他眼里，我们都将是死人。他情绪激昂地说出了原初计划的核心：“说到汀必，我真的要感谢大自然的恩赐，这说明连孕育我们的大自然也在帮我们，也支持我的做法。既然汀必病毒可以让人在尺旦之暗产生重归虚无的病变，而且很神奇的是，这些由汀必病毒致死的人，竟然可以被算在重归虚无上限的81人之中，真是天助我也。我只要在尺旦之暗，激活感染汀必的三维新人类体内的病毒阳体，让他们重归虚无来抵数，就可以保护原生四维人类脱离尺旦之暗随机重归虚无的定律。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原生四维人类永远占据绝对优势，甚至有一天，整个四维时空可以再次回归纯正的原生血统！”
面对如此极端的墨染，牙却嗤之以鼻地说：“只可惜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感谢你白费的心血了！但我仍不确定，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改造汀必，让它成为阴阳双体，来控制发病的时机呢？”
“这很明显，一方面在计划之初，我不希望感染病毒的人集中发病，这太容易引起你们的关注。由阴体陆陆续续来激活阳体，就可以让发病的人，更像是自然发生的重归虚无。另一方面，这样一来，那些被感染的三维新人类，就像待宰的羔羊，方便我随时掌控。有用的，就留下来，没用的也可以随时拿去充数，两全其美！当然，如今我已经可以不再避讳，或者按你说的，一到尺旦之暗，我就让81位三维新人类重归虚无，也是个不错的安排。这样一来，那些可能因尺旦之暗殒命的四维原生人类，一定会感恩我的。不过，这并不重要，无论是感恩还是仇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是对的，足矣！”
听到这里，张维阳想到了那些为墨染卖命的人，那些为了复活亲人的三维新人类，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来朝着墨染咒骂：“魔鬼，你不得好死！”
墨染斜着眼瞟了一眼张维阳，嘲笑道：“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殊不知自己早已经被我注射了汀必病毒吧！你们想要自己的亲人复活，想要跟他们团聚，等到了需要你们去充数的时候，你们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墨染的话让我感到恐惧，不是为自己的安危而恐惧，而是为张维阳。我之前从来没想过，墨染竟然连这些帮他做事的人也没有放过。在彭凡的救治下，我已经好多了，鼓足了气愤怒地朝墨染大声问道：“所以，张维阳，还有辉，早就被你感染了汀必病毒？等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会成为你的弃子！你太卑鄙了！”
墨染轻描淡写地说：“能成为这项伟大计划的棋子，进而成为弃子，是他们，也是你的荣幸！”
墨染的态度，更是让我们怒不可遏。
墨染又问：“牙？彭凡？风鸣经武？你们作为原生四维人类，难道不怕死吗？你们的志愿没有实现，你们的人生却突然戛然而止，你们不怕吗？这项计划，对你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以为，他们会犹豫，但他们却都坚定地怒斥墨染：
“我们当然怕，但我们不会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那样苟活于世只会让我感到羞耻。”
“对，重归虚无是自然的安排，轮到我了，我欣然接受，侥幸安然度过，我也心存感恩。”
“墨染，你不用再诱惑我们。此刻，我们注定是敌人！”
墨染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这个洞窟中回荡不止，如同洞中的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以为，我是在向你们示好，让你们加入我的阵营吗？不，你们都将止步于此，让你们在临死前，知道原初计划的全貌，既是对你们的恩赐，也是为了增添一些难得的乐趣。就当是为我的这项伟大计划搞的一场小型发布会吧！再伟大的计划，也需要倾听者，不是吗？我看你们都恢复得不错嘛，那么该迎接你们的死亡时刻了。”
墨染说完，他所在的高台下方，忽然闪烁了几下，然后从中不断冒出许多通透的淡蓝色气泡。这些气泡迅速向我们所在的位置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