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任承舟等人正在南下的路上。
妖化马的驯服带给了他们新的体验,最简单明了的便是原本该三天走完的路程只需要一天就能轻松搞定。
一开始还很拒绝妖化马的下人们无一不夸赞妖化马的本事。
畅想有朝一日妖化马能在姜国普及,他们日常赶路岂不是更能节省时间。
“想法很好,但妖化马难得,想大批量稳定产出,需要好多年。”
起码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可以先将妖化马当成宗门特产,在建立宗门时将其圈养起来。
展开描述少许,沈瑶得到几双亮晶晶的眼眸,明显心里都很开心。
“可以先给这群马起一个名字,”任承舟敲了敲手腕,他们一直喊着妖化马,联系不会紧密,毕竟妖化马的智商比普通马强上数倍。
“叫踏云马吧,”其实踏云驹更合适。
不过踏云驹长着一双能飞天踏空的羽毛翅膀,一日轻松奔袭百里,妖化马想赶上踏云驹的品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踏云马?与它们相配,”这样的赶路速度,与踏云二字相宜。
自此,妖化马正式被命名为踏云马,踏云马以靠谱的速度和绝对的品质,不断向外传播,赢得众多美名。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眼下他们还未回到京城,宗门一事只在给京城的信中简单提及,想要做到名满天下的程度,只能在梦里想想。
……
时值七月,天似火炉
青阳城外一处官家驿站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忙忙碌碌的驿站伙计正在给来往的商旅客人添茶倒水。
如今天热的邪乎,入六月以来又是滴水未下,不说城外旱死的大片庄稼,连井中的清水都要见底。
“小二,麻烦再来一壶凉茶,”刚上了一壶压根就不解渴。
有人喊了一声,其他人也陆续开口让小二上茶。
伙计无奈,指着后院的井水解释他们没有法子,条件不允许。
“嗐,这鬼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痛快下一场雨。”
“快别说了,青阳城的知州大人为此愁的夜不能寐,听说还要祭祀河神呢。”
“河神?那不是”话题到这,有些人不敢再往下讲。
神神怪怪的事朝廷不说明令禁止,也是不能正大光明讨论。
不过碍于这几年有些事传的格外神乎其神,再加上先帝曾求仙问道过,这才让民间松弛了些。
不过仅限松弛,真要官员带头搞什么封建迷信,那也是不成的。
所以说祭祀河神什么的,只能民间自发组织,一城知州带头搞事明显是做梦。
哗啦啦——
门外传来吵闹声,还有马匹的嘶鸣与人来回走动的痕迹。
在店里忙活的伙计拿起搭在肩膀的帕子擦了擦额头,自己扬着笑脸出门。
不过一会儿,伙计一脸谄笑地送一行人进门上楼。
原本热闹的大堂安静许多,众人目光纷纷放在上楼的人身上。
嘶
观其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啊。
有眼力见儿的开始埋头吃饭,这种时候还吵闹什么?当心得罪了贵人自己倒霉。
进来的一行人自然是沈瑶等人,他们一路南下,最终来到青阳城外。
没想到青阳城地界如此艰难,路上便听见风声,都比不过眼见为实。
坐在房间内里歇息,沈瑶拧眉思索青阳城地界的问题。
任承舟如今修炼也小有所成,他是水灵根,对空中水汽敏感。
原本正常充沛的水汽进入青阳城地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照青阳城的地势布局,不该如此。”
哪怕青阳城内缺雨水,但也不会少到眼下这种连人用水都不够的程度。
“还是需要进城查看,”沈瑶怀疑某处可能有密宝诞生。
像是偏金土火属性的宝物,对水汽有着天然的抗拒,可能会无意识地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事不宜迟,暂住一晚,明天进城。”
他们这处驿站距青阳城有三十里,换成一般车队,可能要走上一天,但对踏云马而言,明天定能赶到。
两人对这种干旱的情况表示担忧,他们一行人倒不缺水,但架不住青阳城内外的百姓太多。
“多想无益,先休息吧,”任承舟拍了拍沈瑶肩膀,又让伙计送了些饭菜过来。
一路上紧赶慢赶,在马车上歇息到底比不上正经房间。
也就是他们修炼精进许多,让他们少有心神去关注其他方面,不然心里早就该叫苦叫累。
在京城享受生活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这不是他们有意矫情,乃是身体给出的自然选择。
简单吃了饭,任阳燿三个孩子跑来沈瑶这里休息。
一家五口排排坐,个个闭眼抬手修炼术法心诀。
从幻灵之地得来的玉简已经被任承舟整理出数份。玉简记载的内容简单,但对他们来说却能止渴生津。
沈瑶当初挑选玉简的标准都是比较基础全面,尤其一些记载的术法,在修真界属于烂大街的存在。
但放在一切刚刚有了起色的世界,她的玉简却最为合适。
双手掐诀,一道明亮火光凭空出现,不过转瞬便散于半空。
呼
吐了口气
沈瑶起身,没去打扰任承舟父子,自己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两位侍卫,见沈瑶出来,恭敬地叫了声夫人。
“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打探什么?”沈瑶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长廊,耳朵则在倾听周围的动静。
“回夫人,属下未曾见到旁人,倒是店家伙计一直在楼梯徘徊。”
也不能说伙计有什么嫌疑,这里虽属于官家驿站,但早就被租赁给了民间经营,每月按时向官府缴纳税银,不干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官府基本不会插手去管。
故而,像这种驿站的服务态度就跟花出去的银钱挂钩,想拥有好的居住体验,那就掏钱。
沈瑶点了点头,让一人守在门口,一人跟她下楼查看。
之前上楼时见大堂人数不少,或许可以探出什么。
踏踏踏——
楼梯间的脚步声越发密集,也让三三两两的大堂安静下来。
吴用喝着浊酒,抬头见到一位女子,恍惚地眨了眨眼。
是之前上楼的那群人,瞧着衣着打扮的模样,竟然会来青阳城的地界找罪受,城里的那些主家老爷们都拖家带口的往外跑呢。
摇头晃脑地将嘴里不是滋味的浊酒咽进肚子,吴用夹了一颗黄豆送进嘴里嚼。
感慨这一次天旱不下雨,庄稼少收成怕是会影响秋粮,吴用继续仰头闷了一口浊酒解渴。
“兄弟,向你打听个事……”
吴用抬眸,神色一动换上笑脸,是跟在那位女子身边的人,得罪不起。
沈瑶干脆向店里伙计打听消息,顺便将宵夜点了。
见有客人上门,伙计拿出自己良好的职业素养,基本沈瑶问什么说什么。
满意地点了点头,沈瑶掏出一点碎银子让其帮忙喂好后院的几匹踏风马,自己转身回到房间。
任承舟父子四人已经修炼结束,人正在房间内活动身体。
听房门声响,见是沈瑶,任承舟忙递了杯水过去。
沈瑶伸手接过,提到自己打探出来的部分消息。
话刚说完,房门被敲响,是之前跟她下楼的侍卫也套了话出来。
“这么说来,青阳湖里真有河神?”
任承舟听完这么多消息,总结出来的一点就是它们全都绕不开青阳城外的那条青阳湖。
“有没有河神不知道,但青阳湖肯定有问题。”
青阳湖曾在六月出现三次断流,不过一夜又恢复如常,但青阳湖的水量在肉眼可见的减少。
捏了捏手腕,沈瑶觉得只要将青阳湖翻找一遍,说不准青阳城地界的干旱一事就能迎刃而解。
翻找一遍?!
‘宿主,你打算偷偷摸摸去尝试?’好危险哒。
系统欲言又止,想劝住自家宿主,又怕自己多嘴再与世界意识扯上关系。
之前那株龙纹宝树就是教训,系统再不敢胡乱开口。
不过系统不敢,沈瑶却觉得没什么,她翻看着自己埋下去的长箱,从里边翻找一遍后,确定真的有能入水呼吸的术法。
不过术法有些缺陷,人入水后只能维持一刻钟,除非一刻钟后再次施展术法,不然只能回到岸边。
在驿站休整一夜,第二天清早,赶在太阳没有完全升起前,一群人浩浩荡荡向青阳城赶去。
踏云马的速度本就无可挑剔,沈瑶还偷偷喂给它们几株灵草,这不,跑起来越发疾行如风,小半晌的时间人就顺利抵达青阳城内。
到的比较早,他们在客栈整理一番,又用上饭菜,干脆下午去了青阳湖。
依旧是踏云马赶路,等抵达青阳湖时太阳已经西斜。
留下侍卫和三个孩子在车边守着,沈瑶和任承舟先行一步过去探底。
“湖边的泥土已经干枯,百姓称雨季时青阳湖覆盖整片山林,”眼下却只剩外面的黄泥汤,往里走数百米才能看见稍显清澈的湖水。
青阳湖的水供给整个青阳城,哪怕时辰不早,依旧有人排队打水。
沈瑶和任承舟沿着踩出来的小道一路往前,直到眼前再看见人影。
对视一眼,双方动手掐诀,伴着身上的透明屏罩,一头扎进眼前的青阳湖里。
‘宿主,这太危险了。’
系统跳出来,觉得有必要和自家宿主展开说说,万一湖底藏着什么大boss,它们岂不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沈瑶:……
‘神识可以用来探查,何况我的身体虽然破败,但本事还在,’早在下水之前她就检查过一遍,不然怎么敢往里边跳。
再说任承舟他们还做了一通防护,把能装备上的道具都带在身上,以此最大限度地保证双方的安全。
边和系统互相斗嘴,两个人加快速度朝湖底游去。
青阳湖不愧是能养活青阳城的湖泊,下游几十米还探不到底。
水色已经由清浅慢慢转化为深绿,越往下的颜色更暗,会让人不适。
手上取出一颗能用来照亮的夜明珠,是市面上能见到的宝物,姜国皇室特供。
任承舟轻碰了碰沈瑶手腕,对着下游过来的鱼群轻轻一指。
是远要大于正常鱼群的体积,领头最大的约有一人长短。
两人默契避开鱼群,接着又激活身上的隐身符,径直向更幽暗密闭的空间游去。
呼啦啦——
当身上浅淡的屏罩再次凝实,两人终于碰到湖底。
湖底凸凹不平,什么都有,连早些年的沉船都在。
“去前面”
沈瑶无声地说了三个字,两人一前一后缓慢移动。
外面,天黑了下来,出来打水的人已经离开,任阳燿三个孩子忍不住来来回回地在马车旁边走动。
“大哥,爹和娘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大哥,爹和娘许是被事情耽误,我们过去帮忙吧。”
任阳琢和任阳珏两个心里没有一点数地往前凑,完全不觉得要是沈瑶和任承舟都应付不来,他们两个就是过去也不过送菜。
任阳燿靠谱,他伸手拍了拍两个弟弟的小脑瓜,“爹和娘不会有事,我们再耐心等一等。”
心里琢磨万一真的出事,他就带两个弟弟离开回去京城。
爹总说要有当断则断的勇气,这湖看着不简单,他们兄弟应付不来,不能白白上去送死。
任阳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坐不住的他开始找事干。
不能打扰保护他们的侍卫,会分心影响判断。
任阳燿摸了摸已经温顺的踏风马,开始和马说起小话。
时间过的越久,队伍中的众人就越耐不住性子。
在任阳琢和任阳珏接连唤到任阳燿的名字时,任阳燿提出先回青阳城的安排。
这是沈瑶和任承舟两人离开前就交代好的事,总不能让三个小孩子在荒郊野外干等一晚上。
“大哥,可是爹和娘还没回来,”任阳琢不想走。
“爹和娘会回来的,我们只是先回青阳城而已。”
任阳燿咬死离开,其他人自然听任阳燿的命令。
停止不动的马车开始前行,没走几步身后便突然传出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