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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月汨影 > 第59章 同一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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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晚夕,风漫漫林竹甯宓,绿影春深斜阳西沉,梢尖折泛暮光金碧。

飞花紫袖红弦,披衣低坐身前坚木琴桌上横放一尾古琴,素手轻抹弦音流动,微妙淡远错综回环。

南风过熙,雀于檐角停栖,弦音缭绕这竹林环绕的幽僻之地,另有一人垂足落摆宴坐石凳,正从怀前的白石圆桌上拈壶自斟,一片海棠花瓣悠落指边,而拈起的杯酒正氽涟漪,举杯贴唇欲饮之时。

临风动影,苒苒篁竹映转一拢浅白拂纱的身影,花钿峨眉流云飞髻,笑靥嫣然目含桃花,通身姣媚明艳而绝代。

妖娆的一节细腰扭作蛇舞,柔若无骨百媚丛生,金钗摇曳间一双玉腕高悬,分指穿扬翘展,似玉兰含羞。

伴随细足开阖张歙,涉足张扬婉曲多姿,起先是那件薄纱缯衣脱了指尖,随着风似一缕清梦初散。

溪沙飘絮若倾城,遥指行云月似边,惊鸿媚俗自不必细分,女子起舞本就是取悦男人的本事。

圆弧肩子溜圆含光,腋下齐平裹着一小件坠花枝茑萝纹的蓝彩抹胸,细带紧密的系于背后,玉圆耸于丝缎布稠中,似蒙昧的纸欲破未破,倾人眼目。

一抹白皙从裙间伸展勾抬,坐跨于他腿上,指亦触入他的面庞耳鬓。

明撩暗搔,贴身犹舞狐媚的色气擦肩接踵,尤其是她撷壶倒入口中的酒,亦一瞬贴嘴传入他齿颊,辛辣流过喉间,销魂的烈火焚入心窍,望而动衷,且是无法抗拒的本能心火。

霎时他敛神收势霜冷缭雾的一副绝情做派,反掌早将她掸离,令她一整个趔趄侧倒在地,狼狈一笑,像刚幻化成人形的蛇匍身岸堤,充满懵懂无邪的诱惑。

他拂袖起身,嫌似厌弃鄙夷的作声,“请你爱惜自己,别一味作贱自己。”

仰面可见清秀的脸庞此刻浓妆艳抹,金粉暗香袒肩露背,咬着红唇似不甘心,只见她挨着地翻身滚了圈,匍匐在他脚边,重拾媚笑,双臂一扭抱于黑色靴筒之上,引着身藤子般夹缠攀缘,临了像块蜜黏黏糊糊的贴入他胸膛。

轻盈的胳膊如银钩牢牢挂在他颈项,赤足踮趾把口风吹拂在他耳鬓之下,“这出戏,你配合我,只当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你被迫的,我不要!”他说归说神色坚定,话虽如此,可他的心绪且是复杂的。

此刻被那蓄意蛊惑的琴音乱神,更被她乱心,他暗讽此等玄机不过是一出色诱诡计,那么尽早抽身趁此拂袖,当是明智之举。

一种无形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勾绊了他想要离去的腿脚,千藤枝蔓的毒刺扎入深埋的心,几乎难以压制,一触即发,引出沉睡禁锢的野兽。

如此明目张胆的色诱他吗?若是别人,他一掌杀了丢回给那人,可是她这个样子…阴霾浮面,獠牙暗呲,抵不住抚在他胸膛边的风情万种。

“没有!我自愿的,我也想报复他啊!”她在他耳边说得很小声,也只有他能听见,心恨起伏他亦握手成拳。

还是巍峨然不动的金樽佛像。

她反手解去了身后那一条系带,腋下一松,那衣巾便遗落石凳之下,落叶扫地,就像她的声誉一样。

眸色幽邃中奇景在摇晃,那颈子里的金细锁链蜿蜒到了两根锁骨之下岔了阡陌两条,分别勾连在另一头的金环之上,明月点缀珍珠,桃花妖红。

为她气息灼热或着别因,那两个穿带入里的销钉已然将那对心玉箍得尤为促狭挺立,似悠立枝头的果实,浅尝深含难以忘怀。

晕染光色不过此一幅的行制,尺寸,用材都极为考究,他的心思全被通身妖娆的皮子所占据。

他搂着她往那石凳上坐下。

她亦跟着环臂抱住他面颊,对上那自傲的唇,带着报复欲深入齿颊,热乎乎的吻,舌似条灵蛇般滑过一阵阵急切热辣的芳香。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他既舍得美人,他当舍得中计。

尽管势态汹涌火灼火燎令人按耐不住,肌肤的暧昧中撩入心魄,身前只看似深埋入她主动引诱的软玉温香中。

可他尚留着一分醒,这亦是野兽狡猾多疑的本性,甚至能分一眼不时瞟着对面弹琴的萧汨,而他亦抬眸冲他微微一笑。

而她也在迷醉之余,发觉事情可能不会如她预期,杜银月虽笑纳着,却俨然逢场作戏,既行无耻,那就一次翻个够,她不由暗暗冷笑。

“真在人面前,就难为情了吗?你不是说很想加入我们吗?”柔腻夹音甚矫揉造作,手回往那衣摆的下方,就那么一拿一攥,凛然的不知道害臊二字,不过也是头一回占了此等上风。

她显然不对头,之前的她哪怕是醉酒的状态下,他整个都是不受欢迎被抗拒的存在。

想必一定是受对面那妖怪的人身威胁,只要不从,会挨很多打,她才如此处心积虑的挑逗他。

要是平日,他可由不得她这么轻佻浮滑,当他是什么了,风月楼里失意买醉的那些纨绔子弟吗?有辱威严,他岂是说上就能上的啊!

“哼哼,你真想这样吗?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你没有看起来的坚韧。”他冷哼不屑她这样,他捉起她那条手臂将身扯开一点距离,目光如炬的望在她面容上。

她一笑,“我的主子想看这一支舞,我当然卖力的舞给他看啊,你也别装了,不是早就想了吗?”别说她方才的那一把,就这么贴身岔腿坐着,加上游走起伏磕碰摩挲的曲隐,她又穿得薄,当然感同身受了去。

当从她眸中看出那种不思悔改,执拗到死的决心,他暗暗不是滋味,冷脸道,“那好,我满足你!”

他已起身,眸子里盘旋着阴冷,喉间一动,起掌落在她肩上,将她按跪在地上。

居高临下,他抬起一脚踩踏在那石凳上,弥山跨谷,一甩衣袍之摆,怒气满腹的撇指吼道,“这么风骚,撕了直接伺候。”

她也没啥犹豫,挪膝上前,伸手便用力去扯,又是那锦帛左右难撕。他一下拍开她的手去,爪子往下一扯,撕拉一声传入耳边。

挺修茂密,她整个掩在蓼蓝衣袍江深海深之巅,确实那石桌的高度也正阻挡对面萧汨的视线。

雾卷暮色,星河浮霁,古音伴随那一些啧呷咂啐之声。

谅他总不会凑眼推敲,或者指摘。人前那副平和蕴藉当要维持,至于人后畜生不如,谁又不是心知肚明。

这边她的表现可圈可点,莫非有人监工盯梢?比以往得劲卖力还细致,技艺上更长进了不少,熟能生灵巧当是会得很了。

杜银月不由扬着下颚,差点神魂颠倒,要是再这么裹挟下去就那么自然而然,忘乎所以,可不禁要出在里头了。

悬崖勒马,长身屹立,整顿衣衫收敛容色,倒不是顾及对面抚琴那家伙的脸面,而是已然升华到不想让那一己私欲去荼毒她。

似乎她是真的挺惨,尤其还带着眼泪,一身孤影仰看天空的那个样子,他想起当日两人在那迷魂谷的情形,叽喳呱噪又满是心眼子的非得认他当个大哥。

不过话还是该撂下,因为那家伙此刻负手持定在他面前,当也瞟过了正跪在地上扶着石凳张口喘气的她来,亦只见那怀里一双兢兢小兔,背上青光妖冶。

杜银月脸色当下很是严肃,瞥着冷峻的眉目,“萧汨,别总是欺负一个女人!她跟了你这么久,不算死心塌地,就当给过你鱼水之欢,也不该对她下如此狠手。”

“知道上一个这么说话的,被我杀死在她面前吗?”萧汨若笑。

“哦吼,真有出息,不过抹去了一个叫不上号的家伙就这么难忘呢!我都不好意思启齿半句!萧汨,你想两败俱伤的话,我们可以再打一架。”杜银月亦是撇着嘴摩着下巴出声笑讽。

听闻,萧汨撇手掩袖,似笑非笑,“不过是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也尝了几回,要是喜欢的话,就让她成为我们的影子,往后寂寞无处遣,但可让她陪你!”

“你…”

“好的呢!不过我要是你,自己的女人可不会分享给人家,光是多看一眼都不行!”杜银月还是觉得被他摆了一道,虽然目前为止没有实质上的吃亏,反而还从他手里捞到了两块玉珏。

萧汨亦是一通渣男茶婊的言论,拂起一臂袖袍,好不清逸洒脱,“她是我的心头挚爱,所以我不会一味将她当作笼鸟眷养,而是给予她最大限度护她周全的天空之下,她甚至可以爱上别人,有朝一日我都想过像亲生妹妹一样送她上花轿出嫁!”

“真够厚颜无耻!”杜银月心生佩服,目光不由转向身旁,可怜这丫头怎就落入此等偏执狂徒手里的啊。

然而萧汨眸底暗起波澜,内涵隐喻的唏叹,“我们彼此彼此!否则怎会拜同一个师父,喝同一壶酒,尝同一盘菜,以及睡同一个女人!”

跪伏着的她两手依旧按着那石凳,缓和了好一会,也吐掉抹掉了那些哈喇子,对于那两位的谈话无暇细品。

心照不宣之余,自顾从石桌下寻回了那件抹胸,一时也无法穿带回的,就摊在手里按遮在身前。